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蹤

潔白的玉階,黝黑的大洞,在這明月的照耀下彷彿一張吃人的大口,萬分詭異的羅列在一片白色之中,彷彿要吞噬天地,充滿了陰森。聖天域嘴角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袖袍一揮,抬腳就朝階梯下走去,一襲白袍在月夜黑暗中分外顯眼。

身後聖女宮九宮鎮守,一言不發,跟隨而下,朝著那黑洞中走去。

一個精美之極的地下宮殿。

走廊層層疊疊,蜿蜒而下,精美的婆娑雙樹壁畫,巧奪天工的雕刻裝飾,湖泊,碧草,村屋山石,錯落有致的羅列於其上,似真又似假,似假又似真,不知道從哪裡滲透出來的月光照射在這地下宮殿中,一地銀色的光芒,點點湖水碧波粼粼清幽之極在這月夜下,好似人間仙境。聖天域緩緩走過碧湖上的白玉橋,看著白玉橋上的點點烏黑的血跡,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亮了。

白玉橋前是一金碧輝惶的宮殿,絲毫不比聖女王宮差上一點半點,精巧之處甚至比聖女王宮還要纖巧,金色鑲嵌於上,月光照射在宮殿的頭頂上,金色輝映著月色在湖水的映襯下,好似周身籠罩著一層簿薄的白霧,飄渺而神聖之極。

宮門半遮半掩的打開著,燈火從琉璃窗戶中透出來,一地橘紅。聖天域緩步走上前,袖袍一揮,半掩的宮門在他的掌風中沉悶的大打開來,露出殿內的景象。

只見燈火通明的宮殿中矗立著九根盤龍大柱子,九種顏色,九種制材分別是金銀,白玉紅亞琉璃,翡翠,瑪瑙,珍珠,婆娑雙樹的村干,九根大柱在橘紅的燈火下,揮發著璀璨的光芒,幾乎讓人眼花繚亂。如此奢侈的能夠以如此珍品鑄造,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柱,這等財力恐怕也只有在南域這方勢力上,稱雄成百上千年的聖宗了。九根大柱前同樣是九把一系列的椅子,此時上面坐著四個人,空去了銀,白玉,珍珠,翡翠,瑪瑙,等五把椅子。

而在這九把椅子的最前方,整個宮殿高高的台階上,一用一整塊純凈無暇的水晶鑄造的椅子上,此時,一鬍子雪白的老人盤膝坐在上面,微微閉著眼,容顏憔悴,好似沒有看見聖天域進來一般。

宮殿中,一片寂靜在這本就無聲的地方,靜的幾乎聽的見呼吸的聲音。

「聖主,好久不見。」聖天域臉上依日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緩步跨進宮殿,看著高高坐與其上的白髮老人,淡聲道。

「聖天域,你終於來了。」嘶啞的聲音響起,那白髮老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一身纖塵不染的聖天域沉聲道,只見其眼中一片狂怒之色,夾雜著無法言喻的殺氣,致使本來慈眉善目好比神仙的臉容,萬分猙獰起來。

「事物繁忙,現在才能抽的出時間,來見聖主及幾位護法最後一面,聖主不會怪罪吧?」輕輕淡淡的一笑,聖天域對上那聖主燃燒著絕對怒火的雙眼道。

「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賣國賊,你……」

「那又怎麼樣,金護法?」聖天域掃了一眼那坐在第一張椅子上的金護法,見其滿臉鐵青,嘴角還流著血,面上一層死灰之色,冷淡的反問道。

「你……」

婆娑雙樹上的護法一聽聖天域此言,一氣沖喉滿臉狂怒,一躍而起一掌就朝聖天域擊來。

身還在半空,用古箏的宮三指尖在古箏上一划,一道音刃朝著婆娑雙樹的護法射出。

頃刻間,血色迸裂,那婆娑雙樹的護法咽喉處一片血光稟射而出,整個人直直從半空中掉下來,臉色一瞬間紅的幾乎要滴血,雙眼圓睜瞪著聖天域,手指直直的指著聖天城的方向滿心滿口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血瀰漫在黑玉石的大廳,婆娑雙樹的護法至死也狠狠瞪著聖天域。聖天域好似無所覺一般淡淡的掃了一眼死了的婆娑雙樹護法,淡笑著道:「九護法,今日怎麼連老三的一招都接不住。」

「聖天域。」那高高在上的聖主聽言,一聲大吼,雙目瞬間血紅一片,咬牙切齒的看著聖天域道:「我聖宗待你不薄,權力地位什麼沒有給你,本主一身武藝更是傾囊以授,你有今天,全是聖宗的功勞,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你……」

話到這裡,那聖主已經氣的臉色鐵青之極。聖天域聽言嘴角的笑容緩緩的隱沒了下去,神色冷漠之極的看著眼前面色鐵青的聖主,冷冷的道:「我有說過我需要這些?」

「不知好歹。」紅玉大椅上的護法聽言,氣的一口鮮血噴出,身體軟倒在紅玉大椅上,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聖天域罵道。

