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領到預發的三個月薪水和一筆安置費的緣故,德魯伊父女的穿著打扮,與第一次見面時相比,看上去好了太多。
小女孩達莎的變化,活脫脫就是灰姑娘變漂亮公主的橋段。
上次的達寧像伐木工,現在卻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黑色皮鞋,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有點像……黑幫打手。
艾力注視著愈發萌萌噠的小姑涼,笑眯眯地問道:「達莎,我給你變一個戲法好不好?」
達莎眨巴一下眼睛,小臉瞬間綻放驚喜:「好啊!」
安德雷婭則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艾力。
她對這句「變戲法」太熟悉了,此時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才領悟到,艾力以往對自己使用的手段,不正是逗弄達莎的手段嗎?
所以,我在他眼中與這個小女孩差不多嗎?
艾力用拇指摩挲一下空間戒指,輸入一絲空間之力,快速揮動一下左手,地上瞬間多了20隻整整齊齊的木盒。
「哇!」達莎興奮得叫了一聲,拍著小巴掌說道:「艾力閣下,您真厲害!」
艾力看向達寧,淡淡說道:「盒子里裝的是一種叫做『藍楓糖漿』的超凡食材,這是我個人贈送給達莎的禮物,你將它們收好,按照包裝上的說明給達莎使用。」
達寧呆了一下,動了動嘴唇:「閣下,我明白。」
這傢伙似乎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明明心中感激得要死,面上卻看不出太大變化,顯然之前混得那麼慘,並非沒有原因。
達寧摸了摸女兒的頭,柔聲道:「達莎,快向閣下道謝。」
小姑涼顯得活潑多了,彎腰彎得一雙小辮子都甩得快要飛起來:「閣下,謝謝您的禮物,您以後有空就來找達莎玩吧,達莎很喜歡您的戲法……」
艾力微笑起來:「沒問題!不過,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不適合小孩子旁觀,達莎先回去陪媽媽好嗎?」
小姑涼極為懂事,乖乖的走了。
艾力的視線鎖定了金屬假肢:「你可以脫掉它了。」
達寧有點緊張地問道:「閣下,就在這裡治療嗎?」
艾力頷首道:「是的,治療很快就會結束,不過在肢體的再生過程中,你將會承受相當大的痛苦。」
達寧激動的握緊了拳頭:「閣下,沒關係,我忍得住。」
艾力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安德雷婭又有一種拍視頻的衝動。
達寧只是普通人,並不知道「治療很快結束」到底意味著什麼,長公主見多識廣,完全明白這句話有多麼驚人。
據她所知,全世界最強的醫師,等階為高階大師,只能讓斷肢一點點的長出來,直至完全長好,整個過程至少需要4個小時。
更關鍵的是,超快的治療速度,其實也是一種可怕的攻擊手段。
以醫療師為例,他們的攻擊通常是如下畫風:將治療之力甩到敵人的腚部,讓腚眼直接消失;或者讓敵人瞬間長發及地,順帶在腿上打幾個結;又或者眼皮內長出一層膜,將敵人變成睜眼瞎。
但也僅僅只是如此。
因為治療之力滲入敵人體內,需要一定的時間,故而難以直接攻擊內臟,更別說腦部這類防護最嚴密的部位。
而「很快結束」這幾個字,代表著治療之力可以迅速滲入內腑,讓敵人瞬間心肌梗塞,全身血管堵塞,關節異常增生等等。
艾力指了指擺在大廳里的沙發:「坐吧。」
達寧老老實實的依言而行,伸手取下了假肢。
艾力又揮了一下手。
「砰!」
只聽一聲輕響,一隻半人高的圓形玻璃缸憑空出現,其直徑超過半米,裡面裝滿了暗紅色的溶液。
「斷肢再生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還有鈣鐵鋅硒等元素。」艾力適時介紹道:「若是沒有營養元素的補充,你將被活活抽成人干。」
達寧聽得一臉駭然。
「我要開始了!」
艾力丟下一句話,抬手彈出了兩枚種子。
安德雷婭霎時辨認出來,這是半超凡植物「吸血藤」的種子,她曾在西班牙瓦倫西亞親眼見過一次,對此印象深刻。
種子尚在半空之時,陡然綻裂開來,變成兩條形如靈蛇般的紅色藤蔓,其一端探入缸內溶液,另一端竄入達寧空蕩蕩的褲管。
達寧魁梧的身軀,急劇顫抖起來。
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來,藤蔓必定刺入了血肉,造成了相當大的痛苦。
