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上了,正好可以問問尾巴的下落,根據天淡紙鳶舞所說,她們兩人最近走的很近,把天淡紙鳶舞都冷落了。
等方月找了好一會,才終於在一片空地的大愧樹下,看到了倪冬媚。
這個單馬尾女孩,正背靠在大愧樹上,端詳著她剛搶回來的項鏈,可眼神沒有焦距,似乎思緒根本不在眼前之物。
快步接近……
「誰?!」
如受驚的野狼露出獠牙,倪冬媚銳利冰冷的眼神,立刻投了過來,收起了項鏈。
「我是古月村的夜隊長,你知道尾巴現在在哪?」
「……知道。」
聽到方月的名號,倪冬媚的神色稍稍收斂。
「在哪?」
「村外。」
什……
方月臉色微變。
「她為什麼會在村外?」
「因為她有要做的事情。」
方月臉色微沉,手慢慢放到冷月刀上。
他能感覺的出倪冬媚的不同尋常,面對自己的那份冷靜,以及哪怕項鏈被搶走,都默不作聲,單純只是追擊偷竊者。
不過她的實力應該不強,或者在村子不敢有所動作才對,否則一個普通的小偷,憑什麼去偷強者的項鏈。
冷冷地盯著倪冬媚,方月問道:「是你逼尾巴離開村子的嗎?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墨村的隊長。」
「什麼?」
「你不是墨村的隊長。」倪冬媚不耐煩的加重了語氣:「所以,墨村的事,不歸你管,你也別咸吃蘿蔔淡操心,我在墨村做什麼,你管不著。還有,尾巴是自願去村外的,她有自己要做的事,兩三天內,應該就會回來。」
方月皺了皺眉,試著給尾巴發了消息過去,但石沉大海,顯然距離很遠,已經脫離發消息的範圍。
「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尾巴能活著回來,你會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她沒回來,我們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
說著,倪冬媚不再理方月,轉身要走,但剛走兩步,一抹寒芒就停在了她的去路。
那是方月的冷月刀。
「我不喜歡猜啞謎,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夜隊長,我是看在尾巴的面子才不想和你計較,你別逼我出手。」
方月挑了挑眉,下一瞬,一刀已經砍了過去。
刀很快,但卻停在了倪冬媚的面前。
因為倪冬媚沒有躲,她甚至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
「你是躲不開?」
「我是沒必要躲。」
倪冬媚面無表情地推開冷月刀,瞪了方月一眼,繼續往外走。
但方月的話,卻讓她停下腳步。
「你太自信了,剛才這一刀,我能要了你的命,不過你說得對,這裡是墨村,有更適合我的人處理你。」
「要了我的命?」
倪冬媚回頭,冷冷地看著方月:「是我差點要了你的命。感謝尾巴吧,否則現在和我說話的,只會是一具屍體。」
「是嗎?那我倒是真想試試,成為屍體是什麼滋味。」
「真想試試?」
「真想試試。」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彷彿產生無形的電流,進行激烈的碰撞。
下一瞬,方月動了。
全身的肌肉,隨著他的意念運作起來,全身的協調性,在突破到後天二流晉級後,產生了一個質變,意念隨至,力量立刻被調動起來,幾乎沒有間隔。
而這種質變帶來的結果,就是方月的出手速度,變快了。
有多快?快到一瞬之間,方月已經橫跨十米距離,一刀斬過了倪冬媚的胸口。
方月的實力沒變,變得是協調性,身體與內力,彷彿成為一個整體,一台嚴密的機器,再無生疏。
但方月的斬空了。
「怎麼會……」
方月緊皺眉頭,看著冷月刀。
刀上沒有血,只有濕淋淋的水珠,彷彿剛才那一刀,只是斬過了一道瀑布一般。
而一股異樣的刺|激疼痛,正順著握刀的右手,蔓延到手臂上,手臂筋脈一根根的凸起,血管逐漸變得半透明,能看到裡面流淌著斑斑黑點。
這些黑點像是沐浴在溫床里的蟲卵,眨眼間就逐漸漲大,阻塞血管,並將方月的手臂鼓起一個個大包,就好像一顆顆石頭塞進了他的手臂內部。
那種刺骨的疼痛,讓方月差點脫手棄刀。
這等奇詭的招數,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到底是什麼武技,又或者……詭詛?
