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中,李寬在家,小玉米不似往常那樣天天往外跑。
不過,這反倒是讓王府中的下人們苦不堪言。
這個小縣主,天天帶著金毛到處搗亂。
今天跑到養雞場把一幫母雞嚇得半死,明天來到暖房,把剛剛發芽的種子給糟蹋了,後天把自己才幾個月大的弟弟搞得哇哇大哭。
長安城新四害變成了楚王府一大害了。
「王爺,這小玉米是越來越調皮了,要不要讓她早點去蒙學學習呢?」
程靜雯剛剛哄好被小玉米弄哭的弟弟,有點無奈的看著李寬。
「蒙學基本上都是六七歲以後才上,小玉米現在才三歲,送進去也聽不懂那些東西啊。」
李寬自然也是知道自家閨女的魔性,覺得讓她整天這樣折騰也不是個事情。
「她每天帶著金毛到處溜達,一不注意就跑到長安城裡搗亂。這金毛兩百多斤重,等閑的護衛都不是它的對手,這要是在外面傷了人,也是個麻煩。」
李寬聽程靜雯這麼說,心中思索著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才好。
要不要把幼兒園搞出來?
專門調|教一下進入蒙學前的孩童。
雖然自己小時候這個年紀,也是到處撒野,不過後面哪怕是農村地區,也給你搞個小中大三年幼兒園出來。
這說明幼兒園應該有它存在的意義吧?
「靜雯,我看你這段時間很少出府,我也沒有空天天在家,你會不會覺得無聊呢?」
「無聊倒也不會無聊,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是這麼過來的呀。」
程靜雯不知道李寬為什麼突然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我有一個想法,長安城中像小玉米這樣年紀的勛貴子弟,肯定有不少。跟你一樣經常宅在家中的女子也不會少。可否設置一個特別的學堂,專門教授上蒙學前的幼兒一些東西呢?」
李寬的這個想法算不上怎麼驚天動地,所以程靜雯聽了倒也沒有特別詫異。
「可王爺你不是說蒙學的那些東西,小玉米這個年紀聽不懂嗎?那這給幼兒設置的學堂,都教授什麼東西呢?這三四歲的小孩,你就是教他們東西,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呢。」
「這幼兒園的教授內容,肯定是跟蒙學不一樣的。與其說是一個學堂,這幼兒園更像是一個讓小孩集中在一起玩耍,享受集體生活,並且適當傳授一些知識的地方。」
在李寬看來,幼兒園本來就是一個傳授教學知識的地方,更多的是讓小孩從小養成一些習慣。
當然,習慣這東西,其實意義也很大。
所謂三歲看到老,這個說法雖然有點誇張,但是基本上說明了小時候的性格特徵對人一輩子的影響非常巨大。
「你這麼說,倒是可以試一試。」
程靜雯覺得帶著一幫小孩子玩耍,似乎也挺有意思的樣子。
「我讓許敬宗去安排一下,到時候就在王府旁邊修建一座幼兒園,你可以把雪雁她們也一起來到幼兒園當教諭。」
……
觀獅山書院,李寬拿著一本薄薄的「書」看了起來。
自從《大唐日報》面世之後,報紙這個東西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了。
許敬宗醞釀了好久的特別報紙也總算是要出來了。
「王爺,這是根據各個學院的教諭和學員的投稿,多番篩選之後整理出來的報紙,你看可以嗎?」
許敬宗想要搞一個不一樣的「報紙」,所以花費的時間比較長,到了現在才算是基本完成。
「這東西的思路是非常好的,不過叫做報紙不大合適,本王倒是覺得不如叫做雜誌吧。」
李寬快速的翻閱著手中的紙張,倒是有幾分興趣。
很顯然,許敬宗準備推出來的東西,其實就是一本刊登論文的雜誌。
只不過是這個年頭還沒有論文的說法,大家的文章在形式上也是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來形容。
「雜誌?我們這雜誌計畫是一個月或者半個月出一版,跟報紙倒是確實不一樣。並且我準備把它裝訂成冊,像是一本本書籍一樣的進行售賣。王爺,那我們的這雜誌叫什麼名字好呢?」
「《科學》!」
李寬想都沒有想,直接就把這個名字給拿了過來。
諸子百家,現在儒學一家獨大,自己搞出一個新的科學出來跟它打擂台,吸睛效果絕對是杠杠的。
再說了,李寬也希望觀獅山書院的這本《科學》雜誌,能夠成為大唐乃至全球最權威、最有名的學術期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科學?」
