第三百四十章 我贏了

南陽房地產公司老總常大芬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石州總督常升凱的親叔叔。

整個江口城,有三分之一是他的產業。

他與外界的那些房地產不一樣,他堅信房子就是自己財產,是源源不斷的搖錢樹,把房子賣了的是蠢貨,留著收租子才是王道。

江口城裡有三分之一的人給他交租子,他每天只用躺在大床上就有窮鬼一萬輩子也攢不到的財富從天而降。

這生活何止樂無邊,他在別墅的最頂樓享受美酒美食美人,遙望遠處貧民窟的賤民在塵土中掙扎生活,愉悅的感覺就更足了。

但這種享受到今天卻結束了,如狼似虎的士兵暴力闖進他的領地,打倒他的侍衛,把他從豪華的大床上揪了出來。

他甚至連件衣服都沒穿,光著屁股被押到了前線。無論他怎麼嚎叫,怎麼暴怒,怎麼宣稱他有多大權力都沒用。

直到他在前線看到他親侄子的嫡系部隊和心腹將領時,他才想起來,早上似乎有人給他發過一個電報說什麼「慘山鎮」過來攻打江口城了,要他「移駕」暫避片刻,他們很快會率大軍將其剿滅。

常大芬長久泡在酒精、毒品以及荷爾蒙里的大腦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們的話——

反正有大軍過來剿匪了,他還擔心什麼?

不如關心今天找點什麼樂子更好。

直到被土匪揪出來,夜裡的冷風一吹,他才清醒過來。

一定是這些廢物剿匪失敗了,讓土匪跑了,衝進城裡,才害得他遭此大難。

幸運的是,土匪似乎還是害怕他的身份,在陣前把他放了。

石州軍隊把他接了回去。

受此侮辱的常大芬暴跳如雷,立即找到軍隊將領,痛斥他們的無能。

正在商議攻城事宜的何敬等人無奈之極。

但總督的小叔子被人光溜溜地拖出來,凍的臉紅鼻子青,他們也確實難以交待,只好拚命解釋。

常大芬不吃這套,怒喝道:「進攻!給我立刻進攻!把那幫膽大包天的亂匪滅了!別讓他們把我的貴重物糟蹋了。」

何敬被搞得頭大無比,但這還沒完。

很快,石州軍隊又迎來了另一個祖宗,廣茂銀行行長孔緱思。

這個祖宗更難伺候,他不僅是帝國審計總署署長孔祥西的弟弟,還是總督的大金主之一。

何敬等一眾將領非常鬱悶,他們明明事先已經發過電報了,但這些人都無視了他們的警告。

而長山郡的行軍也太快了,江口城更是連抵抗都沒有,直接投降了。

這才造成了今天的被動局面。

毛人風低聲說:「事到如今,也只能儘快剿匪,損失大一點也沒辦法。」

何敬點頭,剛下令坦克部隊推進,開了第一炮,兩個祖宗就一齊叫起來了。

「你幹什麼??」

何敬恭謹地說:「我們先用火炮洗地,打散敵人的陣地,震懾敵軍的氣勢,再衝擊敵陣。」

常大芬怒道:「老子的房子被你打壞了,你賠不賠?」

孔緱思:「老子的債務人要是被你炸死了,他們的債就由你來還!」

何敬冷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許,這仗怎麼打?」

常大芬:「老子管你怎麼打,你不把這群土匪滅了,老子就找你算賬。」

毛人風眼看要鬧僵了,忙過來打了個圓場:

「諸位,諸位,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這黑漆漆的進城打巷戰,對我軍相當不利啊。」

