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武侯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充滿著緊張。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驚愕了。
「皇子來了?」
許清宵皺起眉頭,望著信武侯,眼神當中充滿著疑惑。
什麼時候又來了一個皇子?
信武侯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看了一眼楊虎,其意思很簡單。
「是自己人。」
許清宵沒有讓楊虎離開,而是說的很直接,這是自己人,沒必要提防。
此話一說,信武侯倒也沒說什麼了,倘若是別人,他或許會不悅,可許清宵不一樣,許清宵如今可是大魏的主心骨。
其地位和權力,僅次於女帝,而且在大魏的威望,也不弱於女帝。
「王爺。」
「禮部數日前就得到消息,是突邪王朝傳來的,告知我大魏,有一人自稱是先帝遺孤,流落在突邪王朝,如今突邪王朝驗明真身,的確是先帝遺孤。」
「所以近些日子,派人護送至大魏京都,眼下這位皇子已經從突邪啟程,趕往我大魏了。」
信武侯開口,他如此說道。
「數日前就傳來消息?為何不告知我?」
許清宵不禁問道。
這話一說,信武侯有些苦笑道。
「那幾日,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禮部來找您一趟了,只是王府內的人告知,您有重要事情在忙,所以就不好打擾。」
「後來就是佛門辯法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怕您分神,所以辯法一結束,陛下就派我過來。」
信武侯如此說道。
當下,許清宵有些沉默了。
前些日子,自己是在煉製一品神武大炮。
「陛下是否召我進宮?」
許清宵問道。
「恩。」
「現在百官都在等您。」
信武侯點了點頭。
「好。」
許清宵也不廢話,直接跟著信武侯前往大魏皇宮。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
許清宵來到大魏皇宮內。
此時此刻。
大殿當中,已經展開極為激烈的爭吵。
「如今中洲龍鼎已顯,突邪王朝將所謂的皇子搬出來,無非就是不想看到我大魏蓬勃發展,故意弄一個假皇子過來,想要噁心我大魏。」
「臣建議,根本無需理會這般,直接拒之國門外。」
這是陳正儒的聲音,他並不在乎這個什麼皇子不皇子。
想法很簡單,直接拒之國門外,管他是不是真的皇子。
此話一說,也立刻引起了一些反對之聲。
「不可。」
「此事不符合禮儀,再者突邪王朝護送過來,拒絕在外,那豈不是坐實我等心虛?到時候傳出去,陛下心虛,這怎麼辦?」
「請陛下恕罪,臣,並非是有任何其他心思,而是根據探子來報,此事中洲已經流傳不少,大魏境內最近也有些風言風語。」
「倘若我大魏拒見此人,只怕會坐實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到那個時候,不是也是了。」
這是王新志的聲音。
他是禮部尚書,對這些事情,他心裡十分清楚,知道影響有多大,所以即便是冒著天大的風險,他也要開口,支持這個大魏皇子入京。
不管是不是真皇子,先請過來看一看再說。
如若不是,那自然最好,如若是的話,那就……
總而言之,拒絕是沒有道理的事情,這不是給人家找機會罵嗎?
「不可。」
「這決不可。」
「自古以來,哪裡有這種事情?如今我大魏國泰民安,陛下執政,更是風調雨順,突然出現一個皇子,而且還來自突邪,這裡面若是沒有貓膩,老夫死都不信。」
陳正儒一反常態,他平日里不會主動說什麼,可現在對於這件事情,他直接持有極大的反對。
至於其他人,全程沒有說話。
不是插不上話,而是他們不敢說,也不能亂說話。
先帝遺孤回來了,這對於大魏來說,當真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件極其棘手的事情。
一個是當朝皇帝,一個是本應該成為大魏的皇帝,尤其是當朝皇帝還是女子。
這其實已經很麻煩了。
對方明顯是得到了突邪的支持,甚至不僅僅是突邪王朝的支持,背後只怕還有初元王朝的支持,至於有沒有其他人的支持,誰也說不上來,但要說沒有是不可能的。
有人就是要針對大魏,而且這一次動用了無敵殺招。
將先帝遺孤尋回來了。
於情,如果對方的身份是真,那他應當是大魏新帝。
於理,女帝執政才第二年,要說深入民心吧,還真不好說,倘若這些年不是許清宵扶持大魏,只怕這個皇子一來,女帝當真有可能要被逼宮。
朝堂上的事情,極其複雜。
文武百官肯定是支持女帝的,國家怎可能隨便換主人?
