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開發旅順口為軍港

山東巡撫徐可求聽徐光啟這麼說,也就認真凝思起來,然後很認真地道:「下官也覺得這裡不錯!當年馬雲、葉旺二將軍奉太祖命從蓬萊乘船伐遼東,一路順風而到達此處,故改此處名為旅順口,由此可見,此地為一吉地也,很適合作為水師駐地。」

徐光啟細看了看周圍後,也點頭道:「既如此,那我等便聯名上疏以此地為近衛營水師訓練與駐兵之處,如何?」

「謹遵閣老吩咐!」

徐可求和沈有容回了一句。

接著,徐光啟就對徐可求又說道:「但這一帶還算比較荒涼,遼民如今基本集中在遼西,尤其是東虜為患後,這一帶常遭寇掠,而要在這一帶要駐軍的話,從長遠來看,得讓這裡的屯墾之民越來越多才好,按照聖意,邊鎮之地要想永固,得先有人,有人後才會有買賣耕耘,才會有錢糧賦稅,才能實邊!而計畫是先移山東之流民,所以,徐中丞,你接下來得儘快組織招募山東境內流民打造船隻、修整碼頭,並做好動員鼓勵之策,到時候隨時準備讓山東富餘之民遷居遼東墾荒實邊。」

「是!請閣老放心。」

徐可求回了一句。

而在這之後,徐光啟就去遼東見了熊廷弼和孫傳庭,然後再經山海關回了京城。

「啟稟陛下,臣薦舉讓登萊總兵沈有容兼任金州衛指揮使,負責旅順口的水師駐地營建,而山東有司所募流民當先用於旅順口營建,接著當將墾荒之田地分其耕種,以達到實邊之目的,如今東虜已輕易不敢再繞瀋陽和遼陽而深入金州腹地,正是朝廷趁此機會夯實金州海防之機會,以做將來從水路派大軍進剿東虜之準備!另外,當在天津設造船廠,專門打造戰船!如今天津一帶工匠雲集,各類作坊齊全,正適合組建一大型船塢。」

徐光啟在見了熊廷弼和孫傳庭回來後就提出了他跟熊廷弼等討論後的看法。

朱由校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這自然是很妥當的,但這得花不少錢糧,擴大官營紡織產業的事籌辦的如何?」

徐光啟因此忙拿了份名單出來:「這些皆是最近表示有意要入股官營紡織產業的人,但因涉及的背後權貴甚多,故臣不敢擅自做主,還請陛下示下。」

朱由校因此接過名單看了起來,一時,他就發現名單上幾乎都是有權有勢的。

不過,朱由校也發現這些有意的都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以北方勛戚和士紳為主,明顯是有意和皇帝陛下一起共奪江南勛戚士紳之利,而不在乎江南勛戚士紳和自己也是同一個階層。

資本家能出售絞死自己的繩索。

如今這裡面一些精明的北方勛戚和士紳也不例外。

而朱由校也就因此笑了起來:「這些還留在朝堂上,沒被朕收拾的閣老、尚書什麼的,果然是精明的!包括那些勛戚,也有很多聰明人啊。」

接著,朱由校就把名單放在了桌上:「想和朕一起賺外番的錢,可以,但將來誰要是對朕不忠,不顧大明利益,也別怪朕不客氣!現在想和朕一起發財容易,但將來想要擺脫朕的控制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陛下聖明!既如此,臣這就遵旨去辦。」

徐光啟回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不過也有不少沒參與進來的,得防備著這些人點。」

「是!」

徐光啟再次回了一句。

……

「朝廷應該會在接下來有更大的動作,因為無論是天津的流民安置、還是羽林衛擴軍,接下來得到花不少銀子,天子不可能只滿足於徐家現在所帶來的那點棉紗利,嗅到這裡面的味的北方權貴士紳只怕也會跟著要和皇帝一起奪我江南士紳獨佔多年的海貿之利!」

時任禮部左侍郎的錢龍錫此時在一自家暗室里輕聲對門生倪文煥說了起來。

倪文煥點首:「已經有這種風聲了,聽聞徐光啟已經在暗中和英國公張維賢、方從哲、李汝華這些權貴的人接觸,說是要將海貿之利一部分分與皇上、一部分分與庶民、一部分分與他們!」

「這怎麼能行!從來這海貿之利便是屬於我南方士紳之利,不過分些許於庶民果腹,朝廷怎麼能又與民奪利!江南被征重賦也就罷了,這海貿之利本就為優待士紳之應有,怎能奪走!我們這位陛下真是比神廟還貪,雖不取礦稅之利,卻直接奪我等最大之利!」

錢龍錫神色凝重地說了起來。

「滿公已經暗中組織士子成立新社,想必有所動作,錢公,我們也不能不有所動作啊!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奪走我江南士紳之利啊!」

倪文煥心急如焚地說道。

錢龍錫嘆了一口氣:「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如今朝堂上是方賊等把持,我們若擅動,身敗名裂不說,還會使我江南之勢再次大減,如今就連與我們走得近的吏部趙公尚且只能稱病,我們還能怎麼辦。」

「少冢宰是因為北方人,以前雖與葉公等東林諸君子走得近,但現在我們江南士紳之利被奪,他自然不會有切膚之痛,要稱病也很正常,可我們不能坐視,不然何以對得起整個江南士林!」

倪文煥激動地說了起來。

錢龍錫聽倪文煥這麼說,倒也不由得再次嘆了一口氣:「也罷!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身為江南士子出身的人,不能不為江南士紳謀劃,不然做這官是為何?難道真是要無情無義乎?使那獨夫從此更加猖狂?明著來肯定是不行,但我們可以背地裡搞事,這紡織之事,最關鍵的在於誰手裡的棉花、生絲原料夠多,我們得想辦法,讓江南各家商號多囤購生絲、棉花,這樣朝廷和北方這些權貴士紳想去江南搞紡織之事即便有好的技藝也沒棉花、生絲給他們用來紡織!」

「錢公此策甚為高明!我們是當大量囤積生絲、棉花,反正真論其財力,我們可比他們這些人闊綽!何況,生絲、棉花大部分就都控制在我們手裡。」

倪文煥因此笑了起來。

這時候,錢龍錫之侄錢廷機突然走到外面敲了敲門:「伯父!」

錢龍錫和倪文煥忙閉了嘴。

倪文煥還立即躲在了屏風後。

畢竟現在東廠卧底無處不在,倪文煥來見錢龍錫又是直接走的後門,錢府許多人都不知道,所以,錢龍錫不得不小心些,連自己的侄子也得防備著。

「進來!」

待倪文煥躲在屏風後面後,錢龍錫才喊道:「進來!」

然後,錢廷機才走了進來,忙說道:「伯父,剛剛外面傳來消息,水西土司安邦彥反了,西南又出亂子了!」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錢龍錫難掩喜色地點了點頭。

「是!」錢廷機離開了這裡,並主動關上了門。

而待錢廷機一走,錢龍錫已經忍不住地徹底咧開了嘴:「到底是還是有不安分的土司,希望他們能鬧得大點,別像上次奢崇明那樣,連點動靜都沒有,白讓我們期待一場。」

「這次不一樣,水西土司可是西南最大的土司,實力非奢崇明的永寧土司可比,或許能鬧出大的動靜。」

說著,倪文煥這時候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且也幸災樂禍地笑著說了一句。

「但願吧,但願這內患能逼得朝廷暫時罷手,不奪我江南士紳之利。」

錢龍錫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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