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周一:錦繡園和C大校園

數日前,傅寒聲說頻繁吃避孕藥對女孩子身體不好,他說以後他避孕,蕭瀟為此還頗有觸動,懊惱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否懷孕這件事,蕭瀟原以為已經告一段落,不曾想周日晚,傅寒聲竟跟她講起了寶寶睡前故事,蕭瀟特意瞥了一眼封面,她在看到「胎教童話故事」之類的文字時,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也終於意識到,他猶未死心。

傅寒聲太想要一個孩子了瑪。

一個男人,一生中需要多種角色扮演。事業上,他的事業重心是博達;生活中,他的事業重心是母親溫月華和妻子蕭瀟。

母親溫月華在傅宅居住,溫暖淡然,擁有自己生活的小天地,而婚姻賦予了傅寒聲全新的人生,他在婚姻世界裡唯一的生活重心便是蕭瀟。

他在32歲的年紀里,需要為自己的婚姻開闢出一條清幽小路,而不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蕭瀟身上。他太清楚蕭瀟的魔力了,她幾乎掌控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因為太專註,所有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的情緒就極容易被她帶動。

這種專註,適用於纏綿悱惻的愛情,但不適合婚姻,否則太鬧騰。

從2007年開始,老太太就一直念他:「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和瀟瀟要個孩子了。」

傅寒聲對孩子沒有太多的想像力,只要是他和蕭瀟的孩子,怎麼樣都是好的澉。

周日晚,傅寒聲講胎教故事書,蕭瀟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了,似是被他念故事念得心煩,生性那麼寡言的她,卻躺在床上說了許多雜亂無章的話。

蕭瀟說她還有許多事未辦,僅是讀書這一項就很麻煩,過完年她不再任教大一投資課,少不了要來回奔波在學校和交易所之間……總之,蕭瀟說了很多,話外音無非是孩子不在她的計畫之內。

傅寒聲只靜靜的聽著,偶爾還附和的「嗯」一聲,代表他有在聽。他這樣的態度,蕭瀟一時之間也摸不准他是怎麼想的,再加上說得多,心裡也越發亂,所以乾脆止了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再作聲了。

片刻後,他的手臂摟著她的腰,把她帶進懷裡,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想要,她明天開學,正在猶豫該怎麼拒絕時,只聽他低嘆一聲:「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樣一句話,帶著悵然,無聲的穿過夜色,同時也穿過了蕭瀟茫然泥濘的心。

他就那麼想要孩子嗎?

翌日C大開學,傅寒聲做了早餐,又煲了湯,擺上桌還沒來得及上樓叫蕭瀟下樓吃飯,就見她穿著一身黑色衣褲走了過來。

老實說,傅寒聲不喜歡妻子穿顏色太過暗沉的衣服,22歲的年紀,生命中的意義應該最終歸落在陽光里。

「出門前記得換身衣服。」頓了一下,傅寒聲淡淡的說:「瀟瀟以後不要穿黑顏色的衣服了。」

蕭瀟不解,她用眼神詢問他為什麼。

傅寒聲擺好碗筷,看了一眼妻子瘦瘦的小身板,毫不客氣的評價道:「像難民。」

蕭瀟:「……」

是這樣的,傅寒聲說話通常是一針見血,她有自己的穿衣喜好,本不該理會傅寒聲的話,但出門前還是回卧室換了一身衣服。

素色衣服,鏡子里的蕭瀟五官漂亮,目光清澈,站在更衣室門口看著同樣在換衣服的傅寒聲時,窈窕身姿很像是春風裡的一朵搖曳小花。

「我今天要去C大,高彥和張海生還打算繼續跟在我身後嗎?」他之前說避開72小時,遵循時間段,今天中午12點之前,高彥和張海生還要像防賊一樣的防著她。這種說法不算太對,但意思差不多,她近兩天出行,每天都有人跟在她身後,確實是有些不自在。

「不跟。」傅寒聲系完襯衫袖扣,走近蕭瀟,語氣平淡:「有關於避孕利弊,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聽話,我不能每天都派人盯著你。」

說完這話的傅寒聲,一言不發的看著蕭瀟,眼神專註,看得蕭瀟莫名其妙的心虛起來,正欲移開眸子,他卻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親吻纏綿,蕭瀟雖然被動,但唇卻異常滾燙,多次雲雨之歡,早已迫使兩人就連呼吸節奏也是一致的,他在周一清晨加深親吻,再加上手指游移作怪,蕭瀟呼吸亂了,在場面失控之前,蕭瀟終於喘著氣推開他,不再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走:「我該走了。」

