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徒生變故

看到王登信和王子為過來,其中一個護院連忙講述起了事情經過:「老爺,少爺,是他們車太快,咱們根本躲避不及才互相撞上的。」

「真有什麼東西損壞了,也是他們自己的原因,我看他們就是想訛咱們。」

他這話剛好被對面的那個年輕少爺聽到了,頓時來了怒氣,咒罵道:「你娘的,瞧不起誰呢?老子還需要去訛你一個瓷器?」

「東西咱們不要了,去給老子把那狗雜種的嘴給撕了。」

那是二話不說,直接就讓人開干,王子為被嚇了一跳,感覺比自己囂張多了。

他打架不行,也怕打,連忙往後躲。

還是王登信沉穩,他第一時間大聲道:「小兄弟且慢,咱們有話好好說,若是我們的責任,我絕不推辭。」

可對方明顯在氣頭上,好像沒聽見一般,帶領一幹家丁護院直接動手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王登信只能讓家丁護院應對,同時等著巡街捕快得到消息後儘快過來。

畢竟這一塊的治安相對良好,五司兵馬司的人巡查得也比較勤,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捕快趕到。

可是沒想到,對方看著人數上還佔些優勢,但身手確實不行,沒三兩下就被打得抱頭鼠躥。

王子為興奮的大叫:「打他,打死那狗崽子。」

突然,對面那年輕少爺直接向這邊砸來一把碎銀子喊道:「誰幫本少爺揍死這幫孫子,本少爺賞銀一百兩。」

旁邊早已經圍觀了一圈看熱鬧的看客,看到突然一把銀子灑來,幾乎是本能的就沖了出來。

這突然的一幕把王登信和王子為父子倆嚇了一跳,兩個護院和兩個家丁第一時間返回來想要護住他們。

但衝過來的人太多了,他們一下子被衝散了,王登信和王子為只感覺自己被人群沖得東倒西歪的。

王子為感覺自己的屁股還挨了一腳,他氣急不已,好像誰沒錢似的,準備也使出相同的招數,把價錢提升到兩百兩。

正在這時,隨著一陣尖銳的竹哨聲響起,並伴隨著一聲大喝:「誰敢當街鬧事,全部帶走。」

看到捕快來了,撿到銀子的人第一時間跑了,沒撿到銀子的也連忙退到一邊,因為所有銀子早被下手快的搶走了。

人群散開之後,王登信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很是無奈的搖搖頭,真是晦氣。

王子為揉著屁股走過來,氣得咬牙切齒,本想說什麼,突然,他目光一凝,急道:「爹,你戴在腰上的祈福琉璃牌呢?」

王登信連忙一摸腰間,還扭頭看了一下,原先掛著玉佩的地方,早已經是空空如也。

「肯定是剛才被人順手牽羊了。」王登信有些氣急。

王子為臉色更加難看了,倒不是心痛那東西值多少錢,而是這東西是沈大哥送給自己老爹的。

今天趕著去見沈大哥,他還特意提醒老爹什麼都可以忘,但這個不能忘。

畢竟誰都希望自己送出去的東西能夠得到對方的重視,這點道理他王子為還是懂的。

可沒想到,都快到地方了,卻直接給弄丟了,這一時之間上哪裡找去?

「你他娘的,你死定了。」王子為很是憤怒,指著對面那個年輕人大聲罵道。

而對面顯然也是一個囂張的主,沒帶一點懼意,哪怕是一群捕快就在旁邊,他也沒有絲毫退縮。

眼看著兩邊又要打起來,捕頭連忙過來打圓場,因為這兩邊似乎都有不小的來頭,他哪一邊都吃罪不起。

老江湖的王登信第一時間問向捕頭道:「那年輕人是誰?」

捕頭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乃錦衣衛指揮僉事高文彩高大人的公子。」

聽到高文彩三個字,王登信心頭一動,他做情報生意的,自然知道這高文彩。

此人原本名不見經卷,但這段時間卻是在配合勇衛營的作戰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聽說很多重要情報就是他和麾下的錦衣衛刺探到的。

