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龍劫 第四十六章 厲天仞

戚籠目光掃過二人一眼,發現便宜舅舅面帶笑意,而這位朱肅同樣饒有興緻。

「舅舅,朱先生,本侯是武夫,只管殺人放火,道武也好,法武也罷,管用便可。」

見這舅舅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戚籠又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能化有形於無形,亦能化無形為有形,依我看,即為道,又可為法。」

鶡天冠冷哼一聲:「豎子小兒,狂妄自大,按你的說法,豈不是法武道武皆在你身了?」

戚籠平靜道:「事實如此,不容狡辯。」

「哼,天仞!」

話音一落,坐在鶡天冠背後,一位滿頭火發的青年站了起來,恭敬道:「師父。」

「這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厲天仞,也是法武一道的大成者,你若有能耐,擊敗他便是。」

「厲天仞,這不是天仞山之主嗎?」

「傳聞他已將山中煞氣全數融於己身,煉就金、土二形,自從擊敗真人神希白後,便是這古漠域的第一人。」

戚籠掃了對方一眼,目光落在對方滿頭火發之上,平靜道:「舅舅大壽,在壽宴之上妄動干戈,這不好吧。」

「那就明日鬥上一場,也免的你小子不識抬舉,妄自尊大!」

……

入夜,小宛夫人給戚籠換上交領內襯,皺著柳眉道:「侯爺,這位厲天仞,妾身聽過他的名頭,傳聞他吸收了上九品的地心焱焰,一身火功能焚江煮海,侯爺務必要當心。」

戚籠躺在床上,一手攬住小宛夫人,望著天花板,平靜道:「夫人,睡吧,明日自有分曉。」

小宛夫人不安的看了戚籠一眼,往他懷裡蹭了蹭,緩緩入睡。

同一時間,另一間客房中,翡翠先生坐功剛剛完畢,睜開眼,眼前燭燈被其一照,直接變成了灰色。

『陰神』之境,屬於道家的『大境界』,陰神陽神合一,便能鑄就金丹。

「請進。」

翡翠先生開口,大門自動打開,黃真人手持酒壺,笑眯眯的看著他。

「來一杯?」

「不了,在下不飲酒。」

黃真人懶洋洋的坐在蒲團上,一隻手撐著地,另一隻手抓住酒壺,時不時的往嘴裡灌上一口。

「聽說碧華宗的高徒打傷了惡道宗的門徒,還叛出山門,投靠了某位將軍,貧道還在納悶,到底誰敢收你,原來是那位號稱血閻王的薛保侯,薛將軍有他義父做靠山,倒還真不怕惡道宗。」

「在下如今只是將軍門下一走狗,若是真人無事,那就請回吧。」

翡翠先生如今反了道門,倒還真不在乎對方是什麼狗屁真人;他的恩師也是位老真人,跟惡道宗為敵,還不照樣是橫死的下場。

「倒還真有件事,是關於封神榜的。」

「封神榜?」

「你知,我知,封神榜這道門至寶,七大府是不願意它完成的,畢竟那些都督們關於未來的神道,有自己的新神庭計畫。」

「而我們這些道門的徒子徒孫,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絕好機會,千年以來,封神的權柄一直掌握在皇族手中,如今皇族大權旁落,佛門又一蹶不振,正是我道門興起的好機會,若能得封神權柄,大劫過後,道門便將是鍾吾古地第一教派。」

