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獨孤絕來了

春末夏初,這天氣也開始熱了起來,金色的光芒照耀在身上,不在如初春的青寒和溫柔,微微帶上點火辣,熱情洋溢著。

一隊參差不齊的隊伍看似雜亂,實則羅列有序的在一片空地上略做休息,正是雲輕帶領的一隊人。

抱胸坐在高高的駿馬上,飛林低頭看著面前坐在地上喂貂兒和紅色小蛇喝水的雲輕,壓低聲音緩緩的道:「你就準備這麼帶他們走?」

雲輕聽言伸手揉了揉眉頭,她也正煩惱這個問題,當日的幾千新兵,現在這麼一城一城的走過來,居然達到了今日這麼五六萬人的數目,實在是她始料未及。

飛林見雲輕揉眉,身形一閃跳下來,盤膝坐在雲輕身邊,一邊為雲輕把脈,一邊相當實際的道:「我們的糧草頂多在維持一天,到時候拿什麼給他們吃?」他們當日就算搶南域王的糧草比較多,也抵不過這樣人數的吃法。

頓了頓,不待雲輕說話!飛林直接接下去道:「何況前方在過百里就是九曲龍河,在過去就是聖女的勢力,你帶這麼多南域王的兵不是兵,平民不是平民的隊伍,總不成你要把他們安頓在聖女勢力下吧,別忘了,就算他們很多已經家破人亡,但是也有不少的親人還在南域王勢力範圍內,他們是南城王的人,你認為聖天域能容忍?」

低低的實在之極的話,讓雲輕眉頭更加的皺了起來,這一點她早就想過,原先不過是想把那被南域王拋棄的幾千人帶過去,給他們找個安身之地,沒想現在居然擴大成了這樣的隊伍。

「看一看他們誰願意跟我去聖女勢力,若是不願,把剩下的糧草分了,給……」

「小姐到哪裡,我們就到哪裡。」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伊水突然滿臉堅決的看著雲輕,無比堅定的道。

「你偷聽?」飛林斜眼看了一眼伊水,這女子的反應還真是快。

伊水兩步衝上來,跪坐在雲輕的面前,拉著雲輕的手,滿臉焦急和誠懇的道:「小姐,別怪伊水偷聽,伊水知道這局面遲早會被小姐提到議程上來,所以一直都注意著。

「小姐,不瞞你說,這情況我也早就已經想過了,這樣下去只出不進確實不是個辦法,我也早就問過他們了,願意離開還是留下,所有人的決定是跟我一樣的,我們既然跟了你就一定會跟到底。

「小姐,糧草沒有了,我們可以想辦法,人只要是活的就不能被餓死,請小姐不要起勸散我們之心。」

說到這裡伊水微微頓了一頓後,破釜沉舟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氣,雙眼定定的看著雲輕,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小姐在聖女勢力也不是一帆風順吧,我們不會是累贅,我們既然跟了你,就一定會為你爭。」

此話一落,飛林雲輕同時眉色微微一動,深深的打量了伊水一眼。

伊水看著雲輕和飛林打量她,雙眸眨也不眨的看著雲輕,一派君子坦蕩蕩,其他的她並不知道,但是雲輕身為南城聖女,居然不與那什麼聖子匯合,反而避開,可見裡面蹊蹺,這些時日她略一盤算,也略微猜測了一點出來。

沉默半響,飛林突然出聲道:「前面等待你們的也許是死亡。」

「沒有小姐,我們早就死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飛林聞言眉眼中第一次閃過深深的讚賞,縱聲大笑起來,這女子,合他胃口。

雲輕此時也伸手握住伊水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面上閃過一絲溫柔和堅定,溫和的道:「是我小心眼了,對不起你們,以後不會的,我會一直帶著你們,我到哪裡,你們就到那裡!」

「多謝小姐。」伊水大大的雙眸一下就亮了起來,滿臉喜悅,手指背在背後,朝坐在邊上一直滿臉嚴肅關注這邊的臨時首領們,比了個安心的手勢,那此首領們見此,立刻喜笑顏開。

這一刻,天空的太陽也不及此地的溫暖。

傷病騎馬,余者步行,轉過了橘紅的夕陽,迎來了清冷的黑夜,一輪明月在天邊升起,掛在樹梢上,清淡而妖嬈。

沒有人追趕,也沒有人攻擊,雲輕和飛林防備了這麼些時日,聖天域和南域王都沒有一點動靜,眼看著前方在幾十里地就到了九曲龍河,兩人縱然莫名卻也大慰。

卻不知道聖天域和南域王都知道她在朝九曲龍河的方向前進,只是聖天域不追,南域王的勢力又躍不過攔在他前面的聖天域去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輕帶著人朝九曲龍河接近,幾乎氣煞南域王。