孔緱思冷笑道:「大名鼎鼎的石州鋼鐵之軍,竟然連一夥土匪也剿滅不了?看來常總督的話里有很多水分啊,我一會就告訴我哥哥,讓他重新評估石州的能力。」

常大芬道:「讓土匪進城,就是你們最大的失職!你們不竭力彌補過錯,竟然還東扯西拉講條件?你們想不想幹了?」

事情鬧到這個程度,眾將領實在沒了辦法,只好給總督打了電話,讓總督來定奪。

電話是秘書接的,聽完之後就掛了。

片刻之後,一道總督手令發到了他們手上,叫他們:「便宜行事」。

何敬臉色鐵青,說是「便宜行事」,其實就是讓他們主動背鍋。

毛人風小聲說:「何總務,我們打吧。」

「為什麼?這樣進去弟兄們傷亡很大的。」

「我們就是輸了,也有借口,總督不會怪罪我們的。如果不打,或者不按他們說的打,事後的麻煩全是我們的。」

何敬權衡了一陣,只能咬牙下令:「進攻!」

——

這一戰何止是不利,簡直是慘敗。

貧民窟建築密集,巷道狹窄,曳光彈的光芒也不能照徹,到處都是陰影和來自陰影里的攻擊,少數幾個寬闊的大道上還埋了地雷。

那地雷埋得又巧又險,還分層次,排都排不幹凈,過去就被炸得人仰馬翻。

從巷道里走更糟糕,天黑後的巷戰和攻樓戰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自殺。

而根據前線彙報,裡面還有一個超級個體作戰單位,每當他出現的時候,就是噩夢降臨的時刻。

往往只是一瞬間,伴隨著無數閃光划過,士兵們就紛紛被扎倒在地。

每次襲擊大約有七分之一的人不幸身亡,其餘人都是手腳被鋼針刺透,喪失了戰鬥能力。

正因為如此,他的威名得以極快地速度在戰場上遠揚,在士兵們的口中,這個人快若閃電,動作靈敏,預判如神。

他在大樓間奔跑跳躍,身上的鋼針彷彿有自主意識一般,會自動尋找敵人並攻擊,並且在攻擊結束後還會飛回他身周。

不少士兵親眼目睹,無數的鋼針就漂浮在他身周,跟隨他一起移動,就好像科幻電影中的「浮游炮」一般,只是幻想程度低一點,更加科學一些。

士兵很快給他起了個稱號,叫做「操縱鋼針的怪物」,隨著他在戰場上的活躍,又變成了更加有敬意的「鋼針之王」。

之後又經過多次謠傳和變異,被士兵簡稱為了「針王」。

但隨著戰爭的進行,「針王」不再是死亡的象徵,而成為了士兵生存的希望。

因為「針王」一來,除了少數倒霉鬼,大多數人都可以用正當理由退出戰場了。

雖然手腳被扎穿很痛,但總比在巷戰里被人打死,或者不小心踩中地雷被炸死要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殘兵敗將越來越多,當進攻進行到第六個小時的時候,何敬果斷停止了進攻,任由常大芬、孔緱思怎麼催促都無用了。

部隊的士氣已經無限接近於零。這個時候如果還強令他們進攻的話,不僅毫無作用,甚至可能引發更難堪的後果。

戰場清點很快完畢,短短六個小時,他們就傷亡了三萬多士兵,而敵方的損失微乎其微。

常大芬、孔緱思還在一旁叫囂,逼問他為什麼死了這麼點人就不打了。

何敬實在沒忍住一拳打在兩個胖子的臉上,把他們打翻在地。

這一下可捅了大簍子了。

常大芬又哭又鬧,把總督的高堂都逼出來了,孔緱思憤怒地給他親哥打電話,帝國審計總署署長孔祥西是成長老陣營的核心人物,成長老又是常總督的直接靠山。

這一下子把石州總督府鬧得雞飛狗跳,各方正糾纏不清時,長山郡軍隊從城裡殺出來了。

何敬長嘆一聲,只能命令部隊撤退。

由於士氣低落,撤退直接就變成了潰敗,長山郡軍隊一路追了十幾公里才收兵,沿路收穫無數。

石州「鋼鐵之軍」正面被長山郡雜牌軍擊垮,沿途追擊數十公里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

雲州。

花鳥園。

雲州總督趙朝陽興奮地找到他的好友李長勝和許成峰,把長山郡反攻入石州境內,大敗石州主力軍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三人都是興高采烈,搬出酒來,一同舉杯。

「為帝國的光。」

一飲而盡,第二次舉杯。

「為希望的光。」

第三次舉杯。

「為人類的光。」

三杯喝完,眾人已經微醺。

自從投資了林文和長山郡之後,他們無時無刻都特別注意長山郡的消息,並刻意收集有關它的一切。

他們沒有採信外界的報道,尤其是評議會控制的報刊或媒體,在那上面,無惡不作的林郡長恨不得每天要生吃一百個人。

長山郡現在由於人口|暴漲,進出的商人和買賣極多,已經放開了部分管制。

只要不搞破壞,或者刺探機密信息,基本上都可以來去自如。

因此,他們也就得到了許多長山郡的第一手信息,知道了長山郡一直以來的許多政策和行為。

直到他們近距離接近了長山郡時,才知道他們以前錯得有多麼離譜,對林文的刻板印象有多麼偏離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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