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都。
守仁學堂內。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起,引來了不少百姓圍觀。
楊虎楊豹兩兄弟特意買了不少爆竹,來慶祝許清宵劫後餘生。
畢竟被打入天牢,再加上各地藩王上奏,本以為許清宵至少要脫一層皮,卻沒想到的是,只是削了品級罷了。
而且本身也不大,就是個七品,對比許清宵所做的事,這壓根就不算什麼懲罰。
大傢伙都明白,女帝還是很看重許清宵的。
楊虎楊豹準備好柚子葉,許清宵一回來,非要喊著許清宵洗個澡,去去晦氣。
架不住眾人熱情,許清宵也只好去洗了個柚子葉泡澡。
百姓們在外面祝詞,趙大趙二兄弟兩人也懂事,準備了一些東西,也算是慶祝一番。
一直等到了午時。
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再熱鬧的事情,也持續不了多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京都安寧下來了。
百姓們忙著自己的事情。
而此時,京都內,同文館中。
這裡是京都外地文人聚集的地方,因為京都過於大,而且剛來京都,很多東西都不知道,也不認識路,所以同文館就是專門為大家準備的地方,有人會帶路,或者是在這裡聯繫京都的朋友家屬。
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同文館內。
是陳星河。
來到京都,陳星河有些震撼,對於京都的一切,都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震撼。
無論是建築,還是形形色|色的人,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甚至陳星河還看到了金髮碧眼的女人,當真是震撼人心啊。
不過震撼歸震撼,陳星河知道自己此行來的目的,所以立刻來到同文館,查詢一番許清宵的位置。
書信當中許清宵說過在守仁學堂,可問題是京都這麼大,守仁學堂在哪裡?
他壓根就不知道啊。
所以只能先來同文館找人帶路了。
進入同文館,陳星河有些昂首挺胸,雖然自己震撼京城之大,但陳星河知道自己必須要保持一種高傲的姿態。
自己的確是第一次來京城,可要裝成自己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只是隔了幾年沒來罷了。
來到同文館辦事之處,陳星河壓著聲音道。
「見過閣下,在下陳星河,想打聽些事。」
陳星河開口,微微壓了壓嗓子,因為京城人都這樣說話。
然而後者沒有理會他,只是揮了揮手,讓陳星河去別處問。
同文館來來往往人太多了,十分密集,辦事之人也有不少。
不過對方態度有些不怎麼好,一看陳星河就知道是外鄉人,所以不太願意搭理。
陳星河有點來氣,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有求於人,還是忍一手吧。
很快,陳星河繼續其他地方詢問,接二連三幾個辦事之人都很敷衍,要麼不給回答,要麼說已經休息了,你推我我推了,讓陳星河硬是在小小一個同文館浪費了半個時辰。
或者有幾個辦事之人比較細心,但前面排了幾十人,大家依次排隊,陳星河也只能憋屈的排隊了。
又是小半個時辰,總算輪到陳星河時,幾道人影直接插隊過來了。
是番邦之人,綠髮紅眼,進來以後根本不排隊,嘰里呱啦不知道說一大堆什麼東西。
陳星河不在乎他們說什麼,他在乎的是,這幫番人插自己隊,連問都不問一句,更絕了的是,同文館的辦事之人,還要顯得客客氣氣,哪裡敢有半點敷衍?
這下子陳星河覺得有些古怪了,大魏子民來同文館想要問點東西,左推右推,幹什麼都要老老實實排隊,這些不是大魏的子民,卻能這麼囂張跋扈?
想到這裡,陳星河越來越氣了,在這裡浪費一個時辰是小,最主要的是,心有莫名有口氣。
「行行行!」
「我帶你們去,幫你們解決。」
也就在此時,辦事之人起身,顯得有些諂媚地開口,要帶這幾個番人去找人,一瞬間陳星河開口了。
「先生,在下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能否幫在下解惑,只需半刻鐘即可。」
陳星河真的有點來火了,自己等了快一個時辰,好不容易就輪到自己了,結果你走人?帶著一群異國人走?
