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怪異品種

夜越來越深,一輪明月掛在半空中,清清淡淡的光芒籠罩在大地上,釀出一地朦朧。

忽高忽低的叫聲在帳蓬內壓抑的響起,帳篷外的一眾人們心也隨著,聲音拔高低下,沒個停歇之時。

快四個時辰了。帳蓬內丁飛情手背上絲絲鮮血緩緩的流下,整個手已經烏青,卻彷彿一點知覺都沒有,仍由雲輕緊緊的握著,此時滿臉焦急的連聲喊道:「鈐鐺,鈴鐺。」

眼前雲輕的臉上早一絲血色也無,整個蒼白的嚇人,雙唇早已經咬得鮮血淋漓,一片烏紫,渾身上下好似從水裡撈起來的一般,幾乎擰的出水,晶瑩的汗水從雲輕的額頭上快速的流下,幾乎好似身在雨中,而此時,雲輕雙眼微閉,氣若遊絲,好似昏了過去。

「不行,不能讓小姐昏過去。」邊上幫忙的伊水,由於底下有幾個弟妹,多少知道一些婦人產子時候的禁忌,當下狠狠的掐在雲輕的人中上,輕輕的拍打著雲輕的臉。

丁飛情看著雲輕的人中被掐的烏青一片不由整個眼都紅了,緊緊的咬住銀牙,怎麼會如此辛苦。

「將軍,不好,陛下力氣幾乎用盡了,這孩子卻卡在宮口出不來,這……」

一直不斷壓著雲輕腹部的一老婦,此時滿頭大汗的低聲急道。孩子太大,折騰了四個時辰卻只出來了一點,而且還只是臀部,這胎位不正啊,一個穩婆對視了一眼額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難產,他們的陛下是難產。

「你們是穩婆,快想辦法,若是陛下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抵命。」飛情一聽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在難看,滿身殺氣稟射而出,此時不呼雲輕的小名,卻是拿陛下的聲威了。

人蔘也用上了,各種姿勢也做了,她是個女孩家哪裡還有什麼辦法。也是破天荒頭一遭遇上。

三個穩婆一聽不由嚇的一個哆嗦,對視了一眼。

「嗯,」輕輕的哼了一聲,伊水掐了半天人中,才換來雲輕的微微哼,甚至連眼都沒有力氣睜開。

「小姐,不能昏,快用力,孩子出不來,你必須快點用力否則,」說到這,伊水一話卡在喉嚨里,卻哽咽著說不下去了,若是這樣子繼續的話,孩子大人都不能活啊。

「快啊,還愣著做什麼?」丁飛情一聽瞪著一個穩婆的眼幾乎要噴血來。

三個穩婆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婦人,沉吟了一瞬間,咬牙戰戰兢兢的道:「將軍,陛下是難產我們辦法也用盡了,將軍,恕婦人死罪,孩子和陛下,這等情況下,只能,只能保住一個了。」

說罷,碰的一聲跪了下來,全身顫抖不已,身旁的兩個穩婆見此也跟著跪了下來,滿臉驚恐。胎位不正,陛下力氣用盡,這樣子拖下去,兩個人都沒有活理,若是快點決斷也許還能保住大人的命,若是在拖下去,她們也無能為力了。

丁飛情一聽猶如一盆冰水從頭頂上轟的倒了下來,冷的她打了一個寒顫,只能保一個,怎麼會只能保一個?雲輕對這孩子有多寶貝,她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現在卻要捨棄,雲輕若知,一個激靈,飛情幾乎不敢往下想下去。

「將軍,快做決斷,時間不等人,在這麼下去……」年老的穩婆戰戰兢就的開口道,沒多少時間了。

回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帳蓬,那外面有等的正著急的獨孤絕,若是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丁飛情甚至不用多想,她明白的,獨孤絕絕對一點猶豫都不會有,他會選擇雲輕的,孩子沒有了可以再有,雲輕若是沒了……

「保大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丁飛情壓低了聲音沉聲道。孩子們對不起,保不住你們。

「不……我要……生下……來……」丁飛情的話音才落,微閉著眼的雲輕,突然極輕極輕的道,伴隨著這一句,睜開的雙眸,已經失去了神采,但是堅定的不能動搖。

「鈴鐺,你……」丁飛情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雲輕對上丁飛情的,極緩極緩的搖了搖頭。

「小姐,你這是何苦,太危險了,孩子以後你們還會有的。」伊水此跪蹲在為雲輕臨時搭建的床邊,緊緊咬著牙齒,眼中的淚水划過面頰,滴落在雲輕的另一隻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沒有回答伊水和丁飛情的話,轉眼看著前方三個穩婆極輕聲的道:「幫我生下他們,我還有力氣,我能行的。」一氣說完,雲輕就欲撐起身子,再來一遍先前做過的姿勢。她不捨得,孩子是她的,她不捨得,她怎麼能殺了他們,而且她知道獨孤絕有多喜歡這個孩子的,雖然獨孤絕沒有怎麼說,但是她明白,這兩個兒子,他們會珍若性命來愛的,怎麼能捨棄,怎麼能放棄他們,如果放棄了,會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傷的,這是她生命的延續啊,放棄了他們,不是等於放棄了她自己。微微撐起一點身子,雲輕手腕一軟復又躺了下去,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四個多時辰的巨疼,她真的耗費了所有的能量。

