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珠簾暮卷西山雨 第二百零七章 我還沒用夠

燕先生聽李叱說完之後看向那一箱銀子,沉默片刻後說道:「這銀子咱們不能分,也不能動,這些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我們就用這銀子將來籌建隊伍,他們為了銀子而毀了這天下,我們就用銀子救天下。」

他問李叱:「籌建隊伍的事你想過沒有?」

李叱道:「先生,你看到我師父的頭髮了嗎,為何越來越少?」

燕先生心說這驢唇不對馬嘴的是什麼意思,於是問道:「是少,怎麼了?」

李叱道:「都是我想禿的。」

長眉道人看了看李叱,又看了看燕先生後問道:「書院有沒有什麼清理門戶的方法?就比如先吊起來打,再倒吊起來打的那種?」

李叱道:「烤鴨都不來這麼翻個的。」

燕先生道:「書院清理門戶的力度對於李叱來說顯然不夠,他那張臉厚起來,書院規矩對他無濟於事,若力度大一些,不如你和他直接斷絕關係。」

長眉先生道:「現在散夥分銀子吧,咱們現在把東西分了,你把他逐出書院,我跟他斷絕關係,但我們還要吃他的住他的花他的。」

燕先生道:「也不是不行。」

李叱:「……」

神鵰側頭往這邊看了看,想著那幾個傻貨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麼。

狗子的表示就簡單的多,那表情用四個字就能形容出來,它大概想說的是:「奴才,聒噪!」

長眉道人問李叱道:「想好怎麼救那些小姑娘了嗎?」

李叱道:「沒想啊,這是二位吹下的牛皮,我是個旁觀者,最多給你倆鼓勁兒。」

燕先生道:「我就說逐出師門不管用,這態度,夠得上咱們殺人滅口了。」

李叱笑了笑道:「我給崔漢升挖了個坑,只要他跳進來就好說,但是這個坑挖的並不好,如果他反應過來的話,還得重新想辦法。」

燕先生問:「有沒有什麼最省力的辦法?」

李叱點頭:「有。」

燕先生再問:「什麼辦法?」

李叱道:「我不管了,就省力了。」

長眉道人往四周看了看,發下牆角有一把鐵鍬,他看著鐵鍬問燕先生道:「你挖坑還是我挖坑?」

燕先生道:「你是親師父,這事……還是得你來,你來解恨一點。」

與此同時,冀州城。

許家。

許青麟的父親意外身亡之後,他們這一脈在許家地位一落千丈,先是因為許青麟擅自僱傭殺手要除掉李叱,而導致許家破財,又因為許青麟父親過世,他們在家族之中已經沒有什麼話語權。

許家老太爺倒是還算客氣,沒有直接把他們這一脈的生意拿回去,但是其他家的人早就開始動手了,他家的生意一樣一樣被人盤剝,日子雖然不能說難過起來,可是心情怎麼能好受的了。

「母親。」

許青麟看向許夫人說道:「孩兒快要忍不住了,越想越忍不住,一年多了,那李叱越發逍遙快活,我們卻日日被人冷落,受盡嘲諷。」

許夫人搖頭道:「雖然夏侯琢已經離開冀州,但我們還是沒搞清楚李叱和羽親王府里到底關係如何,唯一的機會是,羽親王不在冀州,李叱回來了。」

許青麟道:「現在就是機會,羽親王大軍出城,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李叱應該快回來了。」

許夫人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娘和你說過,對付李叱有兩個辦法,一個長遠的一個眼前的,長遠的辦法,就是毀他前程。」

許夫人道:「大楚入仕,說是科舉為重,可是朝廷里的大人們都不喜歡這法子,所以大楚推行科舉多年,卻一直都不順利。」

「為什麼四頁書院里出來的人成績優異者能被重用?因為咱們這朝廷用人,還是更多的倚重舉薦,李叱成績再好,若是高院長不舉薦他的話,他也沒辦法入仕。」

大楚的科舉推行確實很不順利,已經持續推行了幾十年,卻依然沒有形成制度,看似肅穆,實則兒戲。

當今陛下的父親是還算正常,最起碼比他兒子強多了,老皇帝在位的時候,想從那些門閥世家手裡把權利收回來一些,於是開始推行科舉。

然而這科舉還沒有推行起來,老皇帝駕崩了。

當今皇帝,說好聽些叫無為而治,說正經的就是人事不幹,老皇帝的政令雖然沒有推翻,但他也沒有去管。

做主的是誰?

