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京城,方月望向遠方……
「武隊長,安冬兒,還有……她的屍體……」
無論游家是什麼態度,方月想……至少去祭拜一下遊絲絲的靈牌。
輕輕撫摸右手纏繞的手絹,方月有些出神,直到景岩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夜哥,隊伍啟程了,我們走吧。」
看了眼前方,浩浩蕩蕩的長龍隊伍往城門外走去。
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上路,其實很不妥。
野外兇險,方月能守護的人有限,他是在沒辦法保證這些人的安全。
好在這種事他早就和人說過,這些人最多就跟著隊伍到下一個大城市就離開,只有少數一批人是打算跟著一起到京城的。
「夜哥!」
「小夜!」
「夜大人!」
上了馬,跟上隊伍,景岩等人紛紛打了招呼。
方月看了下手臂纏繞綁帶的林零,詢問了下他的傷勢。
「不礙事,小夜不用太顧慮我,不瞞你說,如今我今非昔比。現在實力還不如你,但假以時日,你必定不是我對手,等寒大人復活了,都要對我刮目相看呢!」
林零自從移植了寒大人的眼睛後,變得越來越自信,雖說實力沒跟上自己的腳步,但卻毫不在意,甚至信心滿滿的要超越自己。
方月聳了聳肩,本不太在意,沒想到清晨這時說道。
「夜哥,你別覺得林隊長在說大話,我今早檢查過他,經過昨天一戰,他實力又猛增一節,距離突破又不遠了,進步速度極快。而且最重要的是,由於林隊長實力的提升,寒大人的眼睛活性提高不少,離復甦又進了一步!」
「當真?!」
方月面露喜色,心情激動。
林零實力會不會超越自己,方月不太在意。
畢竟兩人不是競爭關係,而是朋友,林零越強,方月反而省心。
更別提……林零是變強了,但自己可是變成絕世天才了呢!
而且比起這種事,真正讓方月激動的是,寒大人即將復甦!這可是最近以來自己聽過的最大的好消息了!
刷的一下,方月直勾勾的看著林零,就差嘴裡直接喊出……
【變!快給我變!】
方月:???
有你什麼事,突然就冒出來。
【委屈屈!偉大而高貴的羊皮紙大人連出來溜達的權利都沒有了!嗚嗚嗚嗚!】
【你就是這樣對待幾千次幾萬次拯救你與水火之中的羊皮紙大人的嗎?生氣氣!】
……行了,別念了,你愛怎麼溜達怎麼溜達,我不管你行了吧。
【好耶!】
方月嘆了口氣,對羊皮紙他是有點沒招的。
「小夜,你就等著吧,以後就該是我來保護你了!」
林零甩下這麼一句話,拽著繃帶掛著的斷手,一甩甩的走到隊伍前面去了——作為隊伍里少有的幾個有著指揮能力的人,這次出行基本是他來統領全局。
至於方月,對這種事沒啥興趣,除非逼不得已才會硬著頭皮站出來當領隊。
當然,實際上如果路上真的遇到什麼事,還是得讓方月出馬的。
看著林零走著六親不認的姿勢,自信又瀟洒,方月誤了捂臉,有點想假裝不認識這個人。
不過這也正說明林零心情極好,可見昨夜的廝殺讓他實力切實的猛增一節。
「真好啊……」
方月有些羨慕,想想自己忙活一夜,還是人級中階,進度條都不帶動的。
好在吸收了天瑞馳的劍道知識,也算大有收貨吧。
「夜大人,此番一別,可能再難見面,這些東西您拿著,青司那邊,我已經寫好報告,您的功勞一份也不會少的。」
眼看隊伍啟程,走出城門外了,斗紅衣連忙湊近方月,給了他一包東西,甚至因為湊的太近,被方月頭頂的黑色圓環落下的夜雨淋濕了一些,嚇得他身體僵住,連忙後退。
某種意義上,方月是個對別人而言,需要避而遠之的存在。
打開包裹,往裡看了下,都是一些瓶瓶罐罐。
有些是用來提升修為的,有些是療傷方面的,種類還挺齊全,可見斗紅衣是用了心思的。
「嗯,你放心,日後我若高升,不會忘記你的。」
苟富貴勿相忘嘛,斗紅衣不就是這個意思。
果然方月話一出口,斗紅衣就綻放出了笑容,連連點頭稱是。
見再無其他事,方月駕馬跟上了隊伍末端。
回頭看去,遠遠的已經只能看到破敗的初暖城城牆。
回想剛來初暖城時的繁華昌盛,方月一時感嘆萬千。