蕭瀟拿著背包出門,高彥和張海生眼尖,察覺傅太太的臉龐似乎有些紅。

開學那天陽光燦爛,蕭瀟散步去C大,有人跟在她身後,她知道。C大開學是大日子,所以八卦周刊一路尾隨,偷|拍幾張照片,也在情理之中。

自她身份曝光後,早已一躍成為C大名人,但凡所到之處,必定回頭率100%,打量者多,議論聲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無妨,她有她自己的內心世界,聽到各種各樣的喧囂聲潮會有觸動,但也僅僅是觸動罷了,它影響不了她的情緒,也改變不了她的思想。

在宿舍見了張婧、謝雯和黃宛之,蕭瀟前去找邢濤報到,邢濤辦公室很熱鬧,除了邢濤本人,同時還有羅立軍和方之涵。

距離上次見到方之涵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雖然期間兩人曾通過電話,但如今再見卻沒想到竟是在學校里。

蕭瀟的出現打斷了三人的談話,禮貌問好,邢濤對蕭瀟的態度一如年前冷淡,加起來不過寥寥幾句話。離開辦公室,蕭瀟輕聲一嘆,或許她該抽個時間和邢濤好好談談。

「瀟瀟——」有人在背後叫蕭瀟,聲音悅耳,是方之涵。

學校小花園,方之涵和蕭瀟坐在木椅上,方之涵告訴蕭瀟,在羅立軍和邢濤的眼裡,蕭瀟是一塊璞玉,遲早會在商界大放光彩。

方之涵沒必要騙蕭瀟,如果羅立軍和邢濤當真說過這樣的話,無疑這是很高的評價。羅立軍道出此言,蕭瀟還算平靜,但邢濤每次見了她都拉著一張臉,所以他能說出這番話來,倒是讓蕭瀟略感意外。

其實蕭瀟很想過問方之涵,是否在年輕時和父母有過感情瓜葛,但她不清楚過往事實,如果冒然相問,不小心觸動了情感傷口,只會讓兩人的私下相處變得很尷尬,所以不問了。

父親已經死了,就算曾經三人有故事,註定是過往雲煙,談起只會心生落寞,況且晚輩詢問長輩情感問題,需熟稔,而她和方之涵還構不成熟稔之交。

不過問父輩情感,蕭瀟卻不能不提蘇越:「方姨,前幾日您不是要我轉達蘇越,說是想和他見一面嗎?蘇越有跟您聯繫嗎?」

方之涵點頭,她看著蕭瀟的側臉,春風拂過蕭瀟濃密的發,臉龐在髮絲的映襯下顯得又白又精緻。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集合了蕭靖軒和唐瑛所有的優點,若非氣質清冷,彷彿就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兒。

方之涵移開眸子,她閉著眼睛,春日暖風徐徐吹過,彷彿一隻溫暖的手,正在厚待恩賜於她。

蕭瀟看著方之涵,她遲疑著該怎麼開口,她想問一問方之涵和蘇越見面的情形,但又覺得唐突,正遲疑著,就聽方之涵輕聲呢喃道:「我和蘇越是昨天見的面,不歡而散。」

方之涵說著,搖頭一笑,那笑夾雜著幾許茫然:「我希望蘇越能夠跟我一起去醫院做親子鑒定,但他看起來跟憤怒。」

聞言,蕭瀟皺了眉,她可以想像蘇越的難堪和憤怒,如果方之涵真是蘇越母親的話,那麼方之涵的舉動無疑是刺傷了蘇越。

蕭瀟雖然沉默,方之涵卻彷彿看穿了她的內心情緒,她緩緩開口,敘述她這些年在國外的生活。

「我的一日生活很規律,規律到十幾年不變。」

方之涵創建融信集團,待它一步步走上正規之後,她就把公司交給了專業管理團隊,而她定居國外,全力開拓國外市場。

一個管理者,要學會事業生活兩不誤,方之涵就是這麼一個人。

她每天早晨七點起床,她不喜家裡有傭人,所以凡事全靠自己,她穿著睡袍在空蕩蕩的別墅里走來走去,打掃衛生,準備早餐,給花草澆水。如果在家,她的早餐幾乎是固定的,一小盤水果、各種各樣的營養湯、幾塊麵包。

用完早餐通常都是九點左右了,這時候她會準備一杯牛奶去書房,回覆郵件或是和國內高層視頻通話,遠距離掌控融信最新動態。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她開始準備午餐,她的廚藝很好,可以做很多地方的特色菜,偶爾心情好,還會給下屬們做上滿滿一大桌美味大餐。

吃罷飯,她會午睡兩小時,下午三點準時出門約見客戶,她把工作融入休閑和娛樂之中,談公事的同時,或打高爾夫,或騎馬,或登山,儘管如此,每晚10點之前回家,最遲不會超過12點。

「瀟瀟,我習慣了一成不變的生活,不想改變,也不願有所改變,我願意一個人安全無虞的生活在我設定好的天地里,因為這樣會讓我覺得很安全,但某一天,你忽然告訴我,在這世上我還有一個兒子,那是怎樣的一種晴天霹靂,太突然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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