是朝中掌握重權的那些人,他們都是門閥世家出身,這些人怎麼可能希望科舉制度推行起來。

我家推舉一個新人,你家推舉一個新人,大家商量著來,家族力量大的人,那麼推出來的新人就多一些,家族實力小的也不至於分不到一杯羹。

這多和諧啊,朝權都在他們手裡把持,寒門子弟想靠科舉出人頭地,他們能順順利利的把這道門打開?

許青麟道:「娘,這長遠之計太長遠了,要想等到結業的時候再報復李叱,一來是還要等上兩年之久,二來是高院長哪裡還會給我們家面子。」

許夫人道:「那就是眼前的辦法,羽親王大軍出城,節度使大人隨軍,只要李叱回來了就能想辦法動手,可是麟兒,你這次不能像上次那樣草率行事了,一旦再失手的話,李叱那樣的人是不會給你第三次機會的。」

許青麟使勁兒點了點頭:「我這次一定想一個萬全的辦法,如果不殺了李叱的話,我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他永遠都是擋在我前邊的那個人,是我心魔。」

許夫人道:「為娘不攔著你,可還是那句話,要萬全。」

許青麟嘴角往上勾了勾後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一個辦法了,這個辦法比找殺手要有用的多,而且也幾乎是十成十的把握能除掉他。」

三天後,信州城。

夏侯琢帶著一百名騎兵到了信州城城門外,守城的那些人看到一位身穿正四品將軍甲的大人物到了,全都嚇了一跳,信州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比他們府治大人官大的人來。

他們連問都不敢問,連忙把路讓開,一個個還要盡量把軍禮做的規矩些。

夏侯琢側眼看了看這些人,心裡哼了一聲。

這些衣冠不整軍紀不明的王八蛋,也算得上兵?

他勒停戰馬後問道:「你們可知道,有一位李公子住在城中什麼地方?他是從冀州來的,羽親王府的人。」

領頭的團率當然知道,連忙回答了一句,還立刻表態可以跑步帶路。

夏侯琢當然不會拒絕,用馬鞭往前一指:「那就跑起來吧。」

團率立刻就跑了起來,他們這些廂兵基本上沒有操練過,體質之差,尋常男人要是強壯一點都能把他虐一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沒跑多一會兒就已經氣喘吁吁,好在是李叱住的院子距離城門口不是那麼遠,不然的話他這獻殷勤能把自己的命先獻上天爸爸。

夏侯琢將軍進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府治崔漢升耳朵里,一聽說夏侯將軍真的來了,崔漢升又緊張又激動,就連李叱坑了他那麼多銀子他都不計較了。

他連忙問將軍是不是來州府衙門,報信的人說夏侯將軍直接去見李公子了,這下,崔漢升對李公子的話更是深信不疑,心說好在是自己沒得罪人家,不然的話豈不是要倒霉?

他讓人準備新的官服,想著應該儘快去拜見才對,可是轉念一想,李公子說過,不管是羽親王還是夏侯將軍,最不喜的就是被人打擾。

若無召見,就別求見。

想到這,他又坐下來,雖然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但還是強忍著,心說李公子收了自己那麼厚重的禮物,應該很快就會對夏侯將軍提起他。

醒悟過來後他還暗自鬆了口氣,心說好在是有那幾個戒指做學費,李公子才會交代他怎麼做,不然的話,一開始就惹了夏侯將軍厭煩,以後就不好再把印象改善回來。

想到此處,他心說李公子真是個好人。

雖然貪了些,但是人家真的辦事啊。

能認識李公子這樣的好人……不,是貴人,真的是自己走運了,啊……美滋滋,啊……很著急。

夏侯琢在李叱住的地方停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座規模不算小的宅院,站在門前雖然看不出這院子前後三進,但已經看出來頗為氣派。

「你們信不信,這宅子肯定是信州府給李叱安排的。」

夏侯琢問他手下親兵隊正包子,沒錯,包子是個人名,他姓包,單名一個子字。

包子回答道:「信。」

夏侯琢又問:「那你信不信,這宅子李叱已經黑到手了。」

包子這次不敢說信了,因為他確實還不是很了解那位李公子,見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夏侯琢笑道:「你就記住,那些貪官污吏就是李叱的目標,他專門就敢黑這些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包子的腦海里就冒出來一句知子莫若母,這話突然冒出來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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