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扭曲的靈魂

曾經,李自成和張獻忠的造反給大明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甚至一度差點導致亡國的邊緣。

不過隨著沈浪的到來,慢慢的扭轉,並改變了一切。

李自成的勢力被徹底剿滅,張獻忠無路可逃,被逼無奈之下,再次選擇了投降。

只是這一次投降,沈浪和崇禎都沒有再給他重新反叛的機會,直接將他軟禁在京師。

對這樣一位梟雄,崇禎還是有些忌憚的,所以進行了嚴密的監視。

可是慢慢的,隨著崇禎的眼界越來越開闊,大明越來越強大,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多,已經形成不了什麼威脅的張獻忠自然慢慢的被他拋之腦後了。

今日,沈浪突然點將張獻忠的一個養子作為第二支遠征軍的主將,這是非常出乎崇禎意料之外的。

因為在這些年的征戰中,大明並不缺乏優秀將領,比如北洋艦隊的黃蜚,在倭國坐鎮的李天龍,甚至在遼東坐鎮的周遇吉,都可以獨當一面,資歷也比那李定國老得多,這種事情怎麼也論不到李定國頭上去。

崇禎和沈浪之間沒有那麼多芥蒂,既然有疑問,他便直接問了出來。

沈浪立即回道:「陛下,這其中有幾方面原因。」

「陛下應該知道,我是很愛才的,李定國是難得的將才,甚至有『小諸葛』之稱。」

「這不僅僅是史料中記載的他在極其不利的情況下,還能兩蹶滿清名王,多次以弱勝強的戰勝清軍。」

「這幾年來,我對他也多有關注,他在平定西南土司之亂時,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在這一點上,他對朝廷是有大功的。」

「不過由於他是張獻忠養子,所以沒能獲得相應的封賞。不然,他肯定不是如今的參將,至少是副將甚至總兵。」

對於沈浪這些話,崇禎自然不會懷疑,他也想起西南的平定確實也沒有費多大精力。

看來不是那些土司真的那麼好對付,而是這李定國確實有些能力,只是因為他是張獻忠養子的關係,沒有給他上報足夠的功勛而已。

沈浪又接著道:「當然,除了能力,最重要的是忠心。」

「雖然史料中李定國忠勇可嘉,但這幾年來,我並沒有放鬆對張獻忠那些人的警惕,還是讓錦衣衛對他們進行了全方位的監聽。」

「李定國即便沒有獲得相應的封賞,在私底下也沒有怨言,有人以此為他打抱不平時,他也沒有附和。」

「終日練兵,以求他日還能報效朝廷,確實是難得的良將。」

聽到此,崇禎也不由點了點頭,對李定國的好感大增,因為一般人確實很難做到。

突然,沈浪話風一轉的道:「不過,也確實讓我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消息。」

崇禎微微一愕,也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道:「哦?難道這張獻忠還賊心不死?」

沈浪搖搖頭,笑道:「張獻忠身陷京師一宅院中,就算有賊心,也沒有這賊膽了。」

「倒是他的長子孫可望,似乎有些不甘寂寞啊。」

「這廝在正史的史料中就是那種忘恩負義,不顧兄弟情義的大反派,我監聽張獻忠這些人,其中一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防範他。」

「早在之前,他在私底下就對朝廷有所不滿,沒想到今年以來,這廝越發的不安分,甚至想暗中唆使李定國將張獻忠從京師營救出去,這無疑是謀反。」

崇禎微微一驚,他倒不是震驚這孫可望有這種心思,而是震驚這人簡直是膽大包天,而且很愚蠢。

「這孫可望,哪來的膽子?他手上是有多少兵?多少炮?敢在這個時候背叛朝廷?連張獻忠這廝都不敢興起的念頭,他敢?」

沈浪笑道:「這孫可望自然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只是他的野心比膽子,比良心要大得多而已。」

竟然還有反轉,崇禎再次一驚,又追問道:「此話怎講?」

「其實,這孫可望並不傻,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誰敢造朝廷的反,都是死路一條,他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壓根沒真想救出張獻忠,只是希望李定國去救而已。」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立即向朝廷告密,不但落得一個為了忠君而大義滅親的美名,還能滿足自己對權利的慾望。」

崇禎聽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如此,那此人心思之歹毒,少有人能及啊。

不過,沈浪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掌握了孫可望的主要罪證。

那孫可望聰明反被聰明誤,根本不知道沈浪的手段,錦衣衛真的想監聽他,他說的什麼夢話都能被查得一清二楚。

其實,孫可望如此的鋌而走險,為了上位甚至不惜坑害兄弟,與沈浪也有一定的關係。

因為正史中對張獻忠四個養子的記載,沈浪對其他三個養子李定國、劉文秀和艾能奇的感觀都不錯,唯獨對孫可望很是不待見,很多時候甚至都不加以掩飾。

比如在伐清過程中,李定國、劉文秀和艾能奇都隨軍出征,唯獨孫可望這個長子被留了下來。

原本在張獻忠歸順朝廷的時候,在四個養子中,孫可望手中掌握的兵力也是最多的,但最後被沈浪不斷的削減,倒成了兵力最少的,不足兩千人。

不過,對孫可望刺|激最大的莫過於去年下半年對他們四人麾下軍隊的改編了,李定國三人的部隊成功的被編入了勇衛營,並且獲得了與其他勇衛營一樣的裝備。

而這,依然沒有他的份,他的麾下連前膛槍的數量都不多,大部分還是配備的刀箭,比很多地方軍的裝備都差。

再這樣下去,這支隊伍遲早會被解散,他孫可望也就更沒有任何價值了,被殺倒不至於,但卻看不到任何前途,這是不甘平庸的他無法接受的。

身為長子,他一直以張獻忠的繼承人自居,雖然李定國三人也就一參將,各自麾下也只有三五千人,但都比他這個長子混得更好,這迅速的滋長了他心裡的嫉妒之心。

他不去與劉光遠、黃蜚、李天龍和周遇吉這些沈浪麾下宿將去比,也不與吳三桂這樣不那麼受重用的將領去比,他只忍受不了自己比幾個兄弟差。

雖然他私底下對沈浪有不小的怨言,但是卻不敢顯露出來,也知道自己拿沈浪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連面都見不到,更沒辦法巴結。

所以,長期的積鬱之下,他的心裡越發扭曲,既然不受重視,那就自己尋找機會。

於是便心生一條毒計,他利用李定國非常重情義的心裡,想要以義父張獻忠的安危為借口,誇大張獻忠的處境,希望李定國冒險去救。

只要李定國上當,他就立即密告朝廷,用兄弟和義父的屍骨來成全自己,還可以間接證明不可一世的沈浪看人的眼光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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