其麾下的錦衣衛也非常的勇悍,完全不是呆在京師中的那些錦衣衛可以相比的,與大清的精銳探子正面遇上,都不落下風。

正因為憑藉各種功勞,短短几個月時間內,高文彩便連升兩級,從一個正五品的千戶連續高升到了如今正四品的指揮僉事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還會再進一步,升到從三品的指揮同知了。

雖然以王家在京師的影響力,不用去害怕一個正四品的錦衣衛指揮僉事,但是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去得罪。

一個瓷器而已,再貴能有多少銀子?哪怕是主動低頭認個錯也都是小事。

搞情報的,最忌意氣用事,能用最合理的代價達成目的才是好手段。

所以王登信主動上前,笑呵呵的道:「原來是高公子,幸會幸會,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

高公子眉頭一皺,冷笑道:「誰和你一家人?」

王登信也不惱,依然笑呵呵的道:「犬子子為與沈興明沈大人私交不錯,我父子倆今日也是受沈大人召喚,正前去拜會的。」

高公子聽到一驚,連忙道:「莫非,你們是王家人?那位,是王子為王兄?」

王登信點點頭肯定道:「正是。」

高公子連忙收起剛才的囂張氣焰,轉而極其客氣的道:「小子高文賓,失敬失敬,小子也有幸見過沈大人幾次,也曾聽沈大人多次提及王兄。」

「剛才是我魯莽了,衝撞了王世伯和王兄,還請二位恕罪,恕罪。」

王登信接受了高文賓的道歉,但王子為聽到沈大哥還在這小子面前提起過自己,心中越發得意,滿滿的優越感。

可是一想到祈福琉璃牌丟了,就氣不打一處來,很是不爽的道:「正因為你的囂張跋扈,沈大哥送給我爹的玉佩方才被別人給順走了。」

「這物件珍貴無比,比你那破瓷器不知道強多少倍,你賠得起嗎?」

高文賓面露尷尬之色,連忙賠罪道:「王兄且勿動怒,還望王兄告知小弟,那玉佩是何模樣,我回去立即請我爹動用錦衣衛的力量幫你找回來。」

看到這高文賓的態度還算可以,王子為稍稍的消了口氣。

王登信適時的出聲道:「我們不宜在此地多作耽擱,還要急著去見沈大人呢。」

高文賓連忙道:「這一路上到處是人,剛才耽擱了世伯和王兄不少時間,我在前面給二位開路。」

「快去快去。」王子為不耐煩的揮揮手。

一行人快速成行,可當他們剛出養馬衚衕進入高坡衚衕時,就被迎面衝來的一人截住了。

這人顯然知道他們是誰,連忙喊道:「高公子,這後方是王子為王公子的大駕嗎?」

高文賓認出這人是沈浪沈大人麾下的一個管家,連忙道:「正是。」

王子為聽到外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也伸出腦袋,一眼認出了這人,是沈大哥手下一個親信管家,好幾次還是此人安排人將自己送回王家的。

看到管家過來,王子為連忙問道:「周管家,何事如此匆忙?」

周管家小心的向四周看了一圈,才上前小聲的在王子為的耳邊說了一番,王子為的臉色頓時一變。

周管家交代完了之後,就匆匆的告辭離開了。

待周管家走後,王子為才回到車內,對老爹王登信說道:「爹,出了一些變故,沈大哥被陛下派人緊急召進宮裡了。」

「他讓周管家告訴咱們,先不要去他那棟宅院,也不要急著離開,就在不遠處的胡記茶樓等他消息即可。」

聽完之後,王登信眉頭微皺,細細品味起來,以他的經驗,應該是沈浪已經意識到哪裡出了事,不然不會連府上都不讓自己踏足。

而能讓沈浪都鄭重交代的事情,肯定不會是小事,這樣的話,自己就更不能走了。

「走,去胡記茶樓。」

王登信立即有了決定,但心裡卻是無法平靜,今日從出門後就諸事不順,不知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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