只有幾十里路程,未免臨時有變,雲輕和飛林晝夜行軍,朝九曲龍河而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很寧靜,很美,夜風吹拂過樹梢,傳來洒洒的響聲,一地清幽。

「睡一會吧,你不能太勞累。」與雲輕共乘一騎的飛林,扶著雲輕的腰部,低聲道。

雲輕聽言感激的一笑,靠在飛林的身上微微轉頭道:「我不……」

「嗖。」雲輕的話還沒說完,清冷的月光中,一柄寒慄之極的利箭突然劃破這一方靜寂,迎面就朝雲輕射來,其快如電,來勢驚人,同一時間一股紅色的煙霧從四面八方洶湧而出,瀰漫在這一方天地間。

飛林臉色頓時一變,手腕一翻,一把抓住馬身上的大刀,一刀就朝那射來的利箭劈去。

雲輕應變也奇快,五指一把就扣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沉聲大喝道:「退後,閉氣,有毒。」六個字乾脆簡潔的回蕩在天空,泛起一地陰冷。

只聽砰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那來勢洶洶的一箭,被飛林一刀砍成兩半,跌落在地上,而飛林身子一晃,居然被這一箭之力撞的虎口一疼,飛林不由臉色又是一變,來者好強。

變故不過在一瞬間,此時伊水等人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片慌亂,馬嘶人叫,驚起一地鳥雀。

「不得慌亂。」飛林一聲大喝,威嚴之極。

話音還沒落,那紅色的濃霧已經從四面八方封鎖了這一方空間,雲輕和飛林瞬間被籠罩在了霧中,朦朦腌朧,看不見蹤跡。

紅色的濃霧中,寒慄的光芒猶如天際的晨星,從四面八方飛射而至,那破空而來的尖利聲,幾乎讓人膽戰心驚。

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見,眼光所過之處全是一片紅色,耳里聽著從四面破空而來的利箭聲,雲輕眉頭微微一皺,這是對著她來的,這是在要她的命。

不及細想其中根由,雲輕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著,肅殺的琴聲騰空而起,無數的音刃重重疊疊醞釀來開,把她和飛林護衛在了琴聲中。

飛林一見兩人被籠罩在了濃霧中,反應也快,一手執刀,一手一把抓起雲輕,飛身朝後就退。

兩人的身形才一離開座下的馬匹,那駿馬連一聲長嘶都沒有發出,砰的一聲就倒了下去,這紅色濃霧含有劇毒。

飛林聽其聲音心下一緊,更加不敢怠慢,捉著雲輕如飛一般朝後狂沖而去,雖然雲輕吃過長生果,但是現在她乃有孕之身,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而他不敢呼吸,因此用不了血玉短笛,與雲輕連不了手,不妙。

琴聲激越,音色越來越快,音刃從雲輕的指尖流水一般射出,朝著濃霧的四面八方狂飆而上,這紅色濃霧如此之毒,飛林沒有吃過長生果,若是她在不能開一條路出來,飛林支持不了多少時間。

音刃飄飛,對上破空而來的利箭,只聽清脆的碰撞上大作,紅色濃霧中一片脆響。

急退,紅色的濃霧籠罩的快,飛林退的更快,只見其幾乎猶如一隻大鷹,臨空而走。

身影飛動,寒光乍現,紅色濃霧中嗖嗖的勁風聲響起,埋伏的人出手了。

一瞬間好似四周全部是人,劍鋒,刀光交織在一起,寒烈異常。

殺氣,猶如實質的殺氣,冰冷的幾乎可以凍結一切,如此初夏時節,雲輕和飛林幾乎一瞬間覺得猶如身在寒冬,周圍的空氣陡降,如此尖銳的殺氣,就算是征戰時候的獨孤絕的鐵騎,也沒有如此的氣息。

雲輕和飛林心頭同時一凜,來的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強悍如斯?手中琴弦幾乎撥動的要飛了起來,雲輕的十指猶如蝴蝶穿花,無形的音刃好似水波一般以他們兩人為中心,朝著四面瘋狂的涌了出去。

音攻,是以一對百最好的武功。

從四方衝過來的埋伏之人,好似在濃霧中能看見似的,在雲輕的音刃攻到他們身邊的一瞬間,齊齊揮刀同一時間砍下。

「砰,砰,砰,」幾十聲悶響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雲輕只覺射出去的音刃,猶如碰上了鐵壁銅牆,轟的一下反彈了回來,雲輕身子巨震,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控制不住的狂噴而出,濺落在了地面。

抓住雲輕的飛林感覺到雲輕的反噬,不由抓著雲輕的手驟然緊握,越發瘋狂的朝後狂退。

來的是什麼人?以雲輕的本事,居然被力量反噬,對手到底有多強,然不待他多想,勁風迎面射來,濃霉中的人已經逼近了兩人身旁。

飛林心下大震,手中長刀橫握,霧裡看花,他根本看不見對方,憑感覺,太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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