但來火歸來火,陳星河的脾氣很好,不想要鬧事。
聽到陳星河的聲音,後者有些皺眉,而那番人見陳星河開口,不由繼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似乎情緒很激動。
「明白明白!」
辦事者陪著笑臉,隨後看向陳星河道:「你有什麼事等會處理,我先幫他解決一些事情。」
對方這般說道。
「憑什麼?」
陳星河這下忍不住了,攔住對方,插隊也就算了,還要優先處理?這是什麼人啊?大魏的貴族?
「我勸你不要鬧事,你知道他是誰嗎?」
對方皺著眉頭,提醒了一句。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星河來脾氣了,他的性格不喜爭,也不喜吵,但如果真惱火了,可就不管那麼多了。
「你是?」
後者聽陳星河這樣開口,還的確有些不敢說什麼了,畢竟這裡是京都,萬一來頭真大呢。
「大魏新朝第一屆府試科考,南豫府第十九名,陳星河是也。」
陳星河說出自己的來頭,振振有詞。
氣勢很足。
但同文館中,許多人微微皺眉,饒是後者也下意識顯得很驚訝,不過細細一想,南豫府第十九名?很厲害嗎?
好像……也就那樣吧。
還有……陳星河?
有這號人物嗎?沒有吧。
「行了,行了,別吵了,這裡是京都,很多東西你這種外鄉人不知道,得罪了這幫番人,有你好果子吃了。」
對方反應過來了,語氣有些不耐煩道,而後轉身就要走。
眼看著眾人眼神之中略帶鄙夷,以及對方的敷衍,陳星河有些難受了。
可更多的是氣憤。
想到這裡,陳星河忍不住攥緊拳頭道。
「我師弟是許清宵!」
陳星河本來不想搬出自己師弟的名頭出來,可這幫人太欺負人了,他真的很難受。
略帶憤怒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整個同文館靜住了。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陳星河身上。
說陳星河,他們不認識。
可說到許清宵,整個京都誰不認識啊?
這位可是當今皇上眼中的紅人啊,也是大魏首號狠人,大鬧刑部,怒斬郡王,每一件事都足矣在史記中留名,這種簡直是絕世猛人。
沒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是許清宵的師兄?
你大爺的。
這要是真的……那豈不是得罪了一尊巨無霸?
許清宵是什麼人?怒起來,刑部尚書都打,他們是什麼人?同人館的公務人員,也就是館主是七品,其他連品級都沒有。
要是得罪了陳星河,喊來許清宵,這他娘的整個同人館誰能逃過?
「閣……閣下,您方才說,許清宵是您師弟?」
辦事人臉都白了,說話都顫顫巍巍。
「那還有假?」
陳星河沒好氣道,他過來是救許清宵的,不過到了京城才知道,陛下已經釋放了自己師弟,也讓陳星河有些鬱悶,畢竟自己好不容易寫了一首詩,看來又沒用了。
「閣下,您怎麼不早說啊,您有什麼事?我先幫您辦。」
此話一說,整個同人館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之前幾個敷衍陳星河的辦事之人,更是立刻起身圍了過來,臉上帶著諂媚之色。
而此時,幾個番人卻聽不懂眾人再說什麼,拉著辦事之人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東西,而辦事人也嘰里呱啦跟他說了幾句話,後者臉色一變,但也沒敢繼續說什麼了。
只是多看了陳星河兩眼。
「守仁學堂在何處?我要去找我師弟,麻煩帶帶路。」
看著眾人態度的轉變,陳星河並不覺得很開心,不過與自己師弟碰頭為緊,沒心思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帶您去,我帶您去。」
「陳大人,這同人館有時候就是忙,您千萬不要介意啊,方才是我等有些眼拙,實實在在抱歉。」
「陳大人,您可別往心裡去。」
對方諂媚著說道。
陳星河點了點頭,但沒有搭理對方,只是讓其帶路。
畢竟這種小事算不上什麼,只要能解決問題就好。
但讓陳星河沒想到的是,自己師弟在京都還是有一定威望的啊,只是喊出他的名字,就能解決這麼多麻煩。
什麼時候我陳星河能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