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豫府外。
一處山脈當中。
程立東的身影極快,他在追趕著一道身影。
「不要跑,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程立東開口,語氣有些著急。
而後者卻沒有任何一點反應,繼續奔跑。
當下,程立東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吞服過後,速度瞬間提高三成,趕超後者。
「兄弟,莫要跑了,我是來找你合作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你。」
程立東開口,攔住了對方。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相普通,被程立東攔下之後,他一語不發,也吞服一枚血紅色的丹藥。
「程立東,你當我傻子嗎?找我合作?你追趕我就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你身為準百戶,大魏朝廷的狗官,你找我合作?合作什麼?」
「我告訴你,我自幼加入白衣門,為白衣門赴湯蹈火,我的命是門主給的,今日就還給門主。」
中年男子冷聲開口,他一臉決絕。
而程立東持刀而立,看著對方搖了搖頭道:「你誤會了,我雖是朝廷命官,但我已經辭去准百戶之職,我來找你合作,是想要加入白衣門。」
「若我騙你,早就動手,還需要在此廢話嗎?再者我現在與你一同去見上面的人,難道你們白衣門還怕我一個準百戶?」
程立東發自內心說道,不惜立下誓言。
並且這話說的也極對,堂堂白衣門,怎可能怕一個準百戶。
看著程立東滿臉的堅決,白衣門男子有些遲疑,隨後看著程立東滿是堅決的神色,不由顯得憤怒。
「你為何不早點說?」
他攥緊拳頭怒吼道。
「你方才一直逃,我如何告知?」
「而且現在說不是一樣的嗎?」
程立東微微皺眉,不明白對方為何這樣開口。
「不一樣了,我剛才已經吞了絕脈丹,生機已絕,程立東,你個王八蛋。」
他說到這裡,直接一口血吐出,隨後直勾勾地躺在地上,絕滅了生機。
程立東:「……」
他有些懵,實在沒有想到白衣門竟然如此堅決,直接吞絕脈丹,寧死也不想被自己生擒。
該死!
程立東攥緊拳頭,他看到這一幕有些氣憤,也有一些惱怒。
自從許清宵離開南豫府後,他便開始暗中調查另外一件事情。
白衣門的蹤跡。
吳言是白衣門之人,若是將東西交給許清宵,那麼就意味著許清宵必須要和白衣門之人見面,而自己若是加入白衣門,完全可以與許清宵合作。
是的,他還是想要和許清宵合作,害不害死許清宵是另外一回事,他恨許清宵,恨死許清宵,可他更加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有好處,怎麼做對自己沒有好處。
最終他還是選擇妥協,想要與許清宵合作,可他知道許清宵不可能與他合作。
尤其是現在,許清宵明意,更是不可能與自己合作了。
之前他還希望許清宵明意失敗,遭受朝廷打壓,這樣一來有合作的機會。
可現在是一點都沒了。
所以他便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找到白衣門,與白衣門的人合作,藉此得到許清宵真正的把柄。
但現在看來,這個辦法還是行不通。
他千辛萬苦才找到一個潛藏在南豫府的白衣門弟子,結果就這樣死了。
不甘!不甘!極其的不甘!
白衣門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夜之間撤離整個南豫府,就留下這一個棋子,今日逃離被自己抓住,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許清宵!你當真是畜生啊!」
程立東攥緊拳頭,雖然這件事情與許清宵沒有太大的關係,但這並不影響他怒罵許清宵。
長長吐出一口氣。
程立東目光冷冽,以目前的情況,他與許清宵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甚至說如果自己敢再去找許清宵,估計能被許清宵直接弄死。
所以他必須只能走另外一條路了。
雖然這條路很冒險,可他還是要走,他不可能看著許清宵節節高升,也絕對不可能看著許清宵獨佔寶物。
絕不可能。
下一刻,程立東離開此地,消失不見。
翌日。
大魏京都。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一般上朝,只是今日唯一的區別就是,武官們的笑聲更大了些,儒官們比以往更加沉默。
所有人都知曉,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日上朝,很多人都等著看儒官們的笑話。
雖說這群儒生髮布昭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贏了,可這幫武官可不管你贏了沒贏,今日朝堂之上必要上演一場好戲。
「進殿。」
隨著一道嘹亮之聲。
文武百官整齊入殿。
待百官入殿之後,眾人開始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落後,女帝之聲響起。
「平身。」
當下眾人起身,如每日一般,前半個時辰還是在商談國家大事,彼此都很和諧。
等國家大事商談完畢之後,大家開始沉默了。
儒官們沉默很正常,畢竟他們不願意主動提,提出來幹嘛?找罵?
