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誰人不識君 第六百五十九章 蹲著的吧

沈珊瑚帶著幾個手下女兵在車馬後邊遠遠的跟著,一路隨行。

也不知道那猥瑣的傢伙要去什麼地方,車馬一直不停,她們要想尋機下手,就只好一直跟著。

就這樣走了多久已經根本記不住,總之走的都開始懷疑人生。

她們每個人都走的兩條腿酸的厲害,腳踝更是酸痛。

一直到快天黑馬車才停下來,結果又停在了幽州將軍府門口。

還是在一開始盯著餘九齡上了馬車的地方,一群小姑娘已經累的不行了。

其中一個蹲在那,揉著腳踝說道:「這個孫子,上車就為了圍著幽州城轉一圈嗎?」

「他是故意的吧。」

「不能啊,他應該沒有發現我們才對。」

「可他這是圖個什麼,出門上車,然後圍著整個幽州城繞一圈再回來,遛鳥呢嗎?!」

小姑娘們瞪她:「你才是鳥兒!」

沈珊瑚咬著牙說道:「我要是不把他打廢了,我就不叫沈珊瑚。」

另一個女兵說道:「小姑奶奶,快躲一躲,那個傢伙過來了。」

沈珊瑚抬頭一看,果然看到那個傢伙下了馬車之後沒有進將軍府,而是朝著這邊過來了。

沈珊瑚見旁邊有個茶攤,立刻過去坐下來:「老闆,給我們上茶。」

老闆連忙給她們端上來用大碗裝的熱茶,這種茶可算不上有多好,一般用的是茶碎,便宜,滋味重,解渴。

她們都背對著餘九齡那邊,也是口渴的厲害,大口喝茶,假裝不看。

誰想到餘九齡也坐了下來,朝著老闆喊了一聲:「來碗茶。」

老闆又連忙過來照顧餘九齡,生意好,他自然開心,雖然這幾人喝茶,他也賺不了幾個錢。

餘九齡笑著問道:「老闆,你這茶煮的不錯,口味還有些微甜,是放了些什麼嗎?」

老闆連忙回答道:「應該是客官太口渴了,口乾舌燥,就會更顯得喝茶回甘。」

餘九齡嗯了一聲:「確實口乾舌燥,圍著幽州跑了一大圈的,都會口乾舌燥吧。」

就在這時候,李叱施施然走了過來,在餘九齡面前坐下。

餘九齡道:「來,當家的,我請你喝茶。」

李叱笑問:「感覺怎麼樣?」

餘九齡道:「夏侯將軍的新馬車真不錯,不過要想更有體會,還需多試駕幾次。」

李叱道:「咱們做這一行的,一定要為客人著想,夏侯將軍新定的馬車咱們一定要做好,不要有任何輕慢之心。」

餘九齡道:「放心吧掌柜的,再多幾次,我就能發現問題,若是沒問題,就可以交給夏侯將軍了。」

沈珊瑚坐在旁邊聽著,心說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看到那個傢伙一出門,守衛就對他彎腰行禮的。

而且也管那個傢伙喊了一聲將軍,不然的話,她們何必跟上去。

這時候就聽到餘九齡繼續說道:「當家的,這夏侯將軍真的是個奇怪的人。」

李叱問:「為什麼這麼說?」

餘九齡道:「夏侯將軍自從去了一趟兗州之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

他這話一出口,坐在不遠處的沈珊瑚眼睛立刻就睜大了。

何止是她的眼睛睜大了,所有女孩子都睜大了,喝水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全都側耳聽著。

李叱嘆道:「聽說是在兗州出了些意外。」

餘九齡壓低聲音問道:「是什麼意外嗎?」

李叱噓了一聲,假裝往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說是回來之前,和人動手,被人用弩箭圍著打,受傷了。」

