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薄延這樣一位智商擔當的淡定王者,但是後面跟了一堆瑟瑟發抖的破青銅,他感覺真是有點……帶不動。
首先,許朝陽把人家npc給逗笑了,後面的劇情,人家npc是頂著無比尷尬的演技走完。
再後來,幾個解密環節觸發了恐怖劇情,這堆慫貨完美展現了什麼是坑比豬隊友,死都不肯走單線劇情,非得聚在一起打團戰。
許朝陽他媽還被嚇哭了。
監控室工作人員實在無可奈何,只好放水讓他們過了劇情。
遊戲順利通關。
出來以後,大家坐在沙發上休息,工作人員過來向大家講解整個故事劇情,同時對薄延說道:「這位帥哥全程也太淡定了吧,完全沒有被嚇到嗎?」
「沒有,我很害怕。」薄延懶洋洋倚在靠背上,指尖扣著手機,望向身邊被嚇得還沒回過神的今汐:「全靠屁汐全程跟著我,給我很大的勇氣。」
今汐本來都被嚇得靈魂出竅了,聽到薄延這樣說,心裡又升起某種成就感,她覺得自己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還能幫著薄延找線索……不像某個慫貨教官,一驚一乍,被嚇得嗷嗷的。
走出寫字樓,許朝陽靠著一棵樹開始乾嘔,看來後遺症真的相當嚴重。
楚昭輕輕拍著他的背:「剛謝謝許教官了,其實你還是很厲害的。」
「是……是吧。」
得到誇獎的許朝陽,狀態稍微緩和:「下次如果你們還……還想玩,也可以叫上許教官。」
薄延靠在路燈邊,淡雅一笑:「剛剛在密室里,也不知道是誰,抱著桌子腿,哭唧唧說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誰來誰他媽是孫子。」
許朝陽哼哼唧唧:「就你話多。」
薄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這護花使者當得還算不錯。」
遊戲的最後環節,真正扮演終極惡鬼的npc出來要拖人,楚昭因為跑在最後面,差點被拖走。
許朝陽雖然被嚇成狗了,一見到自己學生被惡鬼拖向無盡昏暗的走廊里,他作為教官的責任感一下子冒了出來,一往無前地衝過去,雖然一路都在慘叫。
最後,他把楚昭從npc的手裡搶了回來,將女孩的腦袋按照自己的胸膛里,簡直紅了眼,就像真的處於生死關頭一般:「教官在,誰也不能傷害你!誰來誰死!」
楚昭後期幾乎是被他完完全全圈在衣服裡面抱著走的。
楚昭其實沒那麼害怕,因為她被「惡鬼」抓走的時候,還聽見了「惡鬼」耳麥里傳來控制室的聲音:「npc注意,動作輕一點,不要傷害玩家。」
以至於她全程齣戲,被拖走的過程里也非常配合。
許朝陽反而特別沉浸其中,演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若不是楚昭攔著,估計他就要暴揍npc了。
眾人津津有味地討論完情節,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許朝陽開車來的,準備把大家挨個送回家。
然而大家都不太放心讓他開車,這傢伙現在腎上腺素飆升,整個人雲里霧裡,開車估計也是開雲霄飛車。
最後商議由薄延開車,依次送眾人回了家。
車裡只剩了今汐一個人,她靠在車窗邊,怔怔地望著窗外飛速流過的樹影和路燈,臉上帶著倦意。
薄延透過後視鏡望向她,她蜷在座位角落,眼皮一點一點地下耷,看樣子是困得不行了。
今天晚上這一波智力體力的雙重挑戰,連薄延都覺得有些筋疲力竭,更遑論是這小姑娘。
他伸手關上了車載音響,車廂里靜了下來,他甚至能聽見今汐輕微的小呼嚕聲,咕咕咕的,像一隻入眠的小獸。
很快,車停在了今汐家的小區門口,薄延見她沒有反應,似乎已經睡熟了。他走到車后座,拉開了車門坐進去。
此刻夜色濃郁,女孩那白白凈凈的一張小臉顯得生動而明晰,長睫毛宛如小刷子似的,垂在眼瞼。
薄延不願回到那個空空蕩蕩的家,因此他並沒有立刻吵醒她,而是安靜地陪著她,每一秒的時間都顯得彌足珍貴。
很快,沈平川那張分明又立體的大臉,出現在了車窗邊。
他的手圈在眼周圍,趴在車窗上,努力朝黑乎乎的窗里探看,大喊了一聲:「喂!你們在幹嘛!」
今汐被他吵醒了,恍惚地發出一聲沉吟。薄延慢條斯理地按下了車窗,神情略有不爽:「吵什麼?」
穿著條紋睡衣的沈平川疑惑地望望車內,車裡只有今汐和薄延倆人,可倆人都坐在車后座,他不禁問:「司機呢?」
薄延:「不知道。」
沈平川皺眉,拉開車門將今汐拎出來護在身後,指著對薄延說:「你小子,不老實。」
薄延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今汐被沈平川擋在身後,探出腦袋沖薄延道:「學長,路上小心。」
「嗯,學校見。」
薄延走下車,站在駕駛位車門邊,叮囑她道:「健康生活,早睡早起,還有,記得按時想我……」
今汐微微一愣,卻又聽他調子上揚,嘴角勾了一抹清淺的笑意:「按時向我彙報情況。」
「知道了。」
「聊起來還沒完了你倆。」沈平川不耐煩地打斷:「在家裡我看著小屁妹,薄爺你老人家就別操這份心了,走了走了。」
他兜著今汐往家裡走。
進了小區大門,今汐情不自禁地回頭望了薄延一眼,他以後站在燈下,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有些蕭索。
今汐總覺得,薄延沒有表現出來的這樣熱鬧,他有一份孤獨的氣質,像是長年累月里寒潭浸骨,浸出來的一份冷清。
為什麼會這樣呢?
