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謀算天下

面面相覷一眼,茅草屋中一片沉默。

胎兒以母體精血為養分,這毒存在雲輕的體內,對她不構成任何的危險,然對胎兒來說就難說了,一方面吸食雲輕身體內殘存的長生果效力,一方面吸食這來勢洶洶的幾毒交匯之力,這後果……

真不知道以後會是一個什麼怪胎?飛林摸著鼻子看著雲輕遮擋在被子下的腹部,本有滑胎跡象,沒想現在居然就這麼安生了,顯然這毒素起了莫名的效果,這孩子,這孩子……屋內的人此時都明白過來,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為好了。

輕輕摸著腹部,雲輕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她的孩子如果有異常,她……

「大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以後在說。」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伸手抓住雲輕的手,抬起雲輕的頭,狠狠的親了一口後,無比堅定的道。

「絕。」雲輕一聽反手握緊了獨孤絕的手。

「我們能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只要你沒事。」無比正色的看著雲輕,獨孤絕擲地有聲。

明了獨孤絕的心意,雲輕握住獨孤絕的手,說不出話來,只把頭深深的埋在了獨孤絕的胸前。

旁邊的墨銀聽言,微微低下了頭,他知道他們的陛下在聽見雲輕有身孕後,他有兒子的時候有多高興,此時卻說的如此雲淡風輕,陛下的心裡也很痛楚吧,卻只藏在心裡。

「盡人事,聽天命。」飛林扔下一句話,一屁股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這一晚上他累的夠嗆,他好歹也是個傷患啊。現在一切都說不清楚,擔心也沒有辦法,總不可能現在把他們取出來吧,既然沒有辦法,那就隨他們去,到時候自然就知道異常不異常,到底是怪胎還是死胎了。獨孤絕抱著雲輕沒有說話,只要雲輕在就好,其他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夜,飛快的過去,在眾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窗外的雨早已經停了,此時天光放晴,金色的陽光灑在被雨水滋潤了一晚的山間,絲絲金線在露珠中越發的璀璨,耀眼之極。

所有的血腥,在雨水中沖刷而去,剩下的依日是那片乾淨異常的土地。

「這就是南域王的兵馬?」茅草屋外一身清爽的獨孤絕,黑沉著臉看著前方狼狽不堪的伊水等人。

正統的裝束沒有,趁手的兵器沒有,一身血污的隊列中居然還有人抓著鋤頭,鐮刀等收割稻田的工具,這就是傳回來的消息中,雲輕反叛聖女勢力,領著南域王勢力下的人要攻入聖女勢力的兵馬?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玩笑。

雲輕則站在一旁,握著伊水的手,滿臉感動的說不出話來,還能見到他們真好,真好。

耳邊聽著獨孤絕極具貶義的話,雲輕難得反駁的道:「他們是我的驕傲!」

昨日的一切她都牢牢記在心裡,正規的軍隊拚命救自已的主子離開,那是軍人的職責,但是他們不是,他們只是一群平民百姓,卻拼了自己的命讓她離開,此等心意,實在讓她無以為報。現在能看見他們一路找上前來,那劫後餘生的,傷痕纍纍的,卻擔憂著她的生死,惶恐找上來的新兵們,就算她生性冷淡,此時卻也熱淚盈眶,她給與他們的不多,卻收穫了太多。

伊水見此,緊緊握著雲輕的手,一切話語盡在不言中。獨孤絕見此挑了挑眉,臉依舊黑沉沉的,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的一幕,卻也沒在說什麼,這等誓死效忠的士氣,他領兵這麼多年,知道其之珍貴。

「我說那掣肘聖天域的勢力,不會那麼輕易被你消滅吧」。飛林靠在茅草屋前,皺眉看著獨孤絕道。

昨晚一番幾起幾落之後,獨孤絕和雲輕兩人居然就那麼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好的不能在好,既然好了,縱然怪異也先解決目前的境況方是上策,先保命,其他的以後再說。

兩方人便當即交換了目前的情況,卻沒想獨孤絕的消息讓飛林嚇了一大跳。獨孤絕聽言面色沉沉的,手指在手肘上敲打著,這一點他也不敢太肯定的說消滅了,還是沒有消滅。

既然能夠掣肘聖天域,必然不會是只那麼幾個武功高手,這樣的勢力雖然夠強,暗殺什麼的很有用,但是真正用到正途上,卻沒多大的效果,要知道你能培養殺手,別人也能培養,若說就因為這點力量,聖天域就被掣肘的話,那隻能說明他獨孤絕自己無能,居然栽在聖天城這樣一個無能之人的手中。

「有待商椎。」沉默了一瞬間,獨孤絕沉聲道。

飛林聽言嗤笑一聲,伸了個懶腰,緩緩的道:「真是熱鬧,一環接一環,我說……」

「嗚嗚……」飛林的話音還沒落,前方山下突然隱隱約約傳來號角之聲,悠遠而急劇。獨孤絕飛林瞬間站好身體,同時面色一正,一長一短,這是退兵的信號,退兵,這個時候那裡來的兵馬?

