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齊之末路(上)

天邊烏雲滾滾看不見來路也看不見去路。

只有一片血腥。

百萬兵馬的碰撞,天為之傾,地為之斜,血紅漫天,喊殺聲驚天動地,誰處都可見殺戮,到處都可見屍體,萬馬奔騰而過,鐵騎呼嘯而來,整個百里平原上,不見天日,只見殺戮。

時間在鮮血中溜走,在廝殺中星斗變換。

「陛下,楚軍以十萬兵馬直擊我右翼先鋒……」

「陛下,齊軍以二十萬人馬抄我方後路,欲斷糧草……」

「陛下,楚王率十五萬兵馬偷襲中軍……」

「陛下……」

此起彼伏的報告聲在中軍帳響起,獨孤絕背負雙手站與中軍帳內掛著的楚國地圖前,面無表情,一絲情緒波動也沒有。

一旁的獨孤行手指點著地圖上的百里平原,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一邊朝傳令兵點了點頭,揮手退了出去。

「楚刑天以兩路包抄,斷我方之後路,偷襲我之中軍。」一邊手指快速的在地圖上推動,在他們秦國所佔據的方向周圍划過,伴隨著獨孤行冷靜的聲音,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圈,而這個圈中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以六十五萬圍剿我們百萬雄師,好一個劍走偏鋒。」一指定在地圖上,獨孤行重重的敲了一下沉聲道。

「不是六十五萬,是四十五萬,還有二十萬埋伏在他之中軍。」獨孤絕看著獨孤行的手指指向,冷冷的道。話音落下,獨孤絕和獨孤行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齊齊閃過一絲冷血,沒有就目前的狀況展開討論,該布置的他們已經早就布置好了。

「那該如何。」轉過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獨孤行揚眉看著獨孤絕道:「我們這邊如此正面碰撞,遲早會被楚刑天瞧破其中奧妙,要知道我們目前的兵馬力量並不佔據優勢,要是被楚刑天探到我們的真實勢力,這仗就越發的艱難了。」獨孤絕聽著獨孤行的話,抬頭望了眼天外的烏雲,沉聲道:「應該就在這一兩天了。」獨孤行聽言點了點頭,雙眸中嗜血之色一閃:「楚刑天,本王要你血債血還。」夾雜著怨怒的聲音在中軍帳中回蕩,不比外間的寒雪稍遜。

「血洗峻城,楚國皇旗,一個不留。」蕭殺的聲音響起,獨孤絕沒有忘記當日獨孤行傳位與他時候的凄慘和悲壯,敢殺他的大哥,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是勢在必得。

寒風料峭,這天還是那麼的冷,或者說更冷了。血茫大地,悲壯山河。

「陛下,敵軍夜襲我東面大營,我軍損失慘重……」

「陛下,我軍攻破秦軍左翼先鋒……」

「陛下……」

楚國軍帳中,楚刑天面無表情的著著眼前的軍事分布圖,眉頭緊緊的皺著,看起來臉色很嚇人。邊上進來報告的將官,不由心都微微提了起來,目前為止雙方發生了激烈的拚鬥,他們和秦國的損失都不少,按理說還是一個平手,秦國並沒有佔據什麼便宜,為何他們陛下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黃泉鐵衛中碩果僅存的鐵豹見楚刑天如此,揮手退下了報備的將官,看著一臉冰冷的楚刑天道:「陛下,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

楚刑天聽言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一瞬間後,沉聲道:「獨孤絕幾處兵馬加起來恐有百萬之師,但是幾天交鋒下來,他的精銳我們都對了一仗,這不是百萬之師的力量,不是。」

斬釘截鐵的話在楚軍的中軍帳飄蕩泛著寒氣。鐵豹聞言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他也是如此認為,戰場已經排開,幾日交鋒下來,獨孤絕只出動了六七十萬兵馬左右的力量,便沒有其他的異動,已經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若獨孤絕還藏著捏著幾十萬左右的兵馬,如果要用來偷襲,那隻能說是傻瓜才會那麼做,而獨孤絕不是傻瓜,那麼這還沒有動彈的三十萬兵馬,在做什麼?獨孤絕在想什麼?心頭靈光一閃,鐵豹臉上一下變色,唰的一聲站起來,駭然的看著楚刑天。

楚刑天一臉冰冷,眼光如刀,兩人對視了一眼。

「那三十萬兵馬另有出處。」同口一聲,簡短的一句話幾乎如一道驚雷在楚刑天和鐵豹耳邊炸響,炸的兩人一個不穩。

「媽的獨孤絕帶領的兵馬是假的。」鐵豹身體一個搖晃,臉上幾無血色。

當日獨孤絕帶著從齊國而來的三十多萬兵馬,與墨雨等人匯合,那路上的塵煙滾滾馬蹄斑斑,一眼望去真真實實的三十多萬的兵馬,難道是假的?

