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明盛世再現,東廠嚴審

「回稟陛下,內閣已有題本送來,言今年太倉預估收糧在三千萬石以上,銀五百萬兩以上!」

韓爌立即回答了起來。

朱由校聽後笑了起來:「不錯,大明的國庫糧賦收入總算突破了三千萬石,太倉銀也突破了四百萬兩這道檻。」

「皆是陛下治國有方,方有此盛世!」

韓爌稱頌了一句,內心卻道:「如果不算上借來的糧,還是沒突破三千萬的,如果不是用官辦紡織業捆綁參股商賈,強征關稅,也難收銀五百多萬兩。」

「眾卿也辛苦,傳旨,今年年終百官、軍士、吏差,皆在去年基礎上加三俸!以酬其勞!」

朱由校笑著回了一句。

「臣等謝陛下隆恩!」

韓爌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說借糧的事,心道:「如果自己提這麼一句,自己肯定沒了這加三俸獎掖的機會!」

韓爌不得不承認,在陛下這樣的皇帝跟前當官還是有益處的,至少合法收入是蹭蹭的漲,不用收什麼冰敬、炭敬銀都能養幾個暖腳丫鬟了。

接著,朱由校又問道:「清丈田畝的事呢,完成的如何?」

「回陛下,據元輔轉奏各省督撫所言,目前的情況是,河南、山東、湖廣、北直隸、江西這些地方皆已經完成,四川和兩廣、山西已完成大半,預計明年上半年完成清丈,陝西、遼東、雲南、貴州預計明年年底完成。」

韓爌繼續回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又問:「攤丁入畝和火耗歸公也跟著執行了下去?」

「元輔轉奏的各省督撫奏報里說,都執行了下去。」

韓爌回道。

朱由校聽後沒有多言。

攤丁入畝是將人頭稅划到田地上,從按照人丁多寡徵收丁銀,變成按照田地多寡徵收丁銀,意味著田地多者將要繳納更多的丁銀,算是廢除了人頭稅,利於人口增加。

而朱由校和方從哲等此時的明帝國執政者為了能夠增加人口數量、讓更多的貧困農民和手工業者從繁重的徭役中解脫出來,自由一些,主要是可以成為官營產業中的勞動力,所以就提前實施了這一政策,且是在清丈田畝的過程中實施,按照重新清丈後的田畝徵收丁銀。

另外,火耗歸公則是將正稅之外因為損耗而產生的附加稅由中央朝廷統一制定標準,使地方官無自主定火耗加徵稅額的權力,也讓田地多的士紳沒有機會逃避火耗或者少繳火耗,而這一政策也是在清丈田畝的過程中,按照重新清丈後的田畝實施,由西廠按照田地多寡徵收統一標準的火耗銀。

以上這些,也是為什麼天啟這次清丈田畝的阻力,要比萬曆初年的清丈田畝遇到的阻力,要大許多的原因。

以至於一名巡撫被藩王殘害致死,主要就是因為一旦被清丈出有賜田之外的投獻田,藩王是需要補繳更多的稅賦的。

但朱由校自己沒想到的是,他為了完成這一國內改革,竟在最後要用去國外「借糧」的方式來徹底打垮國內的既得利益者。

他自然可以用武力強行奪走勛貴們的糧,而實現這一目的。

但朱由校沒有這樣做,他選擇了用武力先強行從國外「借糧」。

因為朱由校不想讓國內的人覺得他這個皇帝會無理由的拿走別人的合法資產。

朱由校寧肯讓國外諸番覺得他這個皇帝蠻橫霸道,會無理由搶走自己國家的利益。

在生產力大爆發之前,朱由校沒法做到對內對外都是聖君,還能讓國民更加富裕。

不過好在清丈田畝以及這個過程中伴隨的攤丁入畝、火耗歸公等國內改革,已經推行一半,預計明年會在全國徹底完成。

使得帝國的財政收入大幅度增加。

萬曆前中期的盛世中興之象再次得以重現。

這不僅僅是表現在國家收入增加方面,也表現在普通民眾的收入增加方面。

糧價下跌到比萬曆中期還低的價格,使得本是普通僱工的杭春江的工錢收入可以在買糧之外有更多的剩餘,用來投資自己孩子的教育。

成衣店的老闆杜首昌很高興地看著糧鋪里水牌上寫的「一石三角銀幣或三吊錢」的糧價。

他頗有遠見的,在糧價還是兩吊錢一石的時候,找人幫忙買了二百石糧,使得他現在一下子賺了二十元銀幣,算是除朝廷外,少數幾個靠抄底賺了銀子的商賈。

當然,杜首昌更高興的是,糧價沒有大漲。

這是事實,他也不希望糧價大漲,因為他知道糧價如果高的離譜,就沒人再有閑錢買他精心製作的成衣。

而現在不一樣,糧價低廉,在大量官辦產業提高了工人工錢的推動下,許多私人產業的工人又增加了工錢收入,所以有閑錢的人越來越多,來買他成衣,不想自己回家花時間耽誤工時做衣服的人也越來越多。

再加上新紡織技術的出現,國內棉布與絲綢價格下跌,他的制衣成本不但沒有因為僱工成本的增加而增加,反而因為棉布與絲綢價格下跌更多而減少。

杜首昌的生意也就變得越來越好。

因此,他現在很喜歡這個時代,他已經打算再開幾個店,去把現在控制在皇帝手裡的一些原本屬於勛貴們的好鋪子承租過來,擴大經營,他覺得糧價和棉布等物價再低下去的話,來買他成衣的人肯定會更多。

「這年景真是越來越好啊!吾皇萬歲!」

這一天正旦節,杜首昌和自己的幾個僱工聚在了一起,讀了幾年書的他知道現在形勢大好的原因是什麼,也就舉杯對著莫愁湖方向如此高呼起來。

「是啊!去年雖說有場叛亂,但也算有驚無險,甚至反而比之前還好了不少,以前從來還沒敢想過與東家一起花錢坐在這花船里吃頓好的。」

杭春江跟著說了起來。

……

「現在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戲班子只能養一個,以前本侯可是養十五個戲班子,想聽哪班聽哪班的,現在只能聽一班,嗚嗚!家奴姬妾更是被我遣散了一半,闔府上下每頓只能吃三四個菜了!我都瘦了!」

朱國弼這邊則也在正旦節這天找到顧鳴郊、湯興祚等勛貴哭訴了起來。

「誰不是呢,我養的小沙彌小尼姑全遣散了,家廟自然也沒要了,正月里想燒個香也得去外面的寺廟排隊了,如今出門,連匹像樣的馬都不能換!從我大父起,我顧家就沒過過這樣的苦日子,這還是勛貴之家嗎?!」

鎮遠侯顧鳴郊也跟著訴苦道。

「別說了,我們至少比竇先生好點,他還在東廠的大牢里呢,不過,今晚這頓飯,大家各結各的賬啊!小弟我是請不起了,另外,姑娘,你們要叫自己叫,我不叫了,我看看就行,我還得省著點銀幣還賭債呢!」

湯興祚說著就把頭埋在胳膊窩裡哭了起來:「我過的好慘啊!」

……

「我好慘啊!」

應天府的東廠反貪司大牢里,竇頂滿口是血的大聲喊了起來。

他現在是真的慘,因為東廠正在用各類酷刑折磨他。

魏忠賢一張如敷白粉的臉陰笑了一下,問道:「那你說還是不說?只要你說了,你就不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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