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現在來太子港做生意的商家,明顯是一年比一年多了。您說我們要不要也跟著設立一個市舶司?
不管是進入我們太子港的貨物,還是從我們這裡運輸出去的,都徵收一成的賦稅。
這麼一來,我們就有更多的錢財擴大太子港的規模。」
長孫家慶如今在太子港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
不客氣的說,長孫家在海外的子弟當中,太子港的長孫家慶,算是混的最好的。
當然了,這根他個人的努力沒有特別大的關係,主要還是因為他做對了選擇。
要不然怎麼會說選擇比努力重要呢。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前段時間看《大唐日報》上面的報道,貞觀二十年的賦稅收入之中,市舶稅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了。
甚至市舶稅有望成為最大的單一稅種了。
但是我們太子港的情況和登州、揚州不同。
依靠著大唐各種各樣的獨特產品,哪怕是要繳納市舶稅,還是有很多商家從大唐拿貨的。
同樣的,因為大唐廣大的市場需求,哪怕是繳納了市舶稅,很多貨物也還能有不錯的利潤空間。
所以市舶稅的徵收,對大唐的海貿沒有特別大的影響,甚至因為市舶司的成立,讓海貿變得更加正規,發展更加的迅速。
但是我們太子港不一樣啊,本來就距離那麼遠,很多人都不大願意冒險過來。
畢竟在海上漂泊的時間越長,風險就越大。如果商品的利潤不夠高的話,那麼很多人就不想過來了。
再說了,雖然我們的海貿貨物在增加,但是主要還是出口各種本地特產,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多收錢的話,提高售價其實也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不過這些手段我都是不想採用的。
伴隨著牛羊養殖規模的不斷擴大,我們的生產成本其實是在下降的,相應的其他很多成本也在下降。
只要我們稍微滯後一下,別那麼快把這些降價效果反應出來,其實就相當於多掙錢了。
這個太子港,本來就是父皇賞賜給我們的,我們掙了錢,繼續花在這裡就行了。」
李承乾很有耐心的跟長孫家慶好好的交流了一番。
整個太子港裡頭需要李承乾處理的事情並不是很多。
所以他有非常充足的時間去處理自己想要處理的事情。
雖然已經是一個有著十萬人的大港口了,但是由於李承乾及時的模仿蒲羅中的治理方法,專門成立了警察署等各個衙門,需要他這個負責人處理的事情,其實是比較少的。
反正當領導的,只要自己不想處理事情,事情就可以變得很少。
「您說的這個倒也有道理,不過我們現在不是不斷的擴大從長安城購買各種機器設備的規模嘛。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花錢了。我們可能需要售賣好幾千隻羊的羊毛,才能換到一個小設備。
並且這種大額的交易,也還有很多的不便之處,如果能夠請大唐皇家錢莊來這裡開設一個分號,那就方便很多了。」
長孫家慶平時不會一直跟李承乾說著太子港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自家郎君現在對於治理太子港的具體事情不感興趣。
除了一些大方向上的東西,自己是不需要具體找他商量的。
只要李象和李厥同意了,基本上就沒有問題了。
「大唐皇家錢莊這個事情,我可以在親自寫一封信去長安城,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我們可能需要最大程度的提供一些支持,要不然人家來太子港開設分號,掙不到錢的話,估計就不是長久之計了。」
大唐皇家錢莊成立到現在,已經有一套比較成熟的運行體制了。
最關鍵的是大家對於錢莊的認可程度,已經高了非常多。
雖然在海外的許多地方,大家還是更加願意使用金幣、銀幣和開元通寶,但是在大唐內部的很多州縣,對於唐元的接受程度也已經比較高了。
經歷了時間的考驗,唐元在不少商人的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張紙了。
當然了,大家雖然能夠接受唐元,但是願意長期持有的,還是比較少。
大部分人收到了唐元之後,只會留下短期內需要使用的金額,其他的都會存在大唐皇家錢莊。
這麼一來,唐元變成廢紙的風險就轉移回到了大唐皇家錢莊裡頭。
「只要他們願意把分號開設到太子港,其他的都好商量。不管是幫忙修建庫房還是安排護衛協助防護,亦或是需要我們把錢財存到他們那裡,都是沒有問題的。」
長孫家慶雖然不喜歡李寬,但是跟長孫沖他們相比,他對李寬倒也沒有特別的惡意了。
越是在海外待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是清楚跟李寬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作為長孫家的分支,他不是不大看好長孫家跟李寬相鬥的結局的,但是他也做不了什麼。
既然選擇了輔助李承乾,跟著來到了太子港,那麼他的心思就在太子港上面了。
每次看到《大唐日報》或者是其他報紙上有跟太子港相關的報道,他都要逐字逐句的看幾遍。
彷彿這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認可。
「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想說的嗎?」
李承乾這段開始對李寬編寫的算學和格物學相關的教材很感興趣,一門心思都放在做學問上面了。
還別說,不差錢的情況下,很多小實驗都可以親自動手去做,那種成就感還是滿滿的。
長孫家慶自然也知道自家郎君最近一年的變化。
「觀獅山書院在大唐的影響力是越來越大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在太子港也開設一家書院?
