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0章 煩惱的人很多,原因各不相同

夷男最近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之前為了緩解部落內部的矛盾,他使出來禍水東移的大招,帶著十萬大軍侵擾東突厥故地。

結果,剛嘗試到一點甜頭,就迎來了當頭一棒。

在薛仁貴和蘇定方的攻擊下,十萬大軍居然落荒而逃。

雖然實際上損失的人手不到兩成,但是卻是讓夷男的威望大大的降低了。

草原上一向是講究弱肉強食,當一個可汗的威望降低之後,立馬就會迎來許多的挑釁和試探。

蠢蠢欲動的回鶻、拔也古、阿跌、同羅、仆骨、霫等歸附部落,讓夷男煩不勝煩。

更讓他受到打擊的是去年庶長子曳莽帶著一幫精銳去長安城尋找報復機會,結果卻是全軍覆沒。

雖然這樣也變相的給他解決了汗位傳承的一些問題,但是對薛延陀人的士氣打擊其實是很大的。

「父汗,從去年冬天開始,大量的唐人出現在朔州附近,有些已經到達了雲中都督府,聽說朔州的守軍也新增了一萬。這大唐看來是要有動作了啊。」

拔灼皺著眉頭站在夷男面前,商討著薛延陀開春後的大事安排。

雖然薛延陀的勢力遍布北方草原,但是其實本身沒有一套完善的行政體制。

與其說是薛延陀汗國,倒不如說是一個部落聯盟。

唯一證明夷男對各部落存在統治關係的,就是徵稅了。

「西邊的涼州,東邊的朔州。以前大唐都是把精力放在涼州那邊,因為涼州同時靠近西突厥、吐谷渾和我們,哪怕是吐谷渾被滅了,也還有西突厥幫我們承擔壓力。可是大唐如今又在朔州發力,這兩邊夾擊之下,我們的生存空間就越來越小了。」

夷男能夠當上薛延陀的可汗,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對於薛延陀如今面臨的局面,他也不是不清楚。

但是,當年前派到長安的使臣無功而返之後,他就知道薛延陀跟大唐之間,再也恢複不到當年合力討伐東突厥的時候的密切樣子了。

「聽說那些唐人如今在朔州和涼州都不斷的修建水泥路,大有把這兩地連接起來的打算。真要是等到這些水泥路修通了,那麼整個黃河以南,就徹底成為大唐的腹地了,唐軍通過水泥路能夠快速出動,我們至少要往北退後五百里,才能緩解大唐給我們帶來的壓力。」

拔灼對於大唐動不動就修建水泥路的事情,可是恨得咬牙切齒。

剛開始,他還覺得開心,認為大唐這樣勞民傷財,是亡國之症。

結果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大唐境內的水泥路是越來越多,可大唐的國力不僅沒見下降,反倒是一年比一年強。

反倒是薛延陀自己,這幾年跟大唐的差距是一年比一年大。

如今夷男可謂是面臨兩難的局面。

打,打不過。

不打,以後更打不過。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往北逃了吧?

真要是這樣,那些投靠過來的部落,分分鐘全部叛變。

「之前投靠我們的唐人王登科曾經提出建議,讓我們安排使臣去高句麗,考慮跟高句麗結盟,原本我還覺得沒有意義,現在看來,是要考慮考慮了。」

夷男想了想,覺得結盟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雖然他之前沒有把高句麗放在眼中,認為他們不如薛延陀。

但是現在迫於局勢,要把他們放在同等位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總好過到時候孤獨的面對唐軍吧?

「既然這個主意是王登科提出來的,不如就讓他作為使臣去高句麗吧。如果成功了,那父汗就重用他,如果失敗了,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拔灼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行,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

楚王府別院,九條信一剛剛見完李寬之後,便被安排去見了九條杏香。

時隔多年,父女相見,倒也是讓這場拜訪添加了一點不一樣的氣氛。

雖然在倭國,女子的地位很低。

但是畢竟還是父女,今後也是九條信一跟楚王府溝通的一個紐帶。

所以這一次,九條信一倒是難得的好言好語的跟九條杏香聊了一聊。

順帶著,他也想打探一下九條杏香的口風。

「阿耶,你已經出使過一次大唐,如今倭皇讓你擔任正使,你是怎麼考慮的?」

九條杏香對倭國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特別是跟李寬來到長安之後,九條杏香更是感受到生活的巨大差異。

活了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人樣。

所以今天他知道自己阿耶成為了遣唐使正使,其實一點都不高興。

李寬對倭國也好,吐蕃國也好,北方的胡人也好,是什麼態度?