可現在覺得棘手和尷尬的點太多了。
各地藩王會坐視不管嗎?
兩大王朝會袖手旁觀嗎?
那些造反組織,甚至包括許清宵得罪的那批人,他們會持有一個什麼態度?
所以簡單點來說,這個大魏皇子敢來大魏,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身後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視。
光是明面上就有藩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一些活躍於大魏的造反組織,還有一些看不到的敵人,真要設立一些假想敵,七星道宗,佛門,這些不是大魏的盟友,都算是皇子身後的勢力。
亦或者是說,有可能成為皇子身後的勢力。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朝堂上的這些官員,即便是想支持女帝,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如果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勢力的皇子,回到了大魏,那一切好說,光明一點,先查身份,確定是皇子,封個王爺,然後讓你安享晚年。
陰狠一點,調查你身份,然後沒了。
恩,沒了。
可現在一個有如此雄厚背景的皇子回來了,一切就不好說了。
萬一當真奪位成功,這是什麼概念?這概念就是,大魏變天了,換了一個新皇帝。
他們這些臣子還好說,畢竟大部分都是舊臣,也不算是女帝的人,但該清理還是要被清理一部分,譬如說許清宵,權力肯定沒有現在這麼大了。
畢竟許清宵和女帝是徹底捆綁在一起的人。
只能說,眼下這個先帝遺孤是不可能動彈許清宵的,可不保往後會不會動許清宵。
所以他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萬一新帝登基,自己現在說的話,每一句話未來都將成為自己被流放的因果。
只不過讓眾臣驚訝的是,一項特別平靜的王新志,在這個件事情,卻敢主動開口,這擺明了就是要得罪陛下的啊。
自然,眾人有些好奇,也不明白王新志在想什麼。
兩人爭吵的很兇,在大殿內各執一詞,並且說的皆有道理。
龍椅上。
季靈反倒是顯得很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什麼難受,而是靜靜地坐在龍椅當中,將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很快,當她看到許清宵的身影后,下意識撇開目光。
緊接著,女帝又看了過去,面上帶著溫和笑容。
「許愛卿。」
她喊了一聲,一時之間,大殿內安靜了,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殿外的許清宵,彷彿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我等參見王爺。」
眾臣開口,朝著許清宵稍稍一拜。
如今的許清宵,在大魏的地位,的的確確是越來越高了。
平亂王這三個字,已經不是簡單的平亂戰爭了,而是平亂大魏所有麻煩,就好比佛門辯法,這明擺著要輸,結果被許清宵硬生生辯贏了。
還是用佛法辯贏。
對於大魏百官來說,許清宵已經成為了主心骨,所有人的主心骨,自然而然對許清宵也越來越尊重了,以往喊一聲王爺,是職位面子。
現在喊一聲王爺,可是實打實發自內心。
「臣,許清宵,拜見陛下。」
「見過諸位國公大人。」
許清宵入殿,他朝著國公們一拜,隨後又看向陳正儒等人,稍稍作禮。
「許愛卿有禮。」
季靈開口,對於朝堂當中的對話,她並不在意,雙方的爭執,各有道理,但她更加期待的是,許清宵的到來。
如今許清宵來了,季靈打起了精神。
「愛卿,信武侯將事情告知於你了嗎?」
季靈開口,詢問許清宵,開門見山。
「回陛下,信武侯已告知。」
「臣也是為此事,特意趕來。」
許清宵點了點頭。
此話一說,季靈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