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竟站不起來了,打斷腿!

「爹呢?」

「爹!」

唐愛明記得自己父親明明說好到宣武門等自己,結果當他放學從皇家書院來了後,卻沒有發現人。

因而,唐愛明不得不四處找尋起來。

正巧這時候,朱以海等幾個宗室勛貴子弟因結隊要去聽戲,也就看見了唐愛明,朱以海邊問道:「鶴冰兄,令尊怎麼了?」

唐愛明見是朱以海等同窗,便拱手道:「家父說今日進京來看我,結果沒見了,說是在宣武門等我的。」

「鶴冰兄,我有事給你說,我記得你說過令尊名諱是唐有山對吧?」

薛和之子薛定澤這時候跑了來,問著唐愛明。

唐愛明點頭。

「那巧了,他被家父的人抓走了,我也是才在五城兵馬司知道的,所以趕來問你了。」

薛定澤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朱以海忙走過來,問道。

薛定澤忙告訴了事情經過。

「這個姓張的,他娘的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他到底是我大明的官,還是倭奴的官!」

朱以海不禁罵了起來。

「這事當立即給皇上上本,我們宗室是有直達天聽的特權的,我們應該立即上本告訴天子此事,參劾他張四知徇私枉法!」

宗室朱紹烱這時候說道。

「那就上本,但一想到那群倭奴在我大明的地盤竟然還橫行霸道,老子就氣不過!」

朱以海說著就問道:「有沒有人敢我一起去會同館揍那幫龜孫的?!」

「要不還是算了吧,倭奴的倭刀很厲害。」

朱紹炯不由得勸道。

「怕什麼,他有倭刀,我們有戚家刀,到時候都帶上一把戚家刀去找那幫倭奴算賬!」

朱以海說著,就問道:「敢不敢去!怕什麼,出了事,皇上難道還會為倭奴砍了我們不成?」

「不怕!去就去!」

一些宗室和勛貴子弟響應起來。

「等我先回去把奏本寫好送進宮裡去就來找你們。」

朱以海因此說道。

……

「本朝許多官員還是這副德性,對外以仁,對內以暴,立即持朕諭旨去五城兵馬司,把唐有山個給朕放了,令責五城兵馬司賠償三十元銀幣給他!再把巡城御史張四知給朕押來!胡亂執法,責問都察院是如何薦舉出這種不合格御史的,令都察院的都御史立即上自辯疏反省此事。」

朱由校在收到由宗室朱以海、朱紹炯等直達御前的密報奏本後,就當即把這奏本丟到了畢自嚴面前,訓示了起來。

畢自嚴拿起來看了看,先回了一句:「是!」

接著,畢自嚴便開始令政事堂中書舍人辦理此事,並在辦好,來到朱由校這裡復了旨,且道:

「陛下息怒,傳統官員一向崇尚外邦當禮待,否則有損國體的政策,而不知民族與民眾之尊嚴當有責為其維護,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只因理學造就了這種思想,要想徹底更改,先放棄獨尊理學、重新培養一代人,培養起民族意識才可,所以,現在雖說問刑定罪已偏向本國漢人以及漢化程度較高者,但底下的官員只怕還是老一套,認為小民可欺,外番之事無小事,故而才出了這樣的事。」

朱由校聽畢自嚴這麼說,怒氣稍減:「你說的沒錯,好在朱以海等宗室子弟接受的是新式教育,開始有民族觀念,不然,朕還不知道有這樣的冤案發生。」

「這就是陛下的英明之初了,讓宗室留京,既避免宗室為禍地方,又能借其身份監督朝臣,而且陛下到底算是皇族之族長,能決定其教育,故而可使其接受新式教育,而不用被傳統儒生影響,如今也就能替陛下做些事。」

畢自嚴回道。

朱由校笑了起來:「像你這樣明白的大臣再多些就好了,那樣的話,無疑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朕也少生些氣。」

「臣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畢自嚴回道。

「皇爺,巡城御史張四知已被押到。」

外面的錦衣衛這時候進來稟報道。

朱由校因此道:「押進來!」

沒多久,張四知便被押了進來,匍匐在朱由校面前。

朱由校則冷冷地看著他:「張四知,朕才公布的新問刑條例,你看沒看?」

「看了。」

張四知哆嗦地回道。

朱由校接著問道:「那你為何還做出這樣的事來,朕問你,你是倭奴的狗,還是我大明的官?」

張四知顫抖著回道:「自是大明的官。」

「既是大明的官,為何倭奴犯事不懲處,反而無故拿本國漢家子民!」

朱由校桌子一拍,喝問道。

張四知直接磕起頭來:「陛下饒命!倭奴素來好勇鬥狠,一旦逼急了,容易鬧出大的事端來,臣也就不敢十分的管,至於本國漢家子民,臣也只是嚇唬嚇唬他,免得他以後又招惹到倭奴來,臣做的不對,請陛下指教,臣一定改!」

朱由校冷笑起來:「朕看你就是一天生沒骨頭,不知道站著是什麼感覺的,來人,將他拖下去,腿打斷!連倭人都不敢得罪,那還當什麼御史!」

「是!」

錦衣衛便將張四知拖了下去。

「陛下恕罪!求恕罪啊!」

張四知因此大喊了起來。

接著,張四知又朝畢自嚴喊得:「元輔,替下官說說話吧,嗚嗚!」

畢自嚴見此喝道:「說什麼,陛下對你已經是從寬處罰了,也就因為陛下仁善,剛改了問刑條例,漢人犯罪,從寬處理,說漢人能不殺就不殺,才只打斷你的腿,換做以前,早讓你見閻王爺去了!」

張四知一愣,忽然改變態度大罵了起來:「姓畢的,你這個儒門叛徒,鼓吹什麼漢家至上,華夷有別,你這是背叛聖教!欲讓陛下對外行以霸道之事,而非我儒門孔教所提倡之王道,我有今日下場,就是你蠱惑聖上所致!」

畢自嚴沒想到張四知還是儒家衛道士,是自己思想上的反對者,也就乾脆轉身拱手道:「陛下,張四知恐有貪墨嫌疑,據臣剛才看了宗室朱以海等的密本所知,天津工匠唐有山進京是乘了馬車的,想必張四知是見他能乘馬車,而以為他有錢財可敲詐,故而才抓了他,不然,就算他再如何認為外番不可欺,也不會無故冤枉一平民,畢竟儒士就算再對外唯唯諾諾,但對老百姓還是應該愛護的,除非是背離了孔孟之道,而只知魚肉百姓的偽君子。」

朱由校因此看了張四知一眼。

而張四知則立即閉了嘴,心裡後悔至極,心道:「不該罵畢自嚴啊,能做首輔的到底是不簡單,居然瞧出了自己的心思,而因為自己一時冒犯,三言兩語就讓自己的下場變得更慘。」

朱由校這時候已經因此吩咐道:「著令東廠嚴查,先抄其家,家產賞賜給戍邊將士,若有貪墨,全族流放新設之北山布政司,本人剝皮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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