九條杏香還能不知道?

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特別是進了觀獅山書院學習醫學之後,她就更覺得日子充實了。

有的時候,她都想改個名字叫做李杏香,徹底跟過去說再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時的九條杏香,有點像是八十年代去到美國的一些華夏女人,恨不得跟過去徹底一刀兩斷。

「杏香,你放心,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楚王殿下願意我們學習的,我就安排人去學習;楚王殿下不想我們知道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讓人去碰。我們九條家現在已經上了楚王府的這艘船,我知道誰輕誰重。」

九條信一剛剛就跟李寬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今看到女兒面露擔憂之情,便再次說明了一下。

伴隨著東海漁業在難波津的駐地規模越來越大,一座城中之城已經傲然矗立在倭國核心地段。

如今的難波津,什麼重大的事情都是繞不過東海漁業。

前段時間有人想要重新建造倭國人自己的造船作坊,結果建成之日,就遭遇到了「海盜」襲擊,不僅作坊被燒毀一空,裡面的所有匠人都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整個倭國沿海,現在是一家像樣的造船作坊都沒有。

以前一些小漁船還能自己製作,現在「海盜」們是連製作這種小漁船的作坊也不允許存活了。

奈良的那些貴人們不知道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辦?

倭國本身就是一個島國,現在所有的海運都控制在東海漁業手中,哪怕是島與島之間的聯絡,現在也主要依賴於東海漁業在倭國成立的運輸隊。

不客氣的說,東海漁業現在就是倭國的太上皇。

九條信一本身就是因為投靠東海漁業才在倭國站穩腳跟,自然不會自毀根基了。

「阿耶,我建議你這一次在大唐多待一段時間,好好的見識一下大唐的繁華,看到天朝上國的強大。然後讓倭皇死了不該有的心思,別自找禍事。」

雖然九條杏香這話讓九條信一覺得有點不舒服,不過想到從奈良到長安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他還是嘆了一口氣。

以前自己還指望著左右逢源,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是不切實際的。

還是一心一意的跟著大唐混吧。

「阿耶,我是說真的。我第一次來大唐的時候,長安城就已經夠繁華了。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大唐的國力更是遠遠超過倭國,曾經強大的吐谷渾,被滅了;以為不可一世的吐蕃國,被打服了。

去年以為抱上了西突厥大腿的高昌國,遠在七八千里之外,如今也被滅國了;就連看似強大的薛延陀,依我看也好景不長了。楚王殿下對倭國,算是仁慈的了,要不然哪裡輪得到奈良城的那些貴族們在那裡舒服的過日子?」

九條杏香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本來她對這個父親的感情就不是特別深厚,當初又是被禮物一樣送了出去。

如今,她完全是以唐人自居。

「阿耶明白,不過這一次的遣唐使隊伍裡面,有一部分是近衛家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清形勢了。」

「哼,如果看不清形勢,那就讓他們永遠的留在大唐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近衛家的人,得個什麼病去世了,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九條信一:……

「我平常一邊都在觀獅山書院或者醫學院的附屬醫館裡頭,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去那裡來找我。但是你最好不要帶不可靠的人進來,觀獅山書院對於唐人來說,沒有什麼秘密;但是一直不是很歡迎不明底細的胡人進入。」

終究還是自己的阿耶,九條杏香倒也沒有完全翻臉不認人。

「聽說杏香你現在是大唐有名的女神醫?」

看著九條杏香有點要送客的意思,九條信一趕緊把自己想要問的問題給問了一下。

「我是在觀獅山書院醫學院學習,但是離女神醫還差的遠了呢。如今也只是剛剛試著做過幾例剖腹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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