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東學西漸,外夷君主成學員

鮮紅的「明」字大旗,至此開始在維也納城的上空,阿爾卑斯山的北麓,飄揚著。

這一世的李定國不會知道的是,他在另一個時空的大明會在滇地邊陲含恨而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擎刀進入這個後世被譽為音樂之都的歐洲重鎮。

看著充溢在眼前的許多巴洛克建築,他不禁微微一笑。

身為漢家兒郎,能有朝一日,騎馬踏在這異域之地,讓這裡的一切皆變成大明所有,無疑是真正值得讓人大書特書的功業。

瑟瑟發抖的歐洲貴族們依舊跪在地上,瞥眼看著進入城中的明軍。

他們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一結局。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積攢了五百多年的財富即將歸於眼前這些來自東方的人。

軍事上的勝利伴隨著帶來的是文化上的勝利。

王夫之和孫奇逢等奉命來歐洲傳播儒學的大儒,在明軍進入維也納城後不久,也來到了這裡。

這個時期的王夫之和孫奇逢等儒士,沒有在如今的年歲因為滿清入主中原而剃髮蓄辮,而是依舊峨冠博帶的來到這西洋之地。

待看見這裡的巴洛克建築里的壁畫與各類雕塑後,王夫之和孫奇逢這些大儒,因為畢竟是這個時代的漢人,正處於國大民驕時,所以,他們對這些西洋文化是嗤之以鼻的。

王夫之直接就因此斥責道:「簡直是不倫不類!巫蠱橫行!必須儘快讓他們接受儒家理學之教化!」

孫奇逢點了點頭,對此表示贊同,且道:「先立一所文廟,塑造一尊天子像和孔子像,到時候好先讓第一批儒童參拜君上與先賢,然後接受儒道之教。」

王夫之和孫奇逢等人說干就干。

攝於大明帝國眼下的軍事威脅,歐洲的貴族們也不敢阻止,也只能予以配合,且被迫開始戴起了儒冠,穿起了儒袍。

因為王夫之強烈要求定西大將軍周遇吉下鈞令要求歸附之地的西夷必須易服易發,否則就應該以拒絕服從王化為由處以絞刑。

西夷們還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的,相比於對上帝的忠誠而已,故而,大多都老老實實地執行了易服易發之政。

這一天,序屬仲春,維也納滿城花香瀰漫,上千西夷儒童在王夫之和孫奇逢等的帶領下開始跪拜大明天子和孔子。

王夫之甚至還做了講話,大談修身齊家之德。

「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民有所欲,天必從之。」

「皇天無親,唯德是輔。」

「修己以安百姓。」

「博施於民而能濟眾。」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隨著儒學借重大明的軍事擴張,在西方廣泛傳播,一些西方的學者也在接觸儒學後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

尤其是儒學中關注自我意識與民本的思想讓這個時代思想剛剛啟蒙的西夷學者們在接觸後對這些儒家之言驚為天人。

此時,歷史上作為英吉利輝格黨的創立者之一,且是英吉利啟蒙思想家,而作為西方第一個人應該自省內心的洛克,此時就在來明屬尼德蘭遊學了解到東方儒學後對這些西方還缺乏的唯物主義與民本思想感到十分驚駭,且因此一直十分沉迷地喃喃念著這些儒家句子,而對奧蘭治親王道:

「原來東方人早就有民本人權之思想!而且是上千年前就有了!這個國度的文明是真的很先進!」

奧蘭治親王也感嘆道:「是啊!我們實在是太落後了,到現在才開始漸漸擺脫愚昧。」

華夏在文化上的確有很強的優勢。

所以這些還在思想啟蒙階段的西夷思想家們也就在見到這些華夏文化後而感到震驚。

事實上,不僅僅是西夷開始興起的民本思想。

即便是在經濟上,管仲時期就有了政府管控市場經濟的經濟思想,而司馬遷的《貨殖列傳》里體現的經濟思想與亞當斯密的《國富論》里的思想如出一轍。

可見華夏文化之底蘊。

只是後世子孫不爭氣,把經越念越歪,才導致出現一種東學不及西學的現象。

但這卻並不是說,數千年文明積澱的各類思想就真的是陳腐之物。

而在這一世,當東學被朱由校這個大明皇帝推之於蠻荒之地,行教化之道時,而沒有顯得沒用。

其實很有用。

對於剛剛擺脫中世紀的西夷們而言,許多東方思想讓他們頗感新鮮和有柳暗花明之感,倒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排斥。

不過,此時的大明本土,隨著陸王心學,把大明學者的思維打開,使其擺脫了程朱理學的禁錮,重新開始叩問內心、獨立思考而迎來思想大爆發的時代,又加上皇帝朱由校外除韃虜、內掃反動者,又大興平民教育且重塑民族而推波助瀾一番後,本土學者早在重新繼承了先賢之學後又有所批判和發展。

如今之大明已經更趨向於將民按階層去分辨,將國家性質按利益關係去分辨。

任何一個階層的人都很難再去愚弄到大部分民眾。

因為大明本土的民眾早已因為數十年的平民教育,而漸開民智。

即便別有用心者想愚弄民眾,也最終只會變成一個笑話,且被帝國用鐵拳予以懲戒。

利奧波德六世來到這樣的大明本土後,就因為這樣,而一上岸,就被一大幫報刊采編者給圍了起來,且詢問他許多問題。

諸如「你作為哈布斯堡王朝的君王,對於如今成為亡國之君有何感想」、「你們為什麼沒有通過解救自己農奴的方式而避免如今的結局」這類問題。

因為大明現在民智大開,讀書看報的人多,幾乎人人都喜歡關注各類時事,什麼美洲的倭國與英法兩國的爭戰,以及歐洲路易十四落水是否有陰謀這些事,都是他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熱點。

哪怕是販夫走卒也在整日的擔心各地藩國會不會叛變,大明將來到底是哪位皇子繼承皇位。

而正因為有這樣的需求,就有相應的市場,所以各大報刊的采編者也就對於各類新聞的采編非常積極,猶如聞到肉味的餓狼一般。

像利奧波德六世這種人一來到大明自然也會被許多報刊采編者積極采編。

利奧波德六世看見這一幕感到很震驚,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東方國家,平民會跟統治者一樣對他好奇,整個國家似乎不只是統治者的國家。

「難怪這個東方之國能這麼厲害!真正是與我歐洲不同!」

利奧波德六世因此感嘆道。

而他在抵達大明後,自然也是被安排到了對外教化學院接受漢化。

在教化學院接待他的是波蘭立陶宛聯邦國王奧維茨基。

奧維茨基很興奮地對利奧波德六世說:「我比你早來一段時間,所以,按序齒,我是你師兄!以後無論是文化課學習還是勞動課學習,你都得聽師兄我的安排,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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