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喜大悲,福禍同至

「隆隆隆……」幾騎出了保安州之後,開始向著張家口的方向策馬狂奔,十萬火急。

晉商的商隊出了保安州,經過鎮城的時候,停留小半日,便又繼續趕路。

出了鎮城到張家口,沿途就沒有大型城鎮了,范永昌看了看天色和位置,淡淡的下令道:

「到這裡,距堡子里(張家口堡的俗稱)就剩三十里了。快到中午了,暫停歇息,埋鍋造飯吧。」

「下午再走個十來里,爭取明日早些回堡子里。」

「是的,老爺。」隨行的管家連忙去下令。

龐大的商隊緩緩的停下,夥計家丁開始忙碌起來,拾柴的拾柴、埋灶的埋灶,一口口鍋架了起來,好不熱鬧。

田生亮、梁嘉朋和黃雲財三人進到了范永昌的奢華大馬車中,這馬車坐著四人還顯寬敞。

田生亮低聲問道:「范兄,保安州那邊,應該已經行動了吧。」

范永昌沉吟了下,點點頭:「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是已經動手了。」

田生亮深吸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不知是否順利,應該會順利的,咱們計畫那般周密。」

「應該沒有問題。」梁嘉朋和黃雲財先後出聲,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慌的。

畢竟這次行動牽扯太大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們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所以在心裡不停的說服自己,肯定已經成功了。

田生亮又接著道:「范兄,既然行動已經成功,要不咱們現在派人快馬加鞭先回堡子里,通知各家主,讓他們做好準備。」

「好生招待一番饒余郡王,然後再把他安然送回去,相信饒余郡王會更加滿意。」

范永昌微一沉吟,然後點了點頭,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做得越周到,饒余郡王肯定印象越深刻,咱們八家的恩情,他得記在心裡。」

「就是就是,理應如此。」黃雲財連忙接話。

梁嘉朋也深以為然。

看到幾人都沒意見,范永昌直接決定道:「好,既然幾位都沒有意見,等吃完飯之後,立即派人騎快馬回去報信。」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馬車外面隔一段距離喊道:「老爺,王朴有急事稟報。」

范永昌聽出是自己管家的聲音,連忙掀開側簾向外看去,伸手將管家招過來。

管家這才小跑著過來,貼近馬車彙報道:「老爺,有一支官軍正在向咱們這個方向而來,看其裝扮,好像是勇衛營。」

范永昌心頭一驚,再次確認道:「確定是勇衛營?」

管家連忙道:「劉護院他們確認過,裝扮和他們見到的勇衛營非常相像,如果沒有其他官軍有如此裝束,應當就是勇衛營無疑了。」

范永昌眉頭一皺,喃喃自語的道:「勇衛營跑這麼遠來幹什麼?」

他們的對話,田生亮幾人自然也聽到了,心中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田生亮插話問道:「他們離咱們還有多遠?」

「已經可以聽到馬蹄聲了……」黃雲財有些緊張的道。

果然,范永昌和田生亮都聽到整齊的馬蹄聲了。

幾人再也坐不住,先後從馬車上下來,管家適時的拿過一支千里鏡遞過來。

范永昌接過之後看了一眼後方,果然有一支裝束和勇衛營極其相似的軍隊出現。

「估計他們有多少人?」范永昌又問道。

「劉護院估計是一個司的兵力,四百人左右。」

「應該不是沖咱們來的,肯定是路過吧。」田生亮如此寬慰的道。

黃雲財也連忙道:「就是,咱們又沒有招惹勇衛營。」

自從勇衛營將建虜大軍擊敗之後,他們這些賣國賊對勇衛營本能的就有些發怵。

畢竟虧心事做多了,別人在門前路過都無法安心。

還是范永昌更能沉住氣,他聲音低沉的道:「繼續做咱們自己的事,讓開大路,靜觀其變。」

「好的老爺。」

管家應令之後,連忙去安排,將稍微佔道的車馬統統趕到邊上,將官道全部讓了出來。

范永昌寄希望於如此做,能夠讓勇衛營毫無阻礙的快速通過,最好不要停留關注他們。

不過,他的願望註定要落空了,因為這支勇衛營分明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在抵近之後,直接分兵將龐大的商隊圍了起來,用意非常明顯。