「各位還有什麼要說?我不想聽你們廢話了。」聖天域眉眼中全是一片從來沒有的冷漠,整個人幾乎如罩了一層寒冰,冷的嚇人。

一音還沒落,聖天城突然冷笑一聲,搖搖手指道:「錯了錯了,我糊塗了,何必還同你們有什麼話,反正說了我也不會聽,那還不如不說的好,不是?」說罷,冰冷的眼掃過大殿中還活著的四個人,眼中閃過的前所未有的無情。

「聖天域,你好,好,如此狼子野心我們居然不知,養虎為患,今日方悔之晚矣,聖天域,你給我聽著,我琉璃變兔也不會放過你。」那斜靠在琉璃大椅上的琉璃護法,咬牙切齒扔下這幾個字後,反手一掌擊打在他自己的天靈蓋上,血色迸裂人軟倒與地。

「好啊,我等你。」聖天域冷冷的掃了一眼自絕的琉璃護法。

「聖主,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已動手?」一眼掃過琉璃護法,聖天域根本沒放在心上,轉頭冷漠的看著高高在上的聖主。聖主見聖天域咄咄逼人,完全沒有迴轉的餘地,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聲色俱厲的道:「我聖宗稱雄南域千年,今日毀在我手,我有何面目面見歷代先祖,先祖啊,請你們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毀了我們千年的傳承,就是他,此仇我們一定要報一定要。」

話音落下,聖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卻是自絕筋脈而死了。

「此仇,我們一定要報。」金護法和紅玉護法異口同聲的高喊一聲,雙眼瞬間圓睜,就此不動了。精美絕倫的宮殿里,回蕩著悲切憎恨之極的怒吼,在這靜寂的夜裡,遠遠傳了出去,好似鬼哭狼嚎!聖天域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聖主及幾大護法完金絕與此地,從此聖宗在無後人,從今天起稱雄南域千年之久的聖宗是真的絕了。

看著遍地的鮮血,聖天域沒有說話,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宮一等人也沒有說話,一地靜默。

半響聖天域緩緩跪下,對著高高在上的聖主叩了一個頭身後,宮一等人一片淡漠的臉上,此時也閃過一絲波動,跟著跪下。

「我等著你們。」一地靜寂中,聖天域緩慢的站起,平靜之極的扔下這句話。

「聖子?」宮八見此沉聲喊了一聲。

「不要在稱呼我聖子,從此以後沒這個稱號了。」聖天域揮了揮手,面上洋溢起一絲微笑,那抹微笑很淡,很飄渺,卻不在若他往日那般笑的高深莫測,神聖而高貴,帶著點凡人該有的情緒,該有的溫度,好似解脫開什麼似的,一身輕鬆了。

宮一等人對視一眼,眼中也都泛起一絲笑意道:「少爺。」聖天域聽言點了點頭道:「去做事吧。」

宮五和宮三聽言對視一眼,見聖天域臉色柔和,但是那眼神卻很堅持,知道聖天域這心是定下了,不會再波動,當下點點頭,幾人沒有在說話,轉身就潮四面八方而去。

這地下宮殿此時已經沒有人了,所有聖宗的人和正培養的後代,要不死在與南域王的對戰中要不死在他們的黑手中,要不死在獨孤絕手中,強大到他們完全無法比擬的聖宗,就這麼在毀家滅國的戰火中,飛灰煙滅。沒有任何勢力,在國破家亡的時候還會存在。

屏退宮一等人,聖天域轉身也出了宮門,沿著華麗的宮殿朝著地底宮殿最深處走去。

踏過荒蕪的青草,走過高高的山坡,地底宮殿最深處的荒蕪,倒映在聖天域的眼裡。

月光從上方不知道的空隙中射下來,揮灑在這一地荒蕪上,泛起徹骨的冰冷。

寸草不生的石地上,一眼望去全是黑色的棺材,一具一具整齊的擺列在這方土地上,一眼幾乎望不見邊,陰風盤旋在它們身周,陰寒之極。聖天域緩步行進在這些棺材間,面上的笑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凄涼和悲哀。

「爹娘,我來看你們了。」走到兩具並排排列的棺材前,聖天域停住了步子,伸手撫模著那無字的排位,一塊白色的玉石,上面什麼都沒寫,連最後一點這兩個人存在的痕迹都遮掩了。

「爹娘,安息吧。」輕輕的跪下,聖天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身周微風盤旋在他身邊,冰冷而徹骨。

「此子天盛異稟,他日必是人中之龍,聖宗收為弟子,還不謝恩。」久遠的一切縱然已經過了二十三年,聖天域卻還是記的很清楚。

伴隨著這一句,伴隨著他被帶回聖宗,伴隨著他的喜悅,留給驚喜的父母卻是兩具無字棺材,永遠放存在這地下宮殿的深處,磨滅去一切存在過的痕迹。

「好好看著,這裡就是聖宗的罪惡,要想自由,要想擺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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