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拼你妹的酒!

黎舒河再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模樣。他回到卧室,片刻後出來時已經換好了衣服,「今天晚上有個聚會,都是你曾經的朋友。」

王佳雨回過神笑了笑,「謝謝你,黎先生。」

黎舒河打領帶的動作頓了頓,「如果你真的想搬出去,我就讓小石幫你找房子。」他聲音非常平淡,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莫名地,王佳雨反而鬆了口氣。

聚會的地點是「有間」酒吧,王佳雨再次認識了何碩、沈熙、蕭然這些人。一圈招呼打下來,大家的熱情讓她頗有點吃不消。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偷偷溜出人群,上了二樓的陽台去透氣。

剛剛站了一會兒,陽台門被推開,隨即一個男人緩緩走近,「不冷嗎?」

王佳雨忙說:「文先生你怎麼出來了。」

文喆微微一笑,「聽你這麼稱呼我真彆扭,還是叫我文哥吧。」

王佳雨也一笑,「文哥。」

「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還好。」王佳雨轉過身,看向遠處灰濛濛的城市街景。

「其實我很羨慕你,可以忘記過去的事,」文喆聲音里含著笑意,「這未嘗不是一種幸運,但是為什麼感覺你反而比以前更加不開心呢?」

「你眼中過去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呢?」

「單純沒有心機,雖然有點盲目樂觀,不過那個時候的你真的很快樂。」

王佳雨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或許是年齡大了,反而不容易被一些小驚喜收買了吧。」

文喆靜靜地看了她片刻,「你依然喜歡黎舒河嗎?」

「不……」王佳雨下意識想要否認,然而腦海中立即浮現除夕那天兩個人接吻的場景。

文喆頓時笑了,「看來不管是不是失憶,你喜歡他這件事情,倒是一直都沒有改變。」

王佳雨垂下頭,沒有說話。

文喆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你記不記得,喜歡或是不喜歡黎舒河,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開心一點。你看,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更應該卸下過去的包袱,好好演戲才是。」

王佳雨重重地點了點頭,「謝謝。」

「那好,我先進去了,」文喆深深看了王佳雨一眼,「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找我……我當年說過的話依然有效,我希望可以照顧你。」他聲音溫和,如冬日溫和的陽光一般。

說完之後,文喆就轉身往裡走去。

鬼使神差一般,王佳雨突然開口喊住他:「文哥!」

文喆頓住腳步,轉身耐心地問:「怎麼了?」

王佳雨張了張口,一句話在嘴邊滾了又滾,卻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化為很輕的一聲嘆息,輕得幾不可聞,「沒事。」

文喆探詢般地看了她片刻,最終還是擺了擺手走進去了。

有待了片刻,直到王佳雨感覺有些冷,這才重新回到房間。沈熙和何碩在拼酒,一人拎著一瓶酒,架勢頗為嚇人。蕭然在一旁攔著沈熙,沒攔成功反而得到了她不少的白眼,「你有本事你替我喝啊,娘們唧唧的有意思嗎?」

話音剛落,蕭然就一把奪過沈熙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罷了一臉挑釁地看著沈熙。

沈熙輕輕擊了擊掌,「好,有種。要不我們今天就做個了結,你喝贏了我隨你,我喝贏了你就給我滾蛋,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怎麼樣,蕭家少爺,敢不敢賭?」

王佳雨沒想到自己剛剛出去一會兒就演變成了這架勢,忍不住偷偷問黎舒河,「他們倆怎麼了。」

接腔的卻是站在一旁的高若貞,「這倆人小孩子似的,神經病又犯了。」說完頗有興味地看著已經擺開了陣仗的沈熙和蕭然。

「讓他們鬧吧,佳雨你過來。」黎舒河抓住王佳雨的衣袖,將她拉到一個稍微安靜些的角落。

剛剛坐下,張明愷就端著酒走過來了。

王佳雨忙說:「張總你好。」

張明愷在他們對面坐下,將酒擱在茶几上,笑著說:「我是來跟你道謝的。」

王佳雨立即有些局促,「我……」

「真的多虧了你,舒河才……這不僅是舒河欠你的,也是我張明愷欠你的。」

黎舒河輕哼一聲,「早幹什麼去了。」

「哎,」張明愷不滿地瞪了黎舒河一眼,「你別拆我台啊黎老闆,我現在好歹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公司現在絕對的正經生意依法納稅。」