武官們沉默也很正常,儒官不說話,他們就不能噴,倒不是不可以主動找麻煩,而是得有個緣頭,不然顯得好像站隊許清宵一般。
朝堂上有很多潛規則,不能亂來。
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言論都代表著一種態度,所以朝堂不可亂語,畢竟亂說話的要麼就被下放走了,要麼就沒了。
也就在此時,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眾愛卿,許清宵之事,如何了?」
她的聲音響起,主動提起此事,算是拋磚引玉。
此話一說,儒官們就不能當做沒聽到了。
「回陛下,此事我等調查清楚,嚴磊的確有些失言不公,故正明大儒已罰嚴磊,並昭告天下文人,對此事負責,許清宵無過。」
朝堂當中,依舊是王景站了出來,如此說道。
在皇帝面前,可就不能說那套什麼許清宵誤入歧途這種話了,這是為了噁心許清宵,不是為了噁心皇帝的。
「既然事情調查清楚,自然最好,那此事到此為止吧。」
女帝的聲音繼續響起,她是皇帝,不會偏袒任何人,也不會說去故意懲戒一批人,朝堂上,平衡之術最重要,除非她需要,不然的話所有事情,最好結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在此時,武官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臣有不同意見。」
武官當中,依舊是趙岩出來。
「臣認為,此事既許清宵無過,但前日早朝,王景怒斥許清宵,在未調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卻各種污衊,以致於許清宵蒙受不白之冤。」
「若是其他人還好,可此事影響天下文人,許清宵無緣無故被天下文人唾罵,若是就這樣善罷甘休,那豈不是對許清宵不公?」
「再者,許清宵還未入朝廷,他本有一顆赤子之心,這件事情草草了結,未免有些不公,所以臣建議,若許清宵無過,此事應當重罰儒官。」
趙岩開口,將態度說的很明確。
許清宵無過,那你們就是有問題,沒調查清楚,污人家名聲,而且還是一個滿腔熱血,一心為國之人,要是就這樣算了,那天下人如何看待朝廷?
趙岩這番話,可謂是一點不留情。
抓住這次機會,狠狠打擊這幫儒官,畢竟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此話一說,王景之聲響起。
「陛下,此事本身就存在許多誤解,臣等雖有些衝動,可原因還是許清宵有些污衊聖意,所以一時氣急,還望陛下明鑒。」
王景開口,將所有的鍋甩給聖人。
「笑話,你們污衊許清宵,害的許清宵背負莫大名聲,現如今又找個這般借口,聖人聖人,這也好在聖人已經逝去,否則的話,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你這番話。」
趙岩開口,他又不是儒生,只要不羞辱聖人就行,說點這種話倒也無妨。
「你,趙岩,你侮辱聖人。」
王景怒斥道。
「又來了,又來了。」
「陛下,臣對聖人也十分尊重,但這幫儒官動不動就是拿聖人來壓人。」
「臣想問一問,這裡到底是朝堂?還是文宮?若在文宮,臣有罪,若在朝堂之上,臣並不覺得有辱聖人。」
趙岩開口,一句話頓時讓場面變得極其安靜。
尤其是王景,臉色瞬間煞白,而諸多儒官也有些變色。
他被套話了,被趙岩陰了。
趙岩這句話表面上是給自己解釋,可實際上是在說什麼?
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