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婚禮

明瑾做飯的手藝不行,臨川倒吃得津津有味,說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菜。

明瑾冷嗤了一聲:「德行。」

臨川平日里總是一副穩重矜持的模樣,今晚這眼裡眉梢的喜色,壓都壓不住。

吃飯的過程中,臨川對明瑾講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於他口中的什麼兼并收購,股份轉讓,明瑾聽得也是半懂不懂,問道:「所以你現在就算是自立門戶了?」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臨川有些忐忑地說:「跟了大老闆這麼多年,學到了很多東西,可是真的全部交給我去做,我不一定有他做得好。」

「怕什麼,我覺得你肯定行。」

臨川抬頭看著她:「你相信我?」

「信啊。」明瑾認真地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個靠得住的男人,認真又踏實,不管做什麼,心裡肯定是有譜的。」

臨川心裡美滋滋,能得到她的誇讚,簡直比拿下十個陸氏集團還讓他高興。

「只是……」明瑾頓了頓,擔憂地問:「今天晚上的陸氏年會這麼重要,你過來看我,會不會耽誤事?」

「耽誤……是有一些。」臨川如實說道:「今晚的年會,我應該全程在場。」

「那你為什麼還過來。」

臨川笑了笑,沒言語。

吃完飯後,臨川主動收拾了桌上的餐盤,回頭對她說:「我記得你說要在市中心買房子,我找了幾個樓盤,距離你妹妹的學校不遠,房型也很不錯。」

「你這麼忙,還惦記著幫我看房子的事?」

「總是能抽出時間的。」

「謝了。」

明瑾抱著靠枕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這傢伙洗完餐盤之後,又把她藏在衣櫃里的衣服也翻找了出來,放進洗衣機里。

看他這架勢,完全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家了啊。

「臨川,時間不早了。」明瑾指了指自己的手錶:「這會兒都十一點了。」

「我知道。」臨川打開洗衣機的水龍頭,說道:「我來的時候就快十點了。」

「所以……」

「嗯?」

明瑾擰著眉頭,無奈地看著他:「你不走了啊?」

「去哪兒?」

「回家啊。」

臨川忙碌的手微微一頓,那張英俊的臉龐鬼使神差地紅了:「我跟商總說了,今晚不回家。」

明瑾:……

果然,這小子就沒存好心思。

她抱著手倚在門邊,故意問道:「不回家,你去哪兒啊?」

明瑾眨巴著長睫毛的眼睛,坦坦蕩蕩地看著她:「我不去哪兒,就在這兒。」

「是我家這沙發太軟了睡著舒服是吧。」明瑾似笑非笑地走進屋:「你還睡上癮了。」

臨川將洗衣機調好自動清洗以後,跟著明瑾進了屋:「你要是覺得太快了,我今晚就還睡沙發。」

明瑾挑眉問道:「怎麼你原計畫不是睡沙發?」

「不是。」臨川坦率地說:「我原計畫是……和你睡。」

不知道為什麼,明瑾居然會覺得臉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目光。

他的眼神很熾熱,涌動著陷入熱戀中的少年那特有的一股子深情又躁動的勁兒。

明瑾有些受不了這個,她轉身,側臉說道:「你自己也講,太快了。」

「那……」

臨川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先接吻吧。」

明瑾:……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臨川直接將她按在了柜子邊上,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來得相當急躁,全情投入,幾乎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他兩隻結實有力的手臂按住柜子,將她整個圈進了自己的懷中,宛如品嘗盛宴般,他吻了她的唇,還吻了她的鼻尖和眼睛。

明瑾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按倒在了床邊。

去他媽的太快了……

兩個月後,臨川向商戒提出要搬出去住,商戒一捲兒文件扔他身上:「你這也太快了吧。」

他知道他在談戀愛,但這才多長時間,居然就要搬出去了。

「不同意。」商戒宛如一位嚴肅且古板的家長,睨了臨川一眼:「輕浮。」

臨川:……

他哪兒輕浮了呀!