說完又轉向王佳雨,「總之,只要你還在這圈子裡待一天,我張明愷就絕對願意給你爭取最好的資源,哪怕你已經簽了解約合同了,不算是我公司的人了。但這是我張明愷個人欠你的,只要你開口,公司能爭取到的片約你隨便挑。」

王佳雨局促不安地看著張明愷,「張總,這是我應該做的……」

黎舒河按住她的手,對張明愷說:「這可是你說的。」

「廢話,要不我白紙黑字寫下來?」

王佳雨連忙擺手,「真的不用謝,張總,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當年犯的錯,最後卻是你在替我承擔,」張明愷嘆了口氣,「佳雨,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他端起酒杯,「我敬你。」

王佳雨求助地看向黎舒河,黎舒河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沒關係。」

張明愷喝完,放下酒杯,「那你們先玩,我過去找小高說點事兒。」

「張總您隨意,隨意。」

看著張明愷走遠了,王佳雨這才放鬆下來,轉過頭卻發現黎舒河正在看著她。

「黎先生,怎麼了?」

黎舒河收回目光,「沒事,走吧,去看看他們喝得怎麼樣了。」

沈熙已經整個趴下了,蕭然更是墜到了桌子底下。

「怎麼樣?」王佳雨問正在圍觀的文喆。

文喆沒有回答,示意王佳雨看蕭然。只見蕭然慢慢地爬起來,傻呵呵地笑著,朝著大家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捧起沈熙的臉,猛地親了一口,「敢小瞧小爺……」

大家紛紛扶額。

「暴發戶富二代。」

「胡說,明明是山大王。」

「喊個垃圾車把他拖回去吧。」

「垃圾車都嫌棄他。」

……

「你們懂什麼,」何碩一臉深沉地看著爛醉如泥的沈熙的蕭然,「談戀愛嘛,總得有個人先耍流氓,比如你看牛郎……」

「沒錯,牛郎估計一輩子都在後悔當年為什麼要偷衣服。」高若貞說。

最終大家都散了,何碩和文喆分別送沈熙和蕭然回家。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王佳雨和黎舒河這才上了車。

將近深夜的緣故,路上很安靜,車也很少,只有路燈長長的影子,蕭索地投射了一路。

「文喆跟你說了些什麼?」

王佳雨正看著窗外的街景發獃,聽黎舒河突然開口,嚇了一跳,「哦,他問我這幾年過得怎麼樣。」說完王佳雨才突然意識到什麼,「黎先生,你怎麼……」

「正好想去陽台抽支煙而已。」黎舒河淡淡回答。

王佳雨沉默下去。

感覺到了,在她提出要搬出去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開始變得非常生硬。

她想黎舒河大約是不高興,但是不明白為什麼不高興。

如果是不願意她走的話,大可以直接挽留啊。還是說猜測他捨不得的自己,才是過於自己多情了呢?

她沒有絲毫勇氣開口詢問,那個吻說明了什麼,這段時間他們之間悄然滋長的溫情又說明了什麼。

是喜歡嗎?還是說其實一切只是……他對於他所認為的虧欠的補償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王佳雨就覺得好像有冰冷的海水朝她涌過來,四肢百骸連同血液都被凍住了一般。

她下意識地抱著自己的雙臂。

「冷嗎?」黎舒河看到她這個動作,抬手將車裡的暖氣開大一些。

「不,還好。」王佳雨很淡地笑了一下。

黎舒河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麼想跟我說嗎?」

王佳雨正要搖頭,想了想,輕聲說:「我還是想搬出去,一直住著的話,會打擾你的吧。」

她只是覺得,再住下去,恐怕對他的依賴會越來越深。如果故事不能按照她期望的發展,那麼結局就太慘了。

黎舒河很久沒有出聲,就在王佳雨以為他不打算回答的時候,他才輕聲說:「好。」聲音平靜得聽不出喜怒。

不可否認,剛剛她一直在期待著,黎舒河能夠說出什麼挽留的話,哪怕是沖她發火,也好過這樣平平淡淡的回應。

也罷。她閉上眼睛,身體往後靠,微微仰起頭。或許真的是她想得太多了,是當時氣氛太好,黎舒河才會情不自禁吧,她不也有一種意亂情迷的錯覺么。

從頭到尾,黎舒河只說她很重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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