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直掛雲帆濟滄海 第八百三十三章 誰的風格

歸元術看著那倆人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失神,他猜到了這兩個人身份來歷必不簡單,卻著實沒有想到是廷尉軍的人。

「三件事。」

歸元術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向董冬冬和齊鏘奇說道:「第一,證明身份,第二,說明來意,第三……還沒想好。」

歸元術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說吧。」

董冬冬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那手勢的意思大概是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沒有惡意,還有一層意思是你們不要大驚小怪這些都是正常操作。

然後他把褲子脫了。

廷尉軍的令牌被他綁在大腿內側,這地方確實藏的還算不錯。

以至於歸元術決定不接過來看了,他看向張有棟:「你檢查一下吧。」

張有棟:「這……」

他的第一想法是,不磨得慌嗎?

雖然很嫌棄,但還是得檢查。

廷尉軍的身份鐵牌不可仿冒,首先這普天之下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鐵牌什麼樣子,其次每一塊鐵牌都不是一模一樣的,就連同級身份的鐵牌都不是一模一樣的。

設計和監造這鐵牌的正是長眉道人,他一輩子行走江湖,靠這門手藝幫李丟丟攢了不少錢……

歸元術到冀州之後要學會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適應自己的身份。

寧王手下各級官員的官服,梁冠,職稱,各級軍職的戰服,軍盔,以及各式的令牌。

這些都是一個諜衛軍大統領必須掌握的事,不然的話豈不是無比的失職。

張有棟把令牌接過來檢查了一下,確定是真的,因為每一塊百辦鐵牌都有特殊的編號,這個編號是從李先生留給李叱的一本書中所取。

「真的。」

張有棟把鐵牌遞給歸元術,意思是大人你還是親自檢查一下的比較好。

歸元術道:「我知道廷尉軍百辦以上的鐵牌鍛造,用的是一種特殊的方法,在鑄造鍛打的過程之中加入一種特殊材料,使鐵牌有一種獨特的氣味。」

他看向張有棟:「你再聞聞,確定一下。」

張有棟的眼睛都睜大了。

「大人。」

董冬冬俯身道:「我們兩個的身份不會有假,只是大人的問題,我們也不好回答。」

歸元術問:「哪個不好回答?」

董冬冬道:「都不好回答,我們身上有機密任務,不可隨意告知任何人,還請大人見諒。」

「諒?諒不了。」

歸元術道:「我是奉寧王旨意辦事,你們也是奉寧王旨意辦事,但你們卻辦到我這裡來了,如果我不客氣一些,你們已經被五花大綁,先打一頓再說,但我打算客氣一些……不說,滾蛋。」

董冬冬指了指尹信平:「我們可以走,但是這個人我們得帶走。」

歸元術道:「你是覺得我好說話嗎?」

董冬冬立刻俯身道:「卑職不敢,卑職……」

歸元術起身,緩步走到董冬冬身前,看著董冬冬的眼睛說:「我不管是誰派你來我這的,你回去之後告訴他,下次再這樣我不管什麼任務不任務,直接去見寧王當面問問,是不是寧王不信任我,所以安排人盯著我。」

「不是!」

董冬冬連忙解釋道:「著實是誤會,也是因為這案子……」

歸元術道:「走吧,別讓我翻臉。」

董冬冬還想再說什麼,齊鏘奇在他背後拉了一下,然後俯身道:「卑職有錯在先,卑職先告退,以後再向大人解釋。」

董冬冬嘆了口氣,也俯身一拜,兩個人轉身走了。

等這兩個人走了之後,張有棟道:「其實這倆傢伙還挺有意思的。」

歸元術笑了笑道:「人不錯,到咱們這來也不是他們倆的問題,至於是誰的問題,以後我再問。」

他轉身看向尹信平:「我給你半刻的時間考慮清楚,我連廷尉軍的人都不給面子,你覺得我會給你面子嗎?」

尹信平的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身子還在顫抖著,因為尹昌的那顆血糊糊的人頭就被歸元術扔在他腳邊了。