退兵?雲輕同時也是一楞。

「我去瞧瞧。」小右當即一個閃身竄上馬去,縱馬就朝山脊上奔去。

「按兵不動,你們先療傷,我去看看就回。」雲輕與獨孤絕,飛林對視一眼,交代了一聲,齊齊朝山脊上而去,這個時候有退兵的號角,古怪。

他們昨日晚間一番慌不擇路的逃竄,居然遠離了大路,跑上了高山,此時所居位置只要在上前一些到達高山頂端,下方路面上的一切都可收在眼裡,可算是一個相當好的地方,既可隱蔽自己,又可觀察一切。

伊水等不是很懂軍隊作戰的現矩,此時聽雲輕這麼一說當下相當乾脆的執行命令,原地坐下開始包紮傷口起來,默默的一聲不出。

上得山脊,一眼眺望出去,獨孤絕,雲輕,飛林齊齊皺眉。

只見遠方大路的盡頭黑壓壓的士兵飛速的朝這方退來,遠遠望去只看見一片黑色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倉促的號角聲響徹在這方天地,快而繚亂。

「怎麼這麼多人?」飛林皺眉沉聲道,這一眼望去所能看見的地方,全部都是人,這豈止是幾千幾萬人,這怕不是幾十萬人,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大規模的兵士。

要知道現在在南域王的地界上,只有聖天域和南域王的軍隊可能有這樣的聲勢,而現在這兩隊應該在白城或者是更加接近於平城的地域,那這兵是退的哪出的兵?獨孤絕和雲輕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定定的瞪著下方越來越近的兵馬,沒有說話。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黑壓壓的隊伍狂飆而上,快速的進入雲輕等的視線。

一片狼狽,只見飛奔前來的軍隊,幾乎潰不成軍,丟盔棄甲,縱馬狂奔,隊列中旗幟東倒西歪,伴隨著瘋狂的後退,綠色的旗子被丟棄在路面上,馬蹄踐踏而過,瞬間殘破不堪。

旗幟,是一個軍隊的靈魂啊。

「婆娑雙樹的旗幟。」看著那被踐踏在地上,隨便亂跺的旗幟,雲輕壓低了聲音輕輕呼了一聲,婆娑雙樹的旗幟,聖天域,是聖天域在退兵,縱然剛才已經有點猜測到了,但是真正看清楚,雲輕還是止不住的心驚。

「怎麼可能?」飛林詫異之極的看著眼前丟盔棄甲的情景,這哪裡是退兵,這根本就是狼狽逃竄,聖天域,他怎麼可能被打的這麼慘?十幾天前他還節節進逼南域王,怎麼可能就這麼十幾日的時間,一瀉千里,潰敗成這樣?不,沒有道理,更加沒有取信度。

黑壓壓的士兵快速的狂衝過來,在不遠處的大道上,如潮水一般朝九曲龍河的方向奔去,幾乎慌不擇路。遠處,綠色中帶著白色的中軍旗幟,隨著幾十萬大軍飄透過來,被黑壓壓的士兵包裹在最中間,朝這方快速的蠕動著。

綠底白色的婆娑雙樹旗幟,那是聖天域的象徵,那是代表著聖天域的軍旗。

飛林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詫異,真的是聖天域,這才十幾日的時間,怎麼成為這樣?幾個月的功績就這樣沒了?

「絕,你動的手?」雲輕看了眼下方的情景,突然轉頭看著獨孤絕道,飛林聞言也轉過頭看著獨孤絕。聖天域如此的潰敗,沒有道理,除非有人在他後面做了手腳,而這個手腳除了獨孤絕他們不做第二人選想。

獨孤絕摸著下顧,目光鎖定在下方的潰敗情景,眉間緊緊的皺起,他是有下令斬斷所有聖天域的後備軍需,但是十幾天就能讓聖天域潰敗成這樣,就算是他沒那個腦子,也不相信這樣的情況,聖天域不是那麼沒用的人。

微微搖了搖頭,獨孤絕盯著下方的場景,突然沉聲道:「注意他的隊列,丟盔棄甲,旗幟亂扔,狼狽逃竄,看起來是慌亂之極,但是那潰敗的跡象中,聖天域的軍隊列隊卻一直沒有大方向的波動,看起來是一盤散沙,但是最根本的勁道在裡面,散沙只是在外圍,卻沒動搖到他的根本。亂的是眼,定的是心。」獨孤絕是什麼人物,縱橫殺場這麼多年,軍事上他是一把好手,加之他現在地處高位,從上往下看,縱觀全局一眼就看出了裡面最根本的東西。

而飛林和雲輕聽獨孤絕提點不由都朝那黑壓壓的隊列中看去,無奈,兩人都不是生在戰場上的人,縱然其他地方很出色,卻實在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獨孤絕見此也沒解釋只冷冷的看著下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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