某人使勁兒給邊上的江醒醒遞眼色,江醒醒盤腿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嗯,臨川也老大不小了,談戀愛急躁了一些,可以理解,現在的年輕人,婚前同居是正常的,不在一起生活試試,怎麼會知道將來合適不合適呢。」

臨川非常不留情面地拆了江醒醒的台:「噢,對了,我下個月結婚。」

這話一說出來,連江醒醒都愣住了:「什麼!」

這也太太太快了吧!怎麼著就結婚了。

「你和誰啊,不會是我明瑾姐吧?」

「嗯,是她。」

說得好像他還有別人似的。

「我去,你們這是坐火箭啊,怎麼想的,才在一塊兒多久啊,能有倆月不?」

臨川說:「明瑾她一定要嫁給我,哭著喊著,非我不嫁了。」

江醒醒困惑地說:「不會吧。」

臨川篤定:「真的。」

而等江醒醒把臨川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明瑾的時候,氣得明瑾連戲都不排了。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光著屁股跪床上,死活要我嫁給他,說就這樣住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別人會說閑話。」

江醒醒輕笑了起來:「臨川這人有時候腦子挺古板的,跟他老闆一樣。」

「看出來了。」她沒好氣地說。

「那你怎麼想,真嫁啊?」

「答應了。」明瑾輕描淡寫地說:「我喜歡他。」

本來江醒醒還有一套說辭,但是聽到她說「喜歡他」這幾個字,剩下的話也都沒有必要再說了。

人總有一百條結婚的理由,卻總是忽略掉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喜歡。只要明瑾心裡樂意,早結婚晚結婚,都沒差。

晚上,江醒醒把臨川叫到院子里,單獨和他聊聊。

夏夜的庭院,星辰漫天,涼風習習。

江醒醒對他說:「明瑾這麼多年真挺不容易,十幾歲的小姑娘兩手空空進了城,一邊念書一邊打工,養活七八歲的妹妹。那時候日子過得挺苦,以至於現在都還沒回過味來。」

「我知道她以前吃過苦,所以我挺心疼她。」臨川虔誠地說:「她總跟我說她這人很喪,沒有什麼生活的動力,得過且過,跟我在一起會拖累我。但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她眼神里有一股鮮活的勁兒,比誰都熱愛生活,我想要陪著她,再也不讓她受苦了。」

江醒醒放心了,她拍拍他的肩膀:「還真是自家的崽兒長大了啊。」

「想什麼呢,以後按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夫。」

「你想什麼呢!商戒是你哥吧,你得叫我嫂子!」

「那不可能!」

「說不可能的你試試,本來我還想幫你勸勸你大老闆,既然不肯叫嫂子,那我也甭勸了,你自己去和他說吧。」

「嫂子我錯了,嫂子我給你揉肩,嫂子你還有什麼吩咐!」

江醒醒笑著踹了他一腳。

臨川和明瑾商量著,兩個人共同出錢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小別墅,明瑾本來說用不著這麼大的房子,買個三室的商品房綽綽有餘了。

不過臨川考慮的是將來明珏畢業以後,沒結婚之前還得搬進來住著,小別墅始終方便些,更何況他也不差這點錢。

兩個人的婚禮定在十月,銀杏葉黃透了,飄飄洒洒四散紛飛,草坪花園式的婚禮辦得熱熱鬧鬧。

臨川其實真挺捨不得商戒,他還記得初到商家大宅的情景,那時候他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草木皆兵,晚上睡覺都是躲衣櫃里。

商家這位少爺的性格更是孤僻,一開始對他愛搭不理,就當他是個透明人似的。

白天,臨川戰戰兢兢,不敢吃太多東西,到了晚上餓得不行,使勁兒撓衣櫃。

當初家裡兩位兄長把他關在衣櫃里不給飯吃,他就撓衣櫃,撓的滿指甲縫都是血。

商戒聽見衣櫃里的動靜,把他拉了出來,冷著臉看了他許久,還是帶他來到廚房。

沒有驚動屋裡的僕人,商戒從冰箱里取出了牛奶,又烤了小麵包給他吃,面無表情說:「晚上肚子餓了,不敢告訴別人,來找我就是。」

商戒年齡長他幾歲,自然而然把他當成了弟弟。

有時候,臨川都會覺得挺諷刺,總是面帶微笑的親生兄長,折磨他,而這位看著冷若冰霜的陌生男孩,卻把他當成了親人。

從那以後,臨川對商戒,死心塌地。

……

商戒理了理他的襯衣衣領,又替他重新束了領帶,微笑著說:「今天結婚,開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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