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韓國女王

大火從入夜時分一直肆虐到黎明時候,金光從天際緩緩的醞釀了出來,破開層層的霧氣,灑下,那縷縷金線在白色的淡霧中,穿透開來,隱隱約約又帶著點金光閃閃,萬千流光,徇麗無比。

滾滾白煙在這金色的流光中升騰起來,火勢滅了,只剩下那厚重的白煙塵囂直上,瀰漫在整個韓國都城遠城上空,把這黎明時候渲染的更加朦朦朧朧了。

韓王宮一片整潔,白玉無瑕,好似昨晚的殺戮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血色從台階上,從地面上全部清洗了去,只剩下冰冷的白玉地面,在清晨的金光下,泛著冰冷的亮光。鐵甲精銳從宮門口一直羅列到王宮正殿,兵器出鞘,鐵甲赫赫。

晨鐘暮鼓,厚重的鐘聲在韓王宮的上空排徊著,宛若往日一般無二,這是官召所有朝臣上朝議政的鐘聲,只是在今天,這清亮厚重的鐘聲,浮透出一股冰冷,一股濃重的肅殺和嚴肅。

各色朝服的文武官員,小跑步的步入王宮正殿,稀稀落落的站立在各自平日站立的位置上,垂首靜聲小心的羅列著。

沒有人過問那空著的位置上的人到哪裡去了,沒有人交談,甚至連眼色都沒有對一下,昨晚的大火,那遠城裡即使他們隔著大門也能看見的大火和傳來的喊殺聲,沒有人認為那只是一場遊戲,那是清理,那是朝政上那位陛下在血洗背叛他的人,為官這麼多年,他們哪一個不是明白人。今日他們還能夠站在這裡,沒有在昨夜的走水中消失於人世,那麼今日誰是勝利者,已經毋庸置疑了,幸好,他們站對了位置,幸好,他們還能活到現在。

靜寂無聲的王宮正殿里,一地鴉雀無聲。

高高的王位上,上官凌天一身金黃的龍袍,面色冷酷的坐在其上,身旁雲輕抱著睜著大眼晴,看著眼前的一切不驚不怕,反而笑眯眯,一雙眼睛咕嚕嚕轉的小女兒,坐在王座左首高高的台階上,第二台階上。

那裡,原本沒有位置,而今日,多了一個。

而他們的面前大殿正中,匍匐著一個人,一個渾身顫抖,披頭散髮,身上還穿著龍袍,卻已經沾滿了血污,狼狽不堪的上官寅,蒼白的臉上只剩下驚恐,血紅的眼中只有絕望,爬在地上幾乎委頓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上官凌天沒有說話,抱著女兒逗弄的雲輕也沒有說話,大殿中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塔塔塔塔。」鐵蹄塔塔奔襲而來的聲音,打破了韓王宮的寂靜,在清晨的金光中注入鐵血的活力。

一馬當先,獨孤絕一身血氣,縱馬從王宮外賓士而入,身後鐵騎縱橫,從王宮幾個方向同時進入韓王宮,而跟在鐵騎們的身後,則是捆綁的一串一串的,滿身血污的男男女女被拖著狼狽不堪的跟隨在後面,血色從他們身上落下,熏染在白玉地面上。

來了,蹄聲遠遠的傳來,上官凌天和雲輕同時一抬頭,面上閃過一絲喜色,獨孤絕來了。

「秦王駕到。」一聲接一聲的稟報聲從遠及近而來,快捷而充滿了敬畏。

黑紅色的披風獵獵飛舞,獨孤絕一身鐵血的步入大殿。

「秦王。」大殿上的眾臣見獨孤絕居然率領著言上將軍的人馬走了進來,冷靜的臉上閃過驚訝,了解,恍然等種種情緒,他們陛下平亂,居然背後依靠的人是秦王,不由一時間面面相覷後禮讚道。獨孤絕點了點頭,步伐也不停歇,直接朝上官凌天走來。

「坐。」上官凌天見此面上一閃而過笑容,對獨孤絕也不客氣,直接點頭示意道。獨孤絕也不做聲,袖袍一揮,坐上了上官凌天右手邊與雲輕並排的大椅,高高居與眾臣之上。

大殿中的眾臣見此,各自對視一眼,眼中都藏著太多的驚訝,秦王后高坐與上,他們已經很驚訝了,此時秦王居然也坐上那樣的位置,既不是主人位,也不是客人位,那般位置通常情況下是太子,或者監國才能高坐,這……

「啟稟陛下,此次參與大皇子上官寅弒君奪位的叛臣,已經一一擒獲,大皇子生母塵妃自盡,太子妃賜死,朱丞相一門金部誅殺,東郡王府一門七百六十口,死三百一,擒拿四百五十口,九城禁衛軍統領三族格殺,御林軍統領凌遲,一門全滅,七公主死於大火,其一門全數被滅。」