哪怕是規模只有觀獅山書院的一個零頭,對於太子港的長遠發展來說,也是非常有意義的。」
越是在海外奮鬥,就越是知道學習什麼東西是有用的,學習什麼東西是基本沒有什麼實際用處的。
很顯然,觀獅山書院教授的很多東西,是長孫家慶認為有用的。
「要開設一個書院,倒不是不可以,但是要開設一個跟觀獅山書院一樣性質的書院,可能比較困難。
想必你也知道,在長安城裡頭有許多的番邦屬國的勛貴在那裡求學,但是觀獅山書院是幾乎一個人都沒有收。
哪怕是要外人,也只能去到經學院,其他的學院是絕對不收的。
很顯然,他們是不想一些東西被番邦屬國的人學走。
我們太子港這邊,雖然也都是唐人,但是畢竟遠離大唐,很難讓人相信我們不會把信息給泄露出去。
所以我覺得頂多就是把家學的規模擴大一下就可以了,書院的建設,暫時還不成熟。
當然了,如果只是修建一個孔子學院的話,那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李承乾斟酌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孔子學院要是能夠修建,那也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如今太子港裡頭各種各樣的人都越來越多了,提高一下大家識文斷字的水平,還是很有必要的。」
雖然長孫家慶有點失望,不過也沒有什麼辦法。
有些東西,可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郎君您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有一個提議,可不可以安排一部分人員去到蒲羅中或者大唐皇家軍事學院學習一下。
今年以來,太子港附近的土人,跟我們之間的衝突,明顯變多了。
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敢直接衝擊我們太子港,但是遲早雙方之間的衝突會變得更加大的。
我們有必要未雨綢繆。」
長孫家慶的這個提議還是非常關鍵的。
一直以來,大唐對出海的船隻上面攜帶的兵器的管理,其實是比較松的。
各個商隊也都基本上會配備一些護衛或者鏢師。
像是順風鏢局,出海的護鏢人員數量,已經達到整體業務的一半了。
但是由於李承乾身份的特殊性,他除了當初跟著自己一起去到太子港的流放人員之外,其他的護衛人員,基本上沒有什麼增加。
特別是正規化的軍事訓練,就更加沒有了。
沒辦法,誰讓他的身份這麼敏感呢。
這要是他在太子港這裡大力的發展軍事,到時候傳回到長安城之後,被人彈劾一把,指不定就出大事了。
「這個問題,容我寫一封信回長安城,看看情況之後再說。
當然了,如果這段時間土人敢作亂的話,你們也不用客氣,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澳洲這裡,並不是沒有原住民的。
只不過這些部落都還處於比較原始的狀態,戰鬥力比較差。
但是你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聽李承乾這麼一說,長孫家慶覺得有點失望。
太子港距離長安城太遠了。
哪怕是不考慮路途中可能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