紅了雙眼,丁飛情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雲輕身子為什麼會這麼弱,不全都是因為懷孕時期經歷了太多,雖然都是有驚無險,但是卻對雲輕的身體有太多的傷害,這些傷害潛伏到今日,完全爆發了出來,本來絕對可以繼續支掙下去的雲輕,此時虛弱的身體卻是撐不下去了。

「幫我。」輕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響起,那雙眼眸中滿是懇求和堅定。

「聽見沒有。」

丁飛情高高的揚起了頭,死死忍住眼中的淚水,這個鈴鐺這是為了什麼啊。

三個穩婆聽言對視一眼,齊齊搖了搖頭,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老身有個土辦法,是民間新婦難產的時候用的,雖有效果,但是卻相當危險。」

「用。」話還沒說完,雲輕已經斬釘截鐵的扔出了一個字。

「快去。」丁飛情見雲輕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卻如此堅持,不由仰頭吸了好幾口氣。

「不要給絕說。」不知道是什麼土辦法但是應該好不到那裡,雲輕雖然早疼的沒了力氣,神智卻還是清楚,此時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丁飛情見雲輕這個時候,還把獨孤絕念在心裡,怕他知道會痛心,不由緊握的拳頭中指甲更加深的刺入手掌中,很快血跡蜿蜒而下,卻不抵心中的痛惜。重重的點了點頭,丁飛情沒有在說一句話,她們說話都說的很小聲,加上還伴隨著盆,桶等撞擊,替換,水聲就算獨孤絕等人本事了得,恐怕也是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的。

年老的穩婆見此,不及洗手快步就朝帳篷外走去。

「怎麼樣?怎麼樣?雲輕怎麼樣了?」一出帳蓬,等候在外面的獨孤絕一下就沖了上來,連聲問道,身邊的暮靄飛林等也齊齊圍堵了過來。

「沒什麼事情,一切順利,我只是需要一點工具。」穩婆竭力堆積上笑臉,朝獨孤絕回覆了一句,便扭頭朝邊上等候的侍衛交代了一兩句。獨孤絕早先就聽見裡面沒什麼動靜了,以為雲輕好點了,此時聽這穩婆,如此樣說不由一顆心更加定了點,當下連連的點頭,快速道:「一定要母子平安,不能出任何的問題,聽見沒有?」

「那是當然。」穩婆強笑著應了一聲。跟在獨孤絕身後的飛林和暮靄聽言也都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一群大老爺們,都是沒經過人事的,哪裡知道其中的隱晦,此時紛紛定下心來。

若是這等時候有個成過親的男子在這裡,那麼也計就會發現,裡面的安靜並不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一頭駿馬被拉進了帳篷,幾個穩婆聯手,把雲輕放在了馬上,面朝黃背朝天,雲輕挺著個大肚子,趴在了馬背上。

年老的穩婆拉著馬韁緩緩的在偌大的帳蓬中一圈一圈的兜著圈子,另人在側面抓住雲輕的手,跟著行走,駿馬一晃一晃的走動,連帶著趴在它上的雲輕也被一下一下的抖動著。

肚子上部胸口部位壓在馬背上,腹部則是低垂在一邊,駿馬每一走,就引起一絲抖動,給雲輕肚腹傳來一絲壓迫,那力量在朝下擠壓著肚腹中的胎兒,比之躺在床上讓穩婆擠壓,越發的有力。血,順著腿腳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黃土地面,緩緩的滲透了去,在昏暗的燈火下變的黑暗,變的深沉。

一圈一圈的走動著,走上兩圈就放開雲輕,讓她喘一口氣按按肚腹在走。

昏暗的燈火在帳蓬中跳動著,陰暗而沉冷。

靠在帳篷邊站立的丁飛情,緊緊的咬著拳頭,她害帕,若是她不咬著,一定會叫出聲來,雙眼早已經血紅,晶瑩的淚珠從面頰上快速的划過,滴落塵埃,心疼,幾乎要讓她窒息。

「宮口擴開了一點,露出半個身體了,快,繼續。」另一個穩婆一直在雲輕身後關注著動靜,此時見這民間的土辦法真的有效,不由雙眼一亮,喜的道。

這土法子上不了檯面,也就是一些偏遠地方,實在是貧窮的請不了穩婆,遇上難產的時候自己想出來的法子,這根本就是要人命的方法,顧不上大人,只管小孩了。今日被雲輕的堅持和境況逼的沒有辦法,才想起這民間的土法子,就死馬當活馬醫,幾個穩婆也是拼了命了,若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