恭敬嚴肅的稟報聲,在偌大的大殿中響起,擲地有聲。

大殿中的眾臣聽著耳邊的彙報,臉上都微微抽筋,不是一門全滅,就是三族格殺,好狠卻又好厲害的手段,一個晚上全部剷除所有叛臣,這要何等的勢力,對局勢何等的熟悉,才能做的如此乾淨徹底。

想到這大殿中的所剩下來的大臣,無不輕輕倒吸一口氣,秦王居然對韓國的內政如此熟悉,那他們韓國……

而那匍匐在大殿地面的上官寅,每聽一句稟報聲就抖擻一下,早就已經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上,此時臉黃如紙,除了驚恐已經再無其他的表情。

「九城禁衛軍全軍三萬兵士,被圍困於東城。」

「四萬御林軍被壓制在皇宮外,死傷……」

「一切全部在掌握當中。」嚴肅的稟報聲最後一句,讓上官凌天陰沉的臉上微微好看了一點,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虎目一掃大殿中的眾臣,沉聲道:「愛卿們可有話說?」

底下的幾十位大臣聽言,左右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道:「臣等無話可說,陛下英明。」

上官凌天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冰冷的目光掃視著西方縮成一團的大兒子,雙目中閃過絕對的殺氣和冰冷,沉聲喝道:「忤逆犯上,弒父奪位,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罪當……」

「凌遲處死。」上官凌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進殿來一直沒說話的獨孤絕,突然冷冷的出聲道。

底下大臣們一聽,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古往今來皇家奪位之爭敗下的那一方無不是毒酒賜死,凌遲,這未免……頓時隆然和皺眉的抬頭看向一臉面無表情的獨孤絕,就算他們陛下仰仗了他來處決一切,但是這裡是韓國,不是秦國,什麼時候輪到秦王來發表命令。

「秦王所言甚是,凌遲處死,拉下去。」上官凌天看了一眼獨孤絕,緩緩接過話來,他明白,獨孤絕這是要立威了,罷了罷了,反正韓國已經都給了他,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何況他那兒子死有餘辜。

古往今來,敗下之國,完全是被吞併,不會允許有自主的權力朝政,只會被拆開蠶食,那樣的吞併是完全滅掉皇族,完全毀滅一切能夠在死灰復燃的苗芽,那是完全的血洗。

上官凌天明白韓國抵撫不了秦國,遲早是被吞併的份,所以,乾脆點當嫁妝送了出去,至少還能保一個相對完整,至少上官皇家一個不會死,至少他的滿朝文武,韓國百姓,不會受太多的荼毒,獨孤絕在鐵血,在嚴酷,有他家的雲輕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韓國也要落個全屍,只不過獨孤絕多勞點神而已。

獨孤絕見上官凌天看了他一眼,不由斜眼也看了上官凌天一眼,上官凌天打什麼主意他明白的緊,不過雲輕的家人,他費點心思就費點心思,怎麼也要好好收了韓國,拆開動了筋脈,卻不傷他們肉,有點冒火。

微微揮了揮手,殿外的侍衛立刻闖了進來。

「父王父王,饒……饒……」

一聽是凌遲,上官寅骨頭都軟了,想喊上官凌天饒命,卻喊都喊不出來,他那樣的作為,如何能夠饒恕,幾個踉蹌間,已經被邊上的侍衛快速的拖了下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輕,看見上官寅如此摸樣,微微搖了搖頭,卻沒有一點不忍,如此禽獸不如的人,她對他沒有一點憐憫之心。不明了高高在上的兩個人的眼神交流,底下的朝臣們一聽則齊齊都驚詫了起來,看著獨孤絕和上官凌天半響說不出話來。

「秦王陛下,今日我們陛下得秦王大力協助,力挽狂斕,這份恩情我們定然不會忘記,秦國和韓國一定會成為友好之邦,相信我們陛下也是這種想法。」立於武將第一位的言上將軍咳嗽了一聲,一臉慎重。

「現在諸事已了,後續的事情我們已經可以處理,還請秦王陛下歸還我們韓國兵符,這畢竟是我們韓國的事情,秦王陛下勞累這麼久,也該多多休息休息,老臣先叩謝過秦王陛下了。」說罷,言上將軍對著獨孤絕深深的一拜。

「多謝秦王陛下。」朝中眾臣見此,立刻尾隨其上,齊齊朝獨孤絕躬身拜下去。

獨孤絕見此眉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話說的客氣,不過裡面扣著個他始終是外人的意思,這是要他靠邊站呢,不由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凌天一眼。

坐在一旁的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笑,抱著女兒坐在旁邊也不說話。

上官凌天見滿朝文武如此,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起身上前一步走到雲輕的身邊,拉起雲輕,笑容滿面的看著下方驚訝的朝臣們道:「今日寡人與眾卿家分享一絕對的好消息,雲輕寡人和雪王妃的親身女兒。」說罷,滿臉笑容的擁抱住雲輕,在雲輕額頭上親吻了一記。邊上的獨孤絕頓時眉眼一沉瞪了上官凌天后背一眼。

「這……」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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