「那真的在什麼地方?」蒼白著臉,鐵豹滿臉焦急的道。

齊國境內肯定不會?而人馬又沒有在楚國境內,從齊國過來也就那麼一兩條路,都沒有風聲,這三十萬兵馬飛天了不成?

「這就是目前最重要的。」

「陛下,峻城急報。」冷峻的話還沒落地,帳外一聲稟報聲響起,來人急沖沖闖進來,居然沒有等楚刑天宣,若不是敵國刺殺人員那肯定就是有巨大的消息。

楚刑天和鐵豹齊齊心裡一凜。

一把奪過來人手中的飛鴿傳書,楚刑天一眼掃之,宛如冰塊凍結一般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縫,一瞬間臉黑如墨,呼吸都沉重起來。鐵豹一眼見之,立馬移過身形,探頭朝楚刑天手中的飛鴿傳書看去。

風城湧現大隊秦國兵馬,恐三十萬上下,以韓國上將軍丁飛情和一男子為首,兵發峻城。

一眼看見飛鴿傳書的內容,鐵豹的身子微微一搖晃,幾乎要站不穩。他們剛剛才看出端倪,這方已經兵臨城下,風城,乃靠近楚國東邊的海岸,那裡根本沒有土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汪洋大海這丁飛情是從什麼地方飛入風城的?那完全是楚國的後方,是楚國腹地中的腹地。現在楚國所有的兵馬都在百里平原上,齊之謙也駐守在洛城,全部卡在楚國面對秦國的要道上,此時後方根本沒有任何的兵馬,丁飛情三十萬大軍從背後攻來,這難怪戰場一直沒看見丁飛情和聖天域,原來他們?

一個寒戰,鐵豹幾乎不敢在想。

「獨孤絕。」五指緊握成拳,楚刑天一身殺氣幾可通天。

「來人傳令下去……」

一連串的命令在滾滾殺氣中,朝著楚國的後方就飛了出去,伴隨著寒慄的冬風,直上青雲。

此時,楚國的正東方,丁飛情和聖天域指揮著三十萬兵馬,從風城的海岸邊棄船登岸,如一隻犀利的箭在飛速的朝著楚國的心臟射來,他們才是獨孤絕的殺手鐧,才是獨孤絕的奇兵。

秦國地處內地兵士多不會水,更加不要說什麼乘船出海打仗,或許撿個角度來說,七國也都不會什麼出海打仗,包括就在海邊的齊國和楚國,他們的戰船隻是在內陸的大河裡遊盪一下,哪裡會想著船不僅能在河中戰,更加能夠在海上戰。但是南域的士兵則不同,他們中間那條九曲龍河簡直就是海水的另一個翻版,雖然不夠大卻絕對夠洶湧,他們要過之原來的聖女勢力,或者南域王勢力,都需要乘船,那坐起船來幾乎如履平地,控船,掌舵,之能力比之七國實在傑出大多。

獨孤絕根據南域士兵的特性,在取下齊國,感覺到以後攻破楚國有莫大的障礙的時候,鋌而走險的決定從齊國海岸邊線走海路直逼楚國邊界。沒有人用過以戰船順著海邊朝別國進發,那就他來用,要想稱霸天下,只能險中求勝,若能成功,楚國滅亡不遠亦。獨孤絕的想法相當的大膽,幾乎完全顛覆了此時七國千百年來的傳統作戰模式,勝則稱霸天下,敗則全軍覆沒,甚至可以影響到內陸的戰局,簡直就是火中取栗。但是卻贏得了聖天域的高度支持,由記當日聖天域聽言後只說了一句話:「勝者為王,不是沒有理由的你這一論,我之不如也。」

行事隨心所欲能力卻比天高的聖天域,一句我之不如,已經對以海渡之為戰之想法,認定其意義非凡也。

因此下在聖天域的大力贊成下,丁飛情自告奮勇帶路,因為她畢竟生活在齊國多年,比較熟悉齊楚的海岸邊界,而在她自告奮勇的同時,也抓了聖天域為壯丁,既然讚揚就要出力,何況聖天域這些人掌舵,控船的手段實在太高。

而就在這樣的初次靠著海岸邊航行中,跌跌撞撞的居然真叫丁飛情和聖天域摸到了楚國的風城。

此殺手鐧一出,楚國危以。

寒風卷地,天際蒼雲滾滾。

烏雲在天空中堆積著,翻滾著,醞釀著多變的猶如萬花筒,那抹厚重這麼多日都沒有散去,而且越發的蘊藏的深起來,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幾乎滴的下水來。

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寒風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猶如鬼哭的聲音,那般的寒慄,好似刀子在天空中亂串,冷利交加。

「太子殿下,怎麼辦?」看著手中楚刑天傳來的飛鴿傳書,呈里上將軍沉聲問道。齊之謙右手緩緩的轉動著手中的兩粒石子,眉間微微皺了一瞬間,冷光一閃,冷冷的道:「提早結束這邊的征戰,回守峻城之後的如關。」

呈里一聽立刻弓身應了一聲是,快速的退下,他們現在都清楚,若是楚國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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