商隊中的一些婦孺和膽小之人頓時被嚇得驚叫連連,馬匹嘶鳴,剛才還和睦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好在,他們圍住商隊之後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說明還是有一些轉圜的餘地,管家連忙上前去交涉。

范永昌和田生亮幾人焦急的等待著交涉的結果,他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勇衛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直衝他們而來。

田生亮有些不確定的小聲道:「范兄,不會是保安州那邊出事了吧。」

范永昌冷喝一聲:「田兄慎言,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不要妄加猜測。」

被當面呵斥,田生亮也沒有心情去計較。

終於看到管家回來,幾人等不及,主動迎上前去。

看到管家的表情,幾人心頭皆是一突,好像不容樂觀。

果然,就聽到管家有些忐忑的道:「幾位老爺,確實是勇衛營,據那周把總所說,是兵科給事中龔鼎孳將咱們給告發了。」

「說咱們八家操弄糧價,甚至在封城期間打探勇衛營的隱密情報,誣告咱們與建虜勾結。」

「陛下聽聞之後大怒,所以才派出勇衛營要將咱們逮拿歸案。」

聽到龔鼎孳這個名字,范永昌頓時咬牙切齒的:「無恥之徒。」

罵完之後,他又問向管家道:「他因何誣告我等。」

「說是他犯事入獄,為了戴罪立功,所以才向陛下告發咱們。」

田生亮也很氣急,咒罵道:「這就是條瘋狗,胡亂攀咬。」

他看向范永昌問道:「范兄,現在怎麼辦?」

管家也急道:「那周把總只給咱們一盞茶的時間,若時間到了咱們還未同意跟他們回京,他們就要動手了。」

范永昌一急,連忙道:「你難道沒說咱們和沈大人是相識的,特別是王家的王子為,和沈大人還稱兄道弟。商隊中也有王家的人,這點顏面都不給嗎?」

管家連忙道:「老爺,小的說過了,因此周把總才願意給咱們一盞茶的時間,不然……」

范永昌已經有些不耐煩,直接對田生亮幾人道:「田兄,梁兄,黃兄,咱們一起去會會這周把總吧。」

到了周把總面前,范永昌立即換了一副面孔,很是客氣,再次打聽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果然是被那龔鼎孳給告發了。

范永昌立即大吐苦水的道:「我相信此事一定是有誤會,我們晉商一向安守本分,為我大明邊貿嘔心瀝血。」

「雖不及勇衛營驅逐韃虜,但也是有些微末之功,怎可做出逾越之事,一定是有宵小之輩肆意構陷。」

「周把總若不信,可以去問問沈浪沈大人,咱們在沈大人那裡還是有些薄面的。」

「我那賢侄王子為,還是沈大人的賢弟呢,周把總乃沈大人麾下幹將,想必應是有所了解。」

周把總聽了之後點點頭:「有所耳聞,那龔鼎孳的名聲不好,肆意構陷的可能性確實不小。」

他隨即又話鋒一轉的道:「不過我也只是聽令之人,無法做主。陛下讓我等帶你們回去,也並非直接下獄,會給你們陳情冤屈的機會。」

范永昌幾人對視一眼,心頭微微一松。

范永昌連忙道:「此地距堡子里已然不遠,可否讓我等先行回堡子里一趟,將這些貨物和不相干之人送到,然後我等再跟周把總一起回京如何?」

「也耽擱不了幾日,還請周把總通融通融。」

周把總嘆息一聲道:「在下奉的是皇命,要把整支商隊全部帶回去,皇命難違,還請諸位不要為難我等。」

范永昌微不可察的靠近,將幾張錢莊的會票偷偷的塞進周把總的手中說道:「這路途漫長,中間多耽擱幾日,相信陛下也能理解,還請周把總務必通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而且意思已經給到位,按理說這周把總就該順水推舟了。

可是沒想到,他直接走到不遠處的一個身影面前,將那幾張會票遞過去,說道:「還請宋大人明察。」

那人接過會票,微點了下頭。

什麼情況?范永昌和田生亮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周把總走回來之後,神色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溫和了,有些不悅的道:「周某深受皇恩,豈能為一點蠅頭小利抗命不遵?」

「有宋千戶在,幾位就不用想什麼歪心思了。」

千戶?錦衣衛的人,難怪,看來這次是以這宋千戶為主了,莫非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范永昌幾人懊悔不迭。

正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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