「與在下何干?」

「兩個關係,」黃真人伸出兩個手指,道:「一個,要想封神,就要輔佐人間君主改朝換代,更迭氣運,你那位主子奪龍有成,是個不錯的人選。」

「第二個,據貧道所知,掌握封神榜,需要先天元胎,而十八年前,惡道宗出了變故,先天元胎遺失,惡道宗門人一直在秘密搜尋它,而那位先天元胎,曾經在薛將軍身邊出沒過。」

「先天元胎?」

翡翠先生眉頭皺起,將軍身邊,怎麼會出現先天元胎——

突然,他心中一動,瞬間想起一人,那個美如天仙,卻又深不可測的女人。

「很好,看來你想起她是誰了。」

翡翠先生沉默片刻,道:「那又如何,封神榜雖然無主,但一直掌握在惡道宗手上。」

「惡道宗不代表道門,而道門,也不只有一個惡道宗。」

「那黃真人代表的是哪派?」

「呵呵,真人無派,真人心中,只有道。」

黃道人一口將酒水飲酒,懶洋洋的走了出去:「惡從無心出,善豈離心有,欲求大道事,難得有情天。」

「你們將軍若是欲圖大事,就該把那位先天元胎找回來,然後他就會發現,得道者多助。」

「先天元胎?」

翡翠先生面色微變,琢磨半晌,披衣起身,推門而出。

而在山頂的一處懸崖上,厲天仞坐於頂端,瀑布順流而下,只是到了他的面前,突然化水為火,由大珠小珠落玉盤,變成千絲萬縷火流星。

「天仞,」鶡天冠遞來一疊資料,「薛保侯實力本來遜你一籌,不過奪龍之後,勢力應該有一個極大的增長,這上面記載了他一生所學之弱點,記住,一定要擊敗他!」

「是,師父,」厲天仞認真的接過資料,翻看起來,沒有一點不耐,有些難以理解的,更是直接發問,完全沒有不忿或傲慢。

「真誠與謙虛,是你遠超薛保侯的地方,」鶡天冠贊道。

「謝師父誇獎,徒兒看完了。」

「明白了?」

「明白了。」

……

第二日一早,戚籠就被僕人領到天仞峰的金陽闕,如果說天仞峰像是一口尖刀,那麼這金陽闕就是刃尖部位,金屬性煞氣將樹木泥土盡皆化作金鐵,枝椏若刀鋒,受日光一照,熠熠生輝。

「崖壁盤空天路回,白雲行盡見瓊台。洞門黯黯深雲閉,金闕瞳瞳日殿開。」

「好詩,道長好詩,」雲海坊主搓著手,笑呵呵道。

「坊主來一杯,」黃真人打了個酒嗝,斜眼道。

「那感情好!」

二人就著酒水閑聊起來。

「真人,您跟咱們這位前域長關係甚好,你說這一位怎麼就那麼不待見他這侄兒?」

「打是親,罵是愛,誰知道呢,」黃真人半醉半醒道。

「嘿嘿,那您說,這薛保侯和厲天仞之爭,誰輸誰贏?」

黃真人朝對方身上嗅了嗅,突然笑道:「我聞到了發財的氣味。」

雲海坊主摸了摸腦袋,肥臉一咧,道:「好不容易求了個名額,我這個生意人可不能浪費了大好機會。」

他小聲道:「我昨晚就將消息散播出去,並在山下做了庄,您眼光好,上一次厲天仞和神希白,十年難得一見的法道之爭,所有人都不看好厲天仞,但您卻篤定他能贏,這一次您給我長長眼。」

「我要一成,算錯了不要錢。」

「好!」

「恩,薛保侯閻王屋出身,修行的也是殺戮武道,這在道武一脈中算是一個小流派。」

「小流派?」

「我知道你想說,十大軍團中,有的是人煉就殺戮武道,但你要明白,得殺氣易,得殺心難,就算是未入關前的薛將軍,也只參悟出了一半殺心,所以貧道也很奇怪——」

黃真人說了一半,又轉口道:「但修行這類武道有一個好處,便是不受外在環境影響,這處庚金煞眼,難動其志。」

雲海坊主咽了口吐沫:「真人你的意思,薛保侯此次從關內歸來,若是煉就了拿勞什子殺心,就能贏?」

他趕緊召來一個僕人,準備調整大盤。

「貧道可沒這麼說,貧道的意思是,如果薛將軍參悟出了殺心,面對厲天仞,依舊敗多勝少。」

「這又是為何?」

「實不相瞞,一年前,貧道曾經拜訪過希白師兄,聊過此次大戰,師兄就說,當時的厲天仞處在一個極重要的關口,若是突破了,實力必然會有一個極大的提升,從目前來看——」

「他突破了?」

「沒有,他若突破,就成半神了。」

雲海坊主眼角抽搐,很有把眼前這個賣關子的道人揍上一頓的衝動。

「不過在這個地方嘛,他沒突破跟突破是一樣的,法武合一的優勢嘛。」

黃真人指著這片金山刀林,輕輕道。

「所以說,若是比拳腳,二人勝負四六分,若是比兵刃嘛,那就二八開了,無論哪一種,薛將軍都處於弱勢。」

「嘿嘿,這您可就不知道了,我有隱秘消息來源——」雲海坊主一臉的神秘。

「大業魔王嘛,我知道,可厲家的歧天神槍也不是那麼好破的,這兩口槍都出自於古國神秘的天工大械師之手,只不過一個魔化,一個神化,兩口槍在沒有弒神的情況下,我看也是半斤八兩。」

雲海坊主趕緊比了個數字,僕人知機的下去調整大盤了。

這場比試的見證者並不多,除了雲海坊主和黃真人外,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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