聽到這句話,沈珊瑚的眼睛睜的更大了,而且不知不覺間,眼神里就出現了擔憂。

餘九齡道:「不能吧,夏侯將軍那般武藝,而且身上還有軟甲,尋常弩箭不可能傷的了他。」

李叱道:「話是這麼說,可是軟甲有時候也沒用。」

他輕嘆一聲:「我是聽聞,夏侯將軍當時擋住了他所能看到的所有弩箭,但是……咳咳……」

餘九齡急切道:「當家的你就別賣關子了,但是什麼啊。」

李叱道:「但是……胯|下中了一箭。」

餘九齡:「噫!」

他是真的驚著了,這可不是和李叱對好了詞說的,兩人此時都是自由發揮。

李叱把話題發揮到這,餘九齡的表情都是當家的你這可玩大了的樣子。

還有一種當家的你要這麼玩的話,可就別怪我借題發揮了的興奮。

餘九齡這噫了一聲,他後邊那些小姑娘,有好幾個沒忍住。

「噫……」

四五個小姑娘都下意識的發出低低驚呼,然後又立刻全都低下頭。

卻見沈珊瑚雙手捧著那大大的茶碗,已經在發力,手背上隱隱可見青筋。

李叱在那繼續說道:「當時沒敢停留,迅速離開,後來找郎中看了看,本來是傷了,郎中又是個沒真本事的……」

餘九齡的眼睛睜的跟雞蛋似的那麼大,看著李叱,心說當家的你要再說下去,這可就真的沒法收場了。

李叱道:「本來是縫幾針的事,那郎中一不小心,又給治壞了,只好切了。」

餘九齡:「噫!」

他身後那些小姑娘又是沒忍住:「噫!」

餘九齡覺得隱隱作痛,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好像也感覺到了痛似的。

再看沈珊瑚,以為捧著碗的手越發用力,連手指甲都變的發白起來。

餘九齡偷偷用腳碰了碰李叱的腳,意思是當家的你可適可而止吧。

李叱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李叱道:「想想也是倒霉,本來縫合傷口,是壞了一個,壞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能用的嗎。」

「然而那廢物郎中,卻以為沒得治了,就那麼給……唉!」

餘九齡:「當家的,咱們要不然換個話題吧。」

李叱道:「也罷,說起這些,就替夏侯將軍覺得不值,去了一趟兗州,回來都不是男人了。」

這時候,那賣茶的老闆都握緊了雙拳,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樣的疼痛,正在強忍著。

李叱繼續壓低聲音說道:「結果現在還留下了隱疾,夏侯將軍每隔七天,就要去幽州的沈醫堂里治療,不然的話可能……可能會變成女人!」

餘九齡:「噫!」

啪嗒一聲,沈珊瑚手裡捧著的碗掉地上了。

啪嗒一聲,賣茶的老闆手裡捧著的碗也掉地上了。

李叱道:「前幾日去過,後天好像又到日子了,該去了,你是不知道,夏侯將軍的鬍子都是假的,每天需要自己貼上去,太可憐了。」

餘九齡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確實是……太可憐了。」

就在這時候,沈珊瑚起身:「老闆,結賬。」

算了錢,她帶著那些小姑娘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李叱他們的視線之中。

等她們走的遠了,賣茶的老闆過來,抬起手在李叱腦殼上敲了一下:「割了?」

再敲一下。

「割了?」

李叱噗嗤一聲就笑了,笑的嘴角都抽抽。

之前夏侯琢和李叱在這裡喝茶,觀察那幾個小姑娘。

然後餘九齡帶著小姑娘們圍著幽州轉了一圈,夏侯琢就把原來的茶攤老闆請走,他換了衣服在這假扮。

本意是想再近距離觀察一下,這些姑娘他到底見過沒有。

可是沒想到,李叱居然這麼狠。

在李叱面前坐下來,夏侯琢狠狠的等了李叱一眼:「說的我他娘的都疼了。」

餘九齡道:「同疼。」

李叱笑的前仰後合:「看她們的樣子,似乎也在疼。」

餘九齡道:「不過咱們把夏侯將軍說的如此可憐,她們應該就會走了吧,不會再找夏侯將軍的麻煩。」

夏侯琢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等老唐從南邊回來,這個賬還是要跟他算一下的。」

李叱道:「算,給他割了,讓他疼!」

餘九齡:「噫!」

夏侯琢道:「就算不給他割了,也要綁著他的手和腳,推他進流雲陣圖裡。」

李叱道:「這麼仁慈的嗎?」

夏侯琢:「推十次吧。」

餘九齡道:「綁著手推進去也就罷了,還要綁著腿?不好吧?」

李叱道:「怎麼,你是覺得不妥當嗎?」

餘九齡道:「對啊,肯定是不妥當啊,不是應該把他卡著腿推進去嗎。」

李叱和夏侯琢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餘九齡,把餘九齡都看的不好意思了。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城中一家客棧中。

沈珊瑚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她站在窗邊,看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臉色傷感。

「想不到,居然還是誤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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