看了眼狀態欄。
「系統提示:你已經陷入[詭詛:石蟲毒卵]狀態。」
瞳孔一縮,方月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真的是詭詛!
這傢伙是詭異?!
她是什麼時候進村的?為什麼潛伏在村子裡?她想做什麼?尾巴已經死了嗎?
方月臉色變換數下,心中情緒起伏,並在一瞬壓下,心中低吼。
「羊皮紙!!」
【什麼什麼?是到了還錢日了嗎?】
「……別老惦記石頭,先給我用時之回溯!」
羊皮紙怨念地浮現出文字。
【方月欠我黑色餘燼,至今未還,記在小本本上。】
「快點!」
方月再大吼一聲,羊皮紙才不情不願地動用能力。
【……時之回溯。】
先前體會過一次的奇異感覺,再一次湧現。
方月感覺到自身的時間,在逆著時間長河而走,如同逆水行舟。
燃燒的陽壽化作助力,才將這艘小船,往前逆推了一段距離。
然後,時間逆流了。
右手的蟲卵變小,流出體外。
如畸形般腫脹的一塊一塊的手臂,很快變回原狀。
安全了。
心中鬆了口氣,方月轉身回頭向倪冬媚。
只見那女人似虛似實地站在原地,此時才慢慢回頭……
「我早說過,你會死,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我會給你解……」
話剛說到一半,倪冬媚就驟然愣住,眼睛睜得大大,不敢置信地看著方月完好無損的右臂。
「怎麼可能?!你,你中了我的石蟲毒卵,為什麼會沒事?」
「是啊,為什麼呢?」
方月體內暴躁的內力,流動起來。
四層的烈火心法,直接將方月由內而外的燃燒起來。
一絲絲火苗從方月體內冒出,並逐漸燃燒衣服,焚燒冷月刀。
火焰之中,一股可怕的氣勢,從方月身上冒出。
「烈火宗的功夫?」
剛剛回神的倪冬媚神色一冷,身體變得更加虛幻。
「怪不得出處針對我……好!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方月獰笑一聲:「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方月身上,烈火熊熊。
倪冬媚身上,似虛似實。
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而就在這時……
「全都停手!!」
一道突兀的大喝聲,忽然炸響。
方月猛地回頭:「誰?!」
倪冬媚瞥了一眼那個方向,冷哼一聲:「算你來得及時,再晚幾秒,我必奪他性命。」
只見聲音來源的方向,一個人影朝兩人快步疾馳而來,赫然就是……浪烏總隊長。
方月微微錯愕:「怎麼是你?!」
「是我,我聽到有人報告你們有接觸,我就知道要有麻煩,急匆匆的就趕來了。別動手,誰都別動手!」
方月面色一沉:「浪烏,她是詭異,你為什麼要幫她?」
方月警惕地盯著浪烏總隊長和倪冬媚,慢慢後退。
顯然,這兩人是一夥的。
一對二,方月沒有勝算。
但沒想到,方月話剛出口,倪冬媚就開口了,音量拔高。
「誰是詭異?話別亂說!」
詭詛都出來了,你還不承認自己是詭異??
方月可沒興趣聽她狡辯,他甚至懷疑浪烏總隊長是不是本人,會不會是她同夥變得人樣。
「別緊張,夜隊長,先把武器收起來,這位不是詭異,她叫倪冬媚,是極冰宗七長老,現在在墨村的,只是一具分身。」
「什麼?!」
方月頓時愣住。
這傢伙居然是分身?
我剛剛是差點被別人分身一招秒了?
方月頓時感覺有點受打擊了。
不過仔細一回味。
「等等!極冰宗長老?我們這不是烈火宗的地盤嗎?她極冰宗的人來幹嘛?」
倪冬媚冷冷一笑:「烈火宗只是在你們這收門徒,什麼時候你們黑青山脈成烈火宗地盤了?[上青天]都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