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學校，張涵朝著地鐵站的方向走。
「學姐，咱們在哪跟李漫見面？」秦昱問道。
「要稱呼李漫老師。」張涵眉頭一挑，心說『年輕人真不懂事。』
「口誤，那咱們在哪見李漫大師？」秦昱哭笑不得。
這年頭的大師，聽起來總是怪怪的。
「外灘華爾道夫酒店，咱們坐地鐵過去。」
「乘車卡帶了嗎？」
「我有車，學姐！」
秦昱指著對面的停車場說道。
坐進大帕GTS，張涵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些複雜的意味。
又是個來大學鍍金的二代？
還是說有真材實料？
張涵有些捉摸不透，反正她現在是明白了。
為什麼攝影社的助理人數，會突然多加一個。
這次的活動對他們而言，可能就是大學生活期間的一次歷練。
但對自己很重要，張涵特別希望自己能夠被李漫大師看中。
她對攝影發自內心的熱愛和喜好。
再有半年，張涵就該進入實習期。
到時要是能夠跟在李漫身邊，哪怕只有半年……
對她未來從事攝影工作來說，都是難得可貴的財富。
同時，也將讓她拿出一份更耀眼的履歷。
「你為什麼要加入攝影社？」
張涵是不想問的，可生物本能的強烈好奇心。
讓她沒能管住嘴巴。
「我說是為了找個更好的理由逃課，你信嗎？」
「不信。」
秦昱無奈攤手道：「看，說實話總是沒人相信。」
「你真是為了逃課？」張涵有些失望地說道。
「也不全是，主要是我需要更多的自由時間。」
「做什麼？上網？」
在這個互聯網時代，沉迷網路不是新鮮事。
「工作。」秦昱微笑回應道。
「別說你是大學生自主創業。」張涵好笑的看著他。
發現秦昱沒有回應，嘴角的微笑充滿自信。
「你不會真的在創業吧？」張涵驚訝的追問道。
「一點小生意，直播看嗎？」
提到這件事，秦昱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一個從前不看直播的人，人生里的第一份創業。
竟是在直播業。
只能說，世事難料……
「厲害。」
張涵豎起拇指由衷的稱讚道。
「咱們到了。」
熟練的把車停在正門迎賓區，白手套拉開車門。
「秦先生。」
「謝謝。」
把鑰匙交給對方，夾在手裡的還有50塊小費。
別人怎麼想他管不著。
反正秦昱覺得，50塊已經不少。
進入酒店大廳，看到不時有工作人員鞠躬問候。
秦昱點頭微笑回應，跟回家一樣。
張涵輕聲道：「他們，認識你？」
「我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正說著電梯門開了。
精神抖擻，每根頭髮都打理的一絲不苟的姚管家站在電梯里。
「秦先生，歡迎。」姚管家微笑鞠躬，側身貼著電梯讓出足夠的空間。
「這算是緣分嗎？」
看著姚管家，秦昱笑問道。
「當然，同樣我本人也很榮幸能夠再次為您服務！」
「今天就不必了，我是來找人的。」
秦昱今天可不是客人，他只是個攝影大師的小小助理。
說不定還得充當情緒發泄器和負面能量垃圾桶。
只希望對方快點完事，他比較喜歡直來直去的爽快。
「只要您在酒店，就是我們最尊貴的客戶。」姚管家真誠地說道。
他可不會因為秦昱是來找人，就甩手離去。
對方昨天在酒店的消費，僅酒水就花了22萬。
房間和各種服務費，藉機等安排。
一天的總開支在30多萬。
還有他接待的那些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貴。
這樣有人脈有能量的年輕客戶，自然是酒店重點關照的對象。
高層已經把他的名字列入最具潛力的鑽石VIP名單。
姚管家也得到高層的命令，只要秦昱出現在酒店，或有任何需要。
在能力範圍以內，竭力滿足。
滿足不了的，打電話上報就是。
張涵緊貼電梯站立，默默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這種態度，可不是住過就能有的。
看向秦昱的目光，變得複雜且充滿嚮往。
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夠像現在的秦昱一樣。
走到哪裡都能得到他人的尊重和重視，該有多好？
叮。
電梯打開，姚管家主動在前引路。
「這裡就是李漫大師的房間。」姚管家退後幾步，把空間讓給兩人。
「學姐。」
看到張涵有些愣神，秦昱拍了拍她。
「嗯？」
抬頭看到門牌號，張涵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鏗鏗！
敲門聲後，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進來。」
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妙，張涵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推開門走入房間。
客廳里，披頭散髮的女人正坐在地上，身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照片。
有拍景的，有拍人的，有拍自然的。
地毯，茶几，沙發，扶手台……
就連垃圾桶上都擺著兩張抓拍流浪兒的黑白照。
牆上更是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照片，李漫就坐在這些照片的中間。
此時，她看起來正在思考什麼？
張涵安靜的站在客廳入口。
秦昱也只能跟著站在她身後，目光向牆上的照片看去。
『照片的角度過於刻意，突出主題的同時，給人一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光線的運用很巧妙，但巧妙過頭，失去了真實感。』
『這張有點意思……看來她是真的放飛自我了。』
通過牆面和地上的照片，秦昱大概知道現在屬於什麼情況。
在職業生涯的某個階段，卡在了困境期，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闖過去就是海闊天空，技術和眼界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闖不過去……
別說保持原來的水平，人可能直接就廢了。
發現對方一直坐在地上，像個雕塑一樣動也不動。
秦昱小聲的在張涵耳邊問道：「學姐，還要等多久？」
猛然回眸瞪了他一眼，張涵做著『別說話』的口型。
可地上的李漫已經被打斷思路，抬頭看向兩人。
恍然大悟道：「你們已經來了。」
其實剛才她並沒有在想什麼，只是純粹的陷入獃滯。
大腦一片空白，對外界的認知好像全都消失。
這幾天她一直都是如此，李漫已經習慣了。
「李漫老師，抱歉打擾到您了。」
「不必道歉，雖然你們確實有打擾到我。」
李漫說著站了起來，「但我還需要你們去工作。」
「今天，我們就先到處走走。」
李漫找出被照片蓋住的相機掛在胸前，有點飄……
「隨便拍一些照片，按照你們自己想要的來。」
「最後，回到這裡把照片全部導出來就可以了。」
「好的。」張涵點頭回應道。
秦昱則問道：「那個，我沒帶相機。」
導員說的是來做助手，助手帶什麼相機？
再說，剛才張涵也沒說要帶機器。
「我房間里還有一台。」
李漫說著走入房間，不一會拿著另一台康尼走了出來。
「儲存卡好像不見了，放在那裡了？」李漫到處張望著。
「李漫老師，我這裡有儲存卡。」
秦昱取出自己之前的儲存卡說道。
「很好，走吧！」把機器交給他，一行人離開酒店。
李漫給他的機器，是康尼D800。
這是一台特別折騰人的專業相機，超吃鏡頭。
如果不上康尼推薦的牛頭，僅用狗頭的話。
出來的畫質大概就倆字：呵呵……
而使用康尼推薦的鏡頭，單支價格上萬。
根據不同的需求，配不同鏡頭，一套下來沒有大幾十萬是拿不下的。
總之，這是一台有錢玩家和職業者才會選擇的相機。
當然，也可以是像李漫這樣，名利雙收。
有錢又職業的專業攝影師，這種機型對她來說也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