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親手殺大臣,能奈朕何?

這時候,大明園外,御道兩旁,跪了六七位與阿布奎有關係的文武官員。

沒錯,的確還有武臣。

阿布奎想接觸到大明的軍政核心機密,自然也就免不了要接觸武臣。

畢竟現在大明的武臣也開始參與軍政。

大明已恢複到國初文武互相制衡之時。

而不得不承認的是,阿布奎的社交能力挺強,他在京城沒多少時間,就已經結交到六七位大明文武官員。

當然,這可能真的他們都不希望大明依舊推崇嚴刑酷法有關。

「我等有萬言書要面呈陛下!」

「請陛下宣見我們,我們有話要說!」

「事關社稷安危,請陛下撥冗一見!」

……

方一藻等捧著奏本高聲喊道。

朱由校這裡則也已從守門羽林衛和錦衣衛這裡得知了這一情況。

不過,朱由校在得知這一情況後只看向在政事堂內的中樞大臣們:「是誰走漏的消息?」

一直微躬著身子的方從哲只瞅向了地面,沒有說話。

韓爌也同樣沉默不語,只瞥向方從哲。

而袁可立倒是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其他人。

魏廣微則突然四處亂掃了一下,道:「陛下的話,臣有些不解。」

朱由校卻突然說道:「沒必要如此。」

然後,朱由校又吩咐道:「宣他們進來吧!朕就不相信他們還能說出花來!」

接著,朱由校又看向在場的這些中樞重臣們:「朕這也算遂了你們的願意,畢竟他們算是你們的馬前卒,是你們想讓朕聽聽另外一種聲音。」

政事堂內,依舊是寂靜無聲。

這個時候,重臣們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否認只會增加陛下的懷疑度,斥責背地裡搞事的人也是一樣,一動不如一靜,不如裝聾作啞。

混進政事堂的,都是精明貨兒。

無論是演戲還是避禍,皆很拿手。

即便是單純議論政策不涉及陰謀的時候,也都能侃侃而談,舉一反三。

而現在在涉及到皇帝陛下懷疑有中樞重臣在東廠安插細作這樣的陰謀時,大家都很會裝糊塗。

沒多久。

方一藻、劉正宗等官員被押了進來。

但讓朱由校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他們,而是錦衣衛西司房千戶孫光。

錦衣衛自正德後因人數增加,而分有東西司房,主緝拿。

而在東西司房的錦衣衛官皆算是有實權的錦衣衛官,是替皇帝打探消息的內衛,也是皇帝直接掌控的人。

所以,朱由校認得孫光。

因而,朱由校很感到意外。

「孫光!朕記得你是世襲錦衣衛,祖輩從太祖朝時就效命於皇室,怎麼,如今想砸掉你孫家祖祖輩輩維護的忠心招牌?落個背叛天子的下場?」

朱由校問道。

「皇爺!您不讓我們錦衣衛的弟兄勒索民利,甚至吃霸王餐都要被革職,百戶王鵬翀姦殺民女,被您下旨處斬,您這樣做,讓我們錦衣衛沒法再在百姓們面前作威作福,如此還不如被外派,欺壓一下外番之民!留在京城,除了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其他還有什麼意思!內臣又犯過錯誤,升也升不上去,不能害人,還有什麼意思!」

孫光如實回答後就突然口裡流出血來,並倒在了地上,抽搐起來。

「皇爺,您看,是否叫太醫?」

魏忠賢這時候忙問道。

朱由校擺了擺手,他知道孫光既已準備自殺,救活是來不及的了。

此時,朱由校只看向方一藻等人,冷笑道:「朕明白,錢和色已不能滿足你們的慾望,唯有讓你們繼續有合法傷害別人的權力,讓你們有逍遙法外的特權才讓你們舒坦!如同許多士紳不能接受編戶齊民一樣,你們都不能接受自己同庶民一樣被嚴法控制!」

方一藻聽後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只覺臉火辣辣的疼,他沒想到皇帝陛下會把話說的這麼難聽、這麼直接。

一時,方一藻也不好意思承認,只得狡辯道:「陛下!臣等不是這個意思,剛才孫千戶他表達有誤,臣等只是想向陛下進言,請陛下寬免酷刑,以仁恕治國,而不是一直以嚴治國,此非天下人之願啊,天下人如今因陛下嚴政,早已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所謂物極必反,恐懼至極便會有叛逆之心,陛下還請明鑒啊!」

「你的意思是,天下士民皆寬免酷刑?諸如,民若通姦官妻,不予處死,民若辱罵官員,不予杖責?」

朱由校問道。

「也不完全是,對於以下犯上之罪,還是不宜太過寬刑,還是當視情況而定,法無外乎人情。」

方一藻回道。

「說來說去,不就還是想在王法上比庶民體面一點,多些特權,可朕不願意。」

朱由校說著就站了起來,又道:「你們明顯忘了你們自己有沒有資格跟朕討要權力!」

朱由校知道這種想做人上人的特權思想很讓人著迷,尤其是那種可以合法傷害別人的快|感,這種快|感能讓一個人忍受貧困與勞累,自己也不可能在這個時代去搞什麼人人平等。

不少人都在得勢後很渴望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一吧,這是本性,無法避免,尤其是在滿足物慾和精神等需求後。

朱由校知道不少骨子裡就壞的人得勢後都希望不用被戴嚴刑峻法的緊箍咒,而可以肆意妄為。

如同後世有人不遺餘力的想廢除死刑一樣。

但他是皇帝。

他是大明帝國唯一的最高統治者。

他可以像朱元璋一樣讓官員因為嚴刑峻法不敢胡來,讓民眾有反抗紳權的機會。

雖然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平等。

他自己擁有最大的特權。

但朱由校也因此可以任性,任性的要像朱元璋一樣,以及歷史上的雍正一樣,以嚴治國!

朱由校這時候突然拔出了自己身後的寶劍,且直接刺進了方一藻的胸膛。

方一藻大驚:「陛下!您?」

在場的大臣們都很驚訝。

朱由校則問著方從哲等大臣:「你們說,朕殺他會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方從哲這時候突然回了一句。

「沒錯!」

朱由校拔出血淋淋的劍來,冷酷至極地道:「也就元輔是明白人,在大明朝當貴族,就得服從朕的一切安排!不然,就是反賊!朕不怕你們造反,因為這天下黎庶,只會覺得朕可以隨意殺你死你們,而不會覺得你們可以隨意殺死朕,朕殺死你們是天經地義,而你們殺朕便是十惡不赦!剛才方一藻說,法外乎人情,人情如此,爾等又能奈何!」

朱由校說著就又是一劍刺向了御史沈惟濱。

沈惟濱當場倒斃在地。

朱由校再次拔出了劍:「這種可以隨意害人的感覺的確很爽!但是只能朕擁有,不然,壞的就是天下社稷!」

然後,朱由校冷酷的眼神看向劉正宗。

「陛下饒命!」

劉正宗全身顫抖地匍匐在地,磕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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