就在回頭準備徹底離開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城牆之上,隱隱約約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猶豫了下,方月朝那人影揮了揮手,算是最後的告別。而後就徹底轉身,跟著隊伍駕馬離開。
後方的初暖城,也從一座城牆,變成一個黑點,隨著距離拉遠,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
初暖城的城牆上,陽紅霞已經癱在城牆邊,扶著牆體,淚流滿目,但目光還是痴痴的沿著城牆外的方向看去,就好像這樣,就能看到那隻遠去的隊伍,看到……那個他。
「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陽紅霞心頭升起一股明悟,憂愁又哀傷的情緒,纏繞心頭,久久不散。
……
隊伍啟程,一切進展順利,方月順勢退出了遊戲。
沒一會,聯手會就安排了人,將他們送回清水分區。
至於到底讓簽會長他們回來,還是放任方月離開去隔壁海魚市,還是個未知數。
方月也沒太在意,反正只要不是待在聯手會總部就行。
坐上直升機,帶著園姐,和秋渡古以及姜部長一起離開。
沒飛多少時間,就回到了清水分區,來到自己房間,弄下行李,貼身帶著太刀以備退出遊戲時如遇不測,可以隨時做出反應。
果然,金窩銀窩還是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帶著這樣的念頭,方月進入了遊戲。
而在方月進入遊戲後,他的房間悄然打開,推開了一些,一隻眼睛偷偷地往裡窺視了一會,才悄然把門關上。
在整個清水分區,出了暴力開門外,擁有方月房間鑰匙的,只有一人。
園姐背靠在方月房間門口,眼睛紅紅的,手裡緊緊的抓著手機,右手甚至因為用力過猛而微微發抖。
聲音感應的燈光這時悄然暗了下來,園姐手機的熒光,忽閃忽閃。
而在她的手機里,是一張照片,一個長相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被長長的生鏽的鐵釘貫穿雙手,釘死在類似某種廢氣工廠的水泥地面上,雙眼含淚,恐慌而絕望。
「妹妹……我該怎麼辦……」
園姐背靠方月房門,滑著癱坐在地,頭埋在胸里,低聲抽泣起來,無助又絕望。
……
遊戲里,方月一上線,就發現隊伍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來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方月駕馬來到隊伍前面,天瑞馳和景岩他們這些早就聚在一起商議的人,齊齊扭頭看向方月。
「夜哥!這次這麼快就來了啊」
「夜兄,我想我們遇到麻煩了。」
什麼意思?
方月奇怪的湊上前去,發現他們正在看一封信。
「是我師傅的飛鴿傳書,他讓我改走水道。」
「為什麼?」
「不知道,師傅似乎不便提起是誰要害我,但事情應該非常嚴重,否則師傅不會特地飛鴿傳書過來。」
水道其實比陸道能更快的到達京城,但水道兇險幾乎是人人皆知的常識。
比起陸地上的詭異,深邃的大江大河,恐怖陰森,特別是夜裡幾乎有著吞噬一切光亮的可怕特性。
在無法照明的單薄船隻上,僅憑月光提供的些許光亮,勉強映出湖面下模糊不清,密密麻麻的黑影。
在那孤寂的環境中,這個畫面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水道,除了以此謀生的漁夫等職業,其他人速來是避而遠之的。
傳聞曾有仙人為尋求更高境界,坐船出海,此後再無音訊。
後更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皆被大海吞沒,從無一人回來。
大海是一種禁忌,這是一種常識。
而連帶著大江大湖,也變得兇險詭秘,令人不遠過多接觸。
古曾有記載,曾有雨級強者,坐船跨江而隕落的消息,而且不止一例。
江河之中藏有什麼,無人知曉,也無人敢去深究,皆忌諱莫深。
因此大部分情況下,人們寧願繞點路,浪費點時間,也不願意去走水路。
方月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