雖然每個字許敬宗都是認識的,但是科學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卻是沒有明白。
「在本王眼中,科學是一個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的知識系統,是已系統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識。本王之前一直強調,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科學,就是要將我們過往的實踐知識整理成一套理論,對我們周圍客觀存在的事物進行公式化的描述。」
雖然自己沒有聽懂,但是許敬宗卻是覺得不明覺厲。
「王爺,那這《科學》雜誌,屬下就讓印刷作坊開始印製了?」
懂不懂不重要,李寬既然已經說了這個東西的名字叫做《科學》,那就這樣吧。
許敬宗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李寬糾結。
「嗯?一種新式的計時機構?」
李寬一邊跟許敬宗說話,一邊瀏覽著《科學》雜誌首期文章的內容。
雖然裡面大部分的東西都沒有什麼新意,是對過去書院講解的一些內容的總結。
但是,雜誌最後面的一篇文章,卻是讓李寬提起了興趣。
怎麼計算時間,這可是一個古老的話題。
華夏是世界上最先懂得計時的國家。大約商朝後期,就出現了把一晝夜分為100等分的百刻計時制,而且歷朝歷代沿用不衰,一直到清末才廢止。
而不管是日晷還是漏壺,都曾經一度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計時工具。
不過,在李寬的眼中,這些東西的準確度和便利性,一直都跟自己想要的有差距。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搞一個手錶什麼的出來,但是想到裡面那麼多精密的齒輪等零件,製作起來估計沒有那麼難,所以就放棄了。
不過,如今看到這篇文章,他倒是覺得自己可能鑽進了死胡同。
手錶這種東西,大唐現在固然是搞不出來的,但是並不意味著搞不出一個笨重一點的鐘啊。
「這個朗清是什麼情況?」
李寬快速的瀏覽了一下文章,居然有幾分真材實料。
甚至在文章裡面,他都已經將這個所謂的新式計時機構的原理給整出來了,還有一個模型圖。
「王爺,您是說些寫那『一種新式計時機構』的朗清吧?這個人我認識,是格物書院的學員,是印刷作坊一名匠人的兒子,在書院已經學習了三年了,對各種機械的製作很有天賦,大唐皇家錢莊沖制銀幣的機械,就是他參與改進的。」
這一次選中的文章,每一篇許敬宗都看過。
雖然有些內容不一定很懂,但是作者的情況他都有去了解一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敬宗這樣的人,領導用起來還是非常順手的。
李寬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基本上跟觀獅山書院有關的事情,問許敬宗基本上都可以得到答案。
「你把他叫過來,本王見一見。」
一年四季的白天黑夜時間都是不同的,沒有一個準確的計時機構,其實很不方便。
李寬準備看看這個朗清到底研究這玩意到什麼程度了,如果可以,那就儘快把鐘錶搞出來。
反正也沒有想著一步到位,先搞個大點的種出來,應該也很有市場的。
「學生見過楚王殿下!」
很快的,就有人帶著朗清來到了李寬面前。
這是一個看上去略顯木訥的青年,皮膚黝黑,個子不高,不過眼睛卻是很有精神。
「來,坐下說吧。」
李寬露出一個讓人放鬆的微笑。
成功的上位者,在面向底層人員的時候,往往都會顯得非常和藹。
反倒是面對直接下屬的時候,有可能會提出嚴厲的批評或者指摘。
李寬對這一套已經玩的很熟練了。
「楚王殿下,我……我站著就行。」
對於朗清來說,站著的壓力可能比坐著還要小。
李寬倒也沒有勉強他。
「這個新式的計時機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研究的?」
「我家附近的一座道觀裡頭建設有日晷,從小到大我經常去這個道觀裡頭玩耍,對於這個能夠指示時間的日晷很感興趣。但是,這日晷因為是利用太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