「吸血藤將會分化出數以千計的分叉,引導血管、神經的生長。」艾力語氣極淡:「等一下痛感將會更劇烈。」
達寧微黑的臉,竟然瞬間白了起來。
這位強壯的漢子咬了咬牙,又像是表決心,又像是給自己鼓勁:「閣下,我扛得住。」
艾力不管對方是否真的扛得住,自顧自調動起自然神使血脈的力量。
達寧頓時汗如雨下,身體抖得像羊癲瘋一樣。
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他一定承受著極其巨大的痛苦,但他說到做到,哪怕疼得不停翻白眼,依舊死死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安德雷婭心中暗暗佩服。
超凡者可以用血脈意志壓制住痛苦,做到這樣並不難,對普通人來說這簡直難如登天,以小見大,此人若是成為超凡者,將來必有一番成就。
4分鐘後,一截如同嬰兒般粉|嫩的肢體,彷彿被吸血藤拖拽著一樣,從褲管內冒了出來。
接下來的畫面,看著略微有點噁心,裹在肉膜內的斷面,不停的蠕動著,彷彿有千百條蠕蟲在內爬動。
不過效果卻好得驚人。
以致於安德雷婭看呆了眼。
只見肢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先是腳踝,接著是腳掌,然後是5根腳趾,最後吸血藤徹底枯萎,寸寸碎裂。
「好了!」
艾力滿意的點點頭,結果比預想得更理想。
老實說,這是他第一次治療斷肢,達寧相當於一只小白鼠,雖然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中其實做好了「出問題就重來一遍」的打算。
至於怎麼重來?
呵,這還用問嗎?
當然是砍掉再來!
此時地面已累積了一攤汗水,一旁玻璃缸內的溶液,顏色明顯淡了許多,液面也下降了至少一掌之深。
安德雷婭滿臉驚嘆的打量著嶄新的肢體,控制不住的拿出手機,快速拍了幾張照片。
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呼……呼……」
疼痛逐漸消退,達寧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喘息起來,狀態飛快的好轉。
過了足足十幾秒,這位壯漢終於緩了過來。
他迫不及待的低下頭,目光觸及嫩白右腳的一剎那,眼眸內先是閃過難以置信,繼而變成了巨大的驚喜。
艾力看看右腿,又看看達寧的黑臉,右手輕輕動了一下。
彷彿變色龍變色一樣,右腳膚色頃刻變黑,細嫩皮膚亦粗糙了許多。
安德雷婭微露惋惜之色。
達寧卻喜上眉梢。
艾力淡淡說道:「試著走幾步吧。」
達寧這一次沒有馬上服從,而是忽然單膝跪地,右手撫胸,以最鄭重的語氣說道:「閣下,從今天開始,達寧將成為您最虔誠的僕人。」
他經歷過失去的痛苦,如今失而復得,這不啻是獲得了一次徹底的新生。
艾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安德雷婭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明白此人已成為艾力的死忠,即便艾力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猶豫太久。
達寧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試探著邁出了腳步,初時猶如嬰孩般蹣跚而行,沒多久便找回感覺,步伐越來越穩。
艾力透過現象說出了本質:「再生的肢體,沒有任何缺陷,可以斷定治療成功了。」
達寧的臉上笑開了花:「我感覺這隻腳與原來的沒有任何區別……不,應該是比先前的更好用。」
安德雷婭直接給出了評價:「這絕對是大師級的水準!」
艾力習慣性的謙虛道:「這其實不難。」
他確實是在謙虛。
一次成功,豈止不難,簡直就是簡單。
安德雷婭默默的閉上嘴,一個字也不想再說。
既然已達到目的,艾力沒有繼續逗留下去,對達寧囑咐幾句後,與長公主一道離開了豪華公寓大樓的大門。
在大廳內,達寧打開一個木盒,拿出玻璃瓶打量幾眼,開始用手機搜索關鍵詞「藍楓糖漿」。
一個醒目的標籤——售價5000英鎊/瓶,出現在列表的第一行。
達寧一下子驚呆了。
以此計算,20隻木盒就是10萬英鎊。
對他來說,這是一筆巨款。
過了好幾秒,達寧回過神來,無比虔誠的念叨起來:「閣下,您是世間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