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海闊天空 ACT3

那男子一身昂貴的西裝,手扶在門處氣喘吁吁,垂著頭,耳側的一抹紅卻妖艷欲滴,耳釘閃閃耀耀。

妖之的臉龐神色已恢複,臉上浮現一絲譏諷,「我當是誰,原來是大財閥,之若你看……你可真有本事,把祈集團現任的年輕董事長都招來了。」

這一切,在行之若眼中卻像是一場虛無的東西,這些倒影在她毫無焦距的眸子里,引不起任何波瀾。

祈秀明著急了,皮鞋也忘了脫便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仔細的打量著她。

行之若埋在妖之懷裡,像是沒有看見祈秀明,眼神渙散,神情恍惚。

祈秀明看著心越發的揪緊了,生疼……

他不理會妖之轉身對穿和服的女人說,「快去喚醫生過來。」

女人恭敬的行禮,「是,老闆。」

妖之一愣,嘴角盪起瞭然的笑容,愈發得妖冶了,「原來許久不見,明星不當了,到做起了老闆加董事了,這店子是什麼時候打下來的,經營得挺不錯……要知道是你開的,我是說什麼也不會把小之若帶來的,便宜了你。」

「廢話少說。」祈秀明抿嘴,抓緊妖之那摩挲行之若臉頰的指,哼一聲,「你對我的之若做了什麼。」

「你的?」碧眸里流光邪佞,說不盡的妖媚,「你還沒這資格說,論家產你比不過行家,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她是我的病人。」

他拖長了聲音,故意摟緊懷裡的人,斜乜一眼笑望著祈秀明,輕輕地說,「……她現在是我的。」

妖之像是嫌不夠似,伏在她耳邊蠱惑的聲音徐徐引誘,「來,我們證明給他看,乖……抱緊我。」

行之若毫無意識地,任由他催眠,伸著胳膊摟緊他,小臉蛋乖巧的埋在他頸窩。

這一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

祈秀明氣急敗壞,揪著妖之的袍子前襟,皺巴巴的,就往壁上推頂,一字一句地說,「妖之,你不要太過分了!」

行之若從妖之懷裡滾著滑至一側的木地板上,無聲無息的,額頭卻撞倒了榻蹾上,清脆的聲響,她像是被撞醒了,趴在地上,眸子里恍神了片刻,蒙濛霧氣散去,一臉悲壯的想起身。

祈秀明一愣,鬆了揪妖之袍子的手,想伸手去撈她起來,妖之反手將他手擄著,似非似笑得說,「咱們的事兒還沒完呢,你說……我怎麼過分了你。」

一個西裝革履,氣質不凡,清秀且不乏美氣。

一個和服松垮,碧眸蕩漾,妖媚入骨風流含笑。

原本就不寬敞的單間,兩個大男子拉拉扯扯的,就算是蓄勢待發準備干架了,可在某人眼裡卻像是欲拒還迎,嬉笑怒嗔。

啊……

如此美景,如此佳人……享福啊。

行之若吞吞口水,揉著被撞疼的額頭,環顧四周望著狹小的單間,乾脆往後挪了挪,一屁股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起了劇場版本的真人秀。

你說……這兩人都陰柔柔的。

誰是攻誰又是受啊。

妖之心狠手辣,又會催眠,耍起恨來……祈秀明豈不會被他壓,然後被那個什麼什麼。

「之若!」一聲吼,行之若狼狽不堪地收回思緒,就被那人緊緊地摟在了懷裡,頸窩被他的耳釘,蹭得涼涼的。

這個……

怎麼又跑回來了,不是應該此時和妖之曖昧么。

行之若有些無措的望著激動地緊緊摟著自己的那個人,和靠在牆壁上整理和服似非似笑的妖之,他的臉上紅了一片,像是被揍了。

一件西裝被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祈秀明一臉痛心的揉著她的額頭,輕聲問,「撞疼了沒?」

「沒,只是身上涼颼颼的。」

他像是察覺了不妥當,垂著頭,望著地上被褪下來的衣帶子,用手捂緊披在她身上的西裝。

「祈哥哥……」

她被他緊緊摟在懷裡,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斜乜一眼,望著探向她西裝里,並在松垮遮不住春光的衣袍里摸索的手,似非似笑得說,「觸感還好么?」

祈秀明一愣,望向她的眸子里滿是詫異,瞬時間耳根子一抹紅延伸到了頸上,火辣辣的,他咳一聲,「胡說些什麼,我可沒占你便宜,和服腰側鬆開的帶子要繼續幫你纏上。」

「祈哥哥……」

行之若拂上了他的耳釘。

祈秀明飛快的瞟一眼,束手看戲一般望著他們的妖之,他壓低聲音,「妖之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行之若望向他的神情複雜,搖著頭,「沒有,我們只是在鬧著玩兒。」

