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大量錦衣衛離京了!根據我們在其內部眼線提供的消息,他們的目的地是,瓊州!」
這一天,黃錫袞急忙找到朱慈燦說明了此事。
正打著拳的朱慈燦聽後忙也不打拳了,急忙往屋裡走去,抑制不住地說道:「瓊州?這是說父皇相信這事是五弟所為?」
「這無疑百分百肯定的事,是不是該讓參劾五皇子的御史上疏了?」
黃錫袞回道。
朱慈燦聽後道:「不急!此事還是要慎重考慮!」
「我的殿下!還要等什麼,打鐵要趁熱!」
黃錫袞有些激動地說道。
朱慈燦道:「不是我優柔,是這事本身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朱慈燦說著就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黃錫袞這時候建言道:「不如還是讓臣去慫恿七殿下,正好他要進京了,讓鎮國將軍去找他,七殿下肯定比殿下您還要願意讓五皇子被陛下處死!」
朱慈燦聽後看了他一眼道:「隨你的便吧,我怎能直接沾染上這些陷害自己兄弟的罪行,如此豈不令德行有虧?」
黃錫袞倒是點起頭來:「殿下說的是,是臣之前欠考慮。」
朱慈燦心裡倒是更希望朱慈灺將朱慈灼陷害後,朱慈灺的罪行也能被皇帝發現。
……
瓊州。
這一天,吹著海風的朱慈灼正悠閑地對自己的幕僚張岱說道:「如今天下即將一統,我也該解甲歸田了,你替我向朝廷寫份奏疏,主要是讓朝廷把我封到東歐去,正好到時候順便去安西都護府看看烏婭。」
「殿下倒是深情之人,張某回去就寫。」
張岱笑著回了一句。
但這時候,劉肇基突然跑了來,道:「殿下,朝廷派錦衣衛來了!要你即刻回去領旨!」
「領旨?」
朱慈灼聽後頗為驚訝。
張岱則隱約感到有些不安起來。
因為現在已經沒什麼可以打的戰事了,自然也就用不著下什麼旨給統兵在外的五皇子了。
除非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事。
「殿下!要不,我先去問問,是什麼旨?」
張岱回道。
「不必!」
朱慈灼這時候擺了擺手,就回了自己的別苑。
「……五皇子背叛漢家,有負於國,令朕無顏,故革去其一切職務爵位,著錦衣衛左都督喬可用將其押解回京候審!……」
朱慈灼聽完旨意後,整個人直接懵了。
他沒想到他一下子會有這麼多罪,什麼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勾結藩軍屠戮帝軍,勾結白夷匪軍屠戮中央官衙的人,樁樁件件都顯得罄竹難書。
喬可用念完旨意後,倒也沒敢太嚴肅,而是很溫和地對朱慈灼道:「殿下!請取下頭上之冠,跟我們走吧。」
「你們敢!」
素來脾氣暴躁的劉肇基大喝一聲,直接拔出手銃來,對著這些錦衣衛:「這是冤案!老子不信你們錦衣衛看不出來!」
喬可用則沒有理會劉肇基,也沒有生氣,而是只看向朱慈灼道:「殿下,還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殿下!」
劉肇基這時候也朝朱慈灼喊了一聲,道:「你說句話!大不了我老劉賠上一條命,也不能讓你受了這委屈。」
朱慈灼則沉默良久,最後才對劉肇基道:「此事與你無關,不要這樣!」
說著,朱慈灼就取下了頭上冠冕,然後走到喬可用面前來,伸出雙手道:「上枷吧!」
喬可用因此揮了揮手。
於是,朱慈灼就被套上了給重刑犯所用的重枷。
但這時候,許多跟朱慈灼出生入死過的帝軍將士皆圍了過來,一個個滿臉的悲憤,殺氣騰騰,且攔在了前面。
朱慈灼見此大聲喊道:「都散開!你們是皇上的兵,是朝廷的軍人,如果想讓我活,就不要這樣!」
這些人在聽朱慈灼這麼說後,就又漸漸的散開。
……
「兒臣領旨!」
朱慈灺這裡也收到了朱由校要他進京述職加封的旨意,並因此難掩喜色地在送宣旨之人到別處歇息後,就對來見自己的朱由棷說道:「皇叔所言是真的?」
「我怎麼會騙你!」
「五皇子的確已被革去官爵,要被逮進京嚴辦,以當今陛下的態度,就算不人頭落地,也會賜其死罪!到時候,論在軍中的威望,就無人能和殿下您爭鋒了。」
朱由棷回道。
朱慈灺聽後,心裡自然是極為滿意的,道:「高唐王和范光文他們,果然沒讓本殿下失望!只是,如今這些支持我的人,其實還是看的二哥的面子。」