董冬冬和齊鏘奇兩個人離開之後,知道這事變得複雜起來,可能複雜到已經遠遠超過他們兩個人的許可權了。

於是兩個人只能回去復命,也不知道那位歸大人還能搞出來多大的事情。

他們倆商量了一下,本身的他們還有別的任務,就是去毛陽縣一趟,此時距離毛陽縣這麼近,就先去那邊把事情辦好。

他們騎馬朝著毛陽縣城那邊過去,到了距離縣城大概二十幾里遠的地方有一片林子,不是很大。

在林子外邊兩個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明顯有凌亂的蹄印,有些地方還有血跡。

他們倆下馬,小心戒備著進入林子之中,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都是毛陽縣的人,身上穿的是廂兵和捕快的服裝,死在這的粗粗看起來也有至少四五百人。

「之前追出來的人?」

齊鏘奇看向董冬冬。

董冬冬點了點頭:「應該是。」

他們在山溝里藏起來的時候還在納悶,為什麼毛陽縣沒有派人來追。

原來不是沒追,而是都被人半路截殺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迷茫起來。

時間往前推一個半時辰,毛陽縣城門口。

徐績的隊伍終於到了,這讓尹信安心裡好歹踏實了一些。

雖然莫名其妙出現的諜衛軍擄走了他弟弟尹信平,可是對於家族大計來說,徐績比尹信平重要一萬倍。

只要拿下徐績,三天之內就能召集一萬人的隊伍,半個月之內就能趕到封州奪城。

就算那些諜衛軍的人是來調查的,可是他們要返回冀州請示寧王,來回沒有三個月都不夠。

寧王那邊就算是當機立斷調集大軍,軍隊集合起來需要時間,且大軍行進又不是輕車簡行的趕路,所以還要多一個月左右,那就是四個月。

所以對於尹家來說,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徐兄!」

城門口,尹信安大步走上前,朝著馬車裡抱拳道:「徐兄總算是到了,未曾遠迎,還請徐兄恕罪。」

馬車裡,徐績根本就沒有下車,只是聲音冷冷淡淡地說道:「尹兄,我前日落水之後便一直都在發燒,見不得風,身上冷的要命,就不下車相見了,還請徐兄指引住處,我想直接過去休息。」

尹信安的臉色一變,這徐績欺人太甚!

他料到了徐績會因為他沒有出城遠迎而故意擺個臭架子出來,卻沒有想到這架子擺的如此離譜。

他居然連車都不下!

可是此時徐績的車馬還沒有進城,他也不好發飆,所以壓著火氣說道:「徐兄……那就先進城吧,住處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現在就先派人去請郎中過來,為徐兄診治。」

「有勞尹兄了。」

馬車裡的徐績回了一句,依然那清清冷冷的聲音。

尹信安回頭看了一眼,示意在城中藏著的人做好準備。

徐績只帶來了百十個護衛,就算個個都能打又怎麼樣,城中埋伏的人是徐績隊伍的十幾二十倍。

「尹兄。」

馬車裡,徐績忽然又說道:「不然你上車來,與我同行,我們兩個許久未見,我可是有很多話要說。」

尹信安笑道:「我還是先給你去做好安排吧,你不能見風,我就不開車門上去了。」

徐績道:「你我,都如此生分了么。」

尹信安想了想,若是此時就直接動手,成功的機會也應該很大,徐績讓他上車,多半是因為心裡有一些擔憂。

難道徐績也已經看出來什麼不對勁?

一念至此,尹信安隨即開始後撤,舉起手指了指徐績的馬車。

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尹兄,我來之前先去了一趟登州,你是我同窗師兄,長我幾歲,當年在書院的時候,我對你就無比敬仰,那時候就想著,以後要和師兄多走動,只是後來世事難料……我想著,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拜訪過伯父,著實有些失禮,所以……」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

尹信安的臉色已經大變。

馬車裡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安兒……我在車上。」

尹信安立刻把手舉起來,四周埋伏的弓箭手立刻就把搭好的羽箭撤了下去。

「父親。」

尹信安道:「你……你為何會到這裡來!」

馬車裡,那老人嘆道:「是……是徐大人太過熱情,突然造訪,我就被他硬是邀請著一同來了。」

尹信安立刻就明白過來,徐績是派人綁架了他的父親。

「父親……」

尹信安眼睛有些發紅地說道:「恕孩兒不孝了。」

他一擺手:「全都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埋伏著的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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