今汐想不明白,覺得有點心疼。
薄延回到家裡,409的寢室群里熱鬧了起來。
荊遲:「兄弟們起來嗨!」
許朝陽發去一張葛優癱的表情包:「老子不想說話。」
荊遲:「精盡人亡了?」
許朝陽:「呸,缺德嘴,今天密室里全靠老子和惡鬼鬥智斗勇,拯救無辜少女!」
薄延毫不留情地拆穿:「抱著人家姑娘的胳膊喊媽媽,鬥智斗勇你莫非是講冷笑話?」
許朝陽:「死皮賴臉要牽著人家姑娘的手說自己好怕怕,你有什麼嘲笑老子:)」
荊遲:「我好像錯過了什麼精彩故事。」
許朝陽:「年度戲精,非你薄爺莫屬。」
薄延:「【拱拳】」
國慶七天假期結束,今汐收拾收拾,又麻溜地滾回了學校。
過了國慶假,學校開始正式行課,大一的課程不算太多,學習任務比較輕鬆,今汐加了好幾個社團。
然則大部分社團都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那種,每年只在招新大會上出現,其他時候都處於神隱的狀態。
今汐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加入了哪些社團。
就在「百團大戰」如火如荼之際,對面409男生宿舍門上,張貼了「喵喵社」招賢納新的海報橫幅。
於此同時,今汐在學校宣傳欄,廁所門口甚至樓梯上,都看到了「喵喵社」的小廣告。
小廣告的畫風異常清新脫俗,經常和「代考四六級」以及「絕密期末試題答案」貼在一起,給人一種夾縫求生的勵志感。
後來今汐問過了團委的學長才知道,學校里還有幾個未被團委承認的「野生社團」,喵喵社就是其中之一,這些野生社團是不夠資格參加「百團大戰」,因此只能偷偷發展社員。
初秋的陽光極好,中午的陽台邊,薄延架好畫板,專註地繪製著宿舍樓下大片金燦燦的銀杏葉。
荊遲拿著一沓彩印宣傳冊,唉聲嘆氣:「今年一個新社員都沒有招到,好多社團在國慶前就已經滿員了,話劇社他丫都招了一百多人,咱們喵喵社,還是哥幾個老搭子。」
許朝陽坐在上鋪,一雙滿是腿毛的大長腿掛在床邊蕩來蕩去:「個人覺得,咱們社團的宣傳定位有問題,你把小廣告列印成巴掌大小,貼在各種隱晦場合,不知道的人晃眼看去還他媽以為是陽痿廣告,誰敢加入。」
荊遲嚷嚷道:「這還怪我了?咱不是正規社團,又不能明目張胆地招新。」
許朝陽跳下床,拍了拍荊遲的肩膀:「今年再申請申請,沒準兒能通過。」
荊遲望向薄延:「喵喵社的薄書記,你說說話。」
薄延在紙張上落下一抹金黃,淡淡道:「佛系招人,一切隨緣。」
荊遲:「所以你這麼佛系,當初為毛退了美術社,加入老子的喵喵社?」
薄延:「因為美術社不讓我當書記。」
荊遲:……
你這官癮還有點重啊。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請問這裡是喵喵社招新嗎?」
荊遲一躍而起,連忙衝出去開了門。
今汐和楚昭倆妹子站在門邊,朝著房間里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