朱由棷明白朱慈灺的意思,便安慰道:「殿下不必擔憂,只要將來五皇子沒了,誰得那位置,還不是看誰的拳頭硬,二殿下除了一身仁名,還有什麼?」
「也難說,軍中也不是說所有人都服我。」
朱慈灺回道。
「所以才要先除掉五皇子!」
朱由棷回了一句,又道:「雖說難免會有軍中宿將為五皇子求情,而出現變故,但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徹底坐死五皇子的死罪!」
「你有什麼辦法,仔細說來!」
朱慈灺很是好奇地說道。
朱由棷便附耳說道:「寧武王(周遇吉)昔日擅自聚集諸番護衛軍為其一人統領,且對周邊諸國悍然發動進攻的事,為朝中許多大臣所不喜,言其有威脅朝廷根基之嫌,只怕陛下心中也有此念,而認為寧武王軍事號召力過強,故有芥蒂之心!而寧武王和五皇子素來來往頗密,寧武王又是最為支持五皇子的,所以,不如直接讓我們暗中結交的御史上本說寧武王當日那樣做是受五皇子指使,為了逼迫朝廷提前發動統一美洲之戰,而為其再聚軍功、並為將來奪位做準備。如此,陛下必然更加容不得五皇子,甚至還會連寧武王也一併除掉。」
朱慈灺聽後倒也沒多想,他素來就是個不怕事的,也就道:「此計甚妙,煩惱皇叔立即酌辦此事。」
朱由棷點頭回道:「回京後就去安排!」
……
在朱慈灼和朱慈灺等都回京後不久,朱由校的確很快就收到了一御史彈劾周遇吉是受朱慈灼指使,才悍然發動對高麗國的戰爭,而導致朝廷提前了統一美洲計畫的奏疏。
做戲做全套。
朱由校因此故意龍顏大怒,下旨將周遇吉鎖拿進京。
周遇吉得知後也很是震驚,但隨即也想明白過來,而接受了被錦衣衛押解回京師的安排,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因為幾十年的君臣相處,讓他知道,皇帝陛下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的,哪怕自己真的很不理解,也得明白,皇帝有他自己的想法。
為君王之臣,只有絕對的服從。
沒辦法,朱由校現在的威望的確就有這麼大,越是厲害的人物,在他面前就越是聽話,沒有自我意識。
畢竟厲害的人物都看得出來,朱由校執政的幾十年可以說沒有任何錯處,全是利國利民豐功偉績。
所以,造成周遇吉這樣的人,對朱由校的旨意是真的不敢有絲毫質疑和不滿,朱由校若說他有罪,他都會因此不得不在內心詢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罪,哪怕他其實覺得自己沒犯什麼大罪。
朱慈灼其實也有些這樣的想法。
朱慈灼一被押解到京師,朱由校就立即在大明園的一密室內見了他。
「父皇!」
朱慈灼朝朱由校還是行了禮。
看著已經鬍子拉碴的朱慈灼,朱由校倒也有些心疼,但明面上,還是有些嚴肅地問道:「聖旨的那些事,朕知道和你沒關係。」
朱慈灼聽後猛地抬起了頭,看著朱由校。
他很想問:你既然知道,幹嘛給我扣這麼大一口鍋,真覺得你兒子我能受得了這麼大的委屈?!
「但朕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否則,就算這事無論跟你有沒有關係,你以後也別想再有任何的人身自由!」
朱由校說道。
朱慈灼聽後,倒也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道:「父皇不用問了,兒臣之前說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現在也一樣不感興趣,走到今日這一步,都是你造成的!你要殺就殺!在你眼裡,哪怕我們這些做兒子的也是你的棋子,而且被逼著做一個有用的棋子!」
「那沒辦法,誰讓你們是皇嗣,要想過清閑日子,除非天下不再有皇權。」
朱由校回道。
「你當真不想要那個位置?」
朱由校問道。
朱慈灼別過臉,不願意看朱由校:「當真!」
「那你就在這院子里一直待著吧!永遠也別想出去!」
朱由校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這裡。
朱慈灼則看了朱由校的背影一眼。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