「鬧著玩會脫成這樣,你當我是傻子么?!」

「祈,你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兒。」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祈秀明望著她的眼神,隱忍痴纏痛苦還有鍥而不捨的決心。

行之若笑了,撫上他的眉眼,輕輕地說,「我很好,真的。」

她繼而伏下身子埋在他肩窩,像很多年前一樣,輕輕蹭著撒嬌地說,「你嚇著也寶寶了。」

也寶寶……

也寶寶,她自稱自己也寶寶。

祈秀明身子僵硬,扳著她的臉,強迫她望向自己,眼裡滿是不可思議,「你……的記憶……」

行之若淡笑不語。

妖之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肩,緩緩掰開他的手,奪了行之若,笑得傾城傾國,「一直在做催眠治療,你偏偏闖了進來,也不知之若恢複了幾成記憶,不過全恢複也不是一件好事,剩下的看造化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祈秀明,妖之意味深長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作勢安慰著,拎著行之若的手便出去了。

很拉風的車子,司機卻蜷縮著腿側躺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行之若癟嘴,拿眼虛了一下那個正手握方向盤的妖孽,不滿地說,「你倒是去哪兒也不忘你的老本行,這催眠沒副作用吧,萬一他醒來還記得你對他做的事,把它告訴我哥該怎麼辦?」

「催眠能選擇性地抽掉一部分記憶,也能製造虛假的部分,你是在為我擔心么?」妖之專心致志地望著前方,嘴角勾著笑。

行之若埋頭想了一下,很誠懇的搖著頭,沉思著說,「我在揣摩你幫我恢複的記憶是不是也被『好心』的抽掉了幾成,或是……」她眯眼笑著望著他,輕輕補充,「也像可憐的司機一樣,被你填補加進了一些虛假的玩意兒。」

妖之笑得很痛快,碧眸里滿是讚許,他騰出一隻手握緊她的並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摩挲著說,「小時候做的那些荒唐事兒都想起來了?還是這個樣子的你最有趣可愛,你的記憶雖然殘缺卻是真實的,就算我想造假……被祈秀明這麼一折騰,也沒時間。」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緩緩開了口,「其實讓你潛意識把我做未婚夫,應該是一件極有趣的事。」

這個人……真是……

行之若抽了被他緊握的手,側頭望著窗外,許久才輕聲說,「為什麼不讓我記起所有的事?」

妖之不語。

「我想知道四年前發生了什麼。」

「這……對你並沒有好處。」

「可是也沒有壞處不是么。」

車子陡然停了,妖之一臉肅然,握著方向盤,騰著手捏著她的下巴,碧眸的顏色漸漸深沉,情緒極不穩,「有,最大的壞處就是你不會像現在這麼笑得開心了。現在的你挺好……」

他補了一句,「起碼還能笑。」

真是奇怪的人……

行之若身子一震,撇開頭不望他,轉而望向窗外飛馳的景緻。

妖之以治療的名義帶著行之若出城堡,其實也是為了讓她散心。

可是如今這麼一折騰,兩人都沒了興緻了,於是便早早地回了城堡。

客廳里,偌大的沙發上胡亂擺著行之天的外套,但卻沒看到他的人影兒,他這麼早下班倒是前所未有的事。

妖之恍然大悟的笑著,無聲的勾唇,那一張一合的嘴型分明是在說,「看來你哥不放心你,趕早下班回來守著咱倆。」

哼……

行之若沒好氣地哼唧了一聲,瞪了妖之一眼,轉身對著忙碌的陳嬸喚道,「幫我準備溫水,我要洗澡。」

「是,小姐。」

妖之一聽,碧瞳里更是深沉波濤洶湧,勾著唇似非似笑,神情這叫一個妖孽,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礙眼和不懷好意。

行之若身子一陣發汗,不理會那背後刺骨子裡的眼神,脫了絨鞋,赤著腳進了浴室。

熱氣瀰漫。

鏡子被霧氣繞著,人影兒也看不大清楚。

擼著袖子,行之若垂著頭仔細察看手肘上的肌膚,果真是髒兮兮的。

想著那會兒在單間被妖之壓在壁上,又莫名其妙地滾著地,爬了起來,身上被蹭得灰兒……臟死了……

陳嬸每次都喜歡把水開得很大,白茫茫的熱氣,撲面而來,看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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