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情、敵

身在半空,筆直的往下落去,呼呼的河風刮的人臉生疼,雲輕心下一寒,難道今日要死在這裡?

不,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決不能坐以待斃,電光火石間雲輕不及細想,一掌擊打在身旁陡峭的石壁上,一提氣全借力憑空微微一頓,然她武功有限,這般一掌也不過是稍微減緩了下落的速度,身形依舊往下落。

雲輕頓時緊緊咬牙,深深的後悔,當初沒有學武功,若是有一絲內力,今日也不會無力回天。

然而雲輕的後悔還閃動在腦海中,雙腳下微微一麻,緊接著一疼,在雲輕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腳下一滑一跤坐到在地上,身體往後一揚,一手撐在了水裡。

水裡?雲輕頓時眉眼一亮,一顆心瞬間冷靜下來,借著月光看了眼周圍的情況,一片波濤滾滾的河面,一眼望去一片漆黑,猶如深潭一般。

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草地,草地上的水淹沒了她撐在地上的手腕部位,很淺,難怪草地會這麼滑,而且她雖然感覺到浪花的波動,卻也沒有感覺到有好大的衝擊力,看來這應該剛好是一個坡地。

快速站起來,雲輕抬頭看了一眼峭壁的上方,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夠看見峭壁很高,而且峭壁上一片光滑,憑藉她的輕功,那是根本不要想能夠上去。

雲輕見此微微皺了皺眉,活動了一下身體,什麼異常也沒有,那黑衣人的一掌好似就為了送她下來一般,力道用的恰到好處,那麼強的力量居然沒有在她身上形成任何一點傷勢,奇怪。

眉眼動了動,雲輕看了看手掌,如果這峭壁在高一點,她那一掌也就等於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從那麼高摔下來,不摔斷胳膊腿的根本不大可能,而她現在只是腿腳微微有點發麻,難道說一切都是那黑衣人算好的,知道她能夠應付這樣的距離,所以把她弄下來。

雲輕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惑,開始打量身後的峭壁,若是特意送她下來,那麼不會是讓她在這裡踩水的吧。

借著圓月的光亮,雲輕基本沒費任何的功夫,就看見了身後一黑漆漆的石洞,洞口長著很深很密的水草,伴隨著浪花搖過來漂過去,只露出洞口上的一點縫隙,若不是今晚月色皎潔,估計就算離的這麼近,也不會輕易發現。

雲輕一見如此,眉眼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一手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一手從懷裡摸出沒有被水淹沒的火摺子,點燃,一步一步就朝洞穴里走去,既然把她弄下來,那麼這洞穴裡面一定有問題。

火光照亮在石洞里,石洞不寬也不窄,容的下兩個人並肩前行,河水剛好齊腳背的位置微微的晃動著,石洞上濕潤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從高處滴下來,與地面的河水匯合在一起,聽起來分外清楚。

周邊從淹沒的河水裡凸出來的山石上,布滿了綠色的青苔,滑溜溜的,看起來充滿了生命力。

頭頂上的石壁垂下無數的長條石頭,奇形怪狀的,筍子不像筍子,動物不像動物,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的,從頭頂上的石壁上弔掛著,水珠從上面一滴一滴滴落,看上以很是稀奇。

雲輕看著千奇百怪的石頭,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生長的石頭,不由微微驚訝的同時,越發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而此時,撲至峭壁上的飛林見雲輕不見了,而剛才那一聲琴聲絕對是在這裡,肯定沒有錯,而現在不見了人,除了被擊下了峭壁,再無別的可能性,飛林一念轉之,不由臉色瞬間蒼白。

聽雲輕的琴聲,居然只擊出了一聲,就沒有再聽見了,說明對方只用了一招,如此強悍的雲輕,居然一招就被擊敗,飛林看了眼黑漆漆的峭壁下方,狠狠的揮了一下拳頭,他該在快一點的,該死的。

不及細想,飛林把血玉短笛朝腰間一插,一個翻身扣住峭壁邊緣,就朝下攀援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洞穴很深,七彎八拐的很是不好走。

雲輕越往裡走,便越是靜寂,那浪花擊打岸邊的聲音早就消失了去,只剩下她踏在河水裡往前行的腳步聲。

嘩,嘩,伴隨著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雖然有聲,但是卻反而襯的這裡越發的安靜,靜的好似沒有生命力存在一般模樣。

千奇百怪的石頭越來越多,有像獅子的,有像兔子的,有像塔子的,白色的,黃色的,黑色的,綠色的,在火光的照耀下,居然發出七彩的光芒,美妙極了,雲輕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一邊心下暗暗詫異,這地方好神奇。

轉過一個彎道,前方有兩個岔道,雲輕微一沉吟就朝右手邊的岔道走去,反正不知道它們通向哪,只有憑藉運氣了。

路道高低不平,彷佛通向山腹間,雲輕越走越深。

而此時輕功無雙的飛林幾個縱橫間就落到了下方的水裡,不由微微一愣的同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般高度,雲輕絕對沒有事情,掃了一眼那隱藏起來的山洞,飛林高高的揚了揚眉頭,雲輕沒在,這水也不可能把她沖走,定然是進去了,當下一拍手上泥土,轉身就走了進去。

不及細看千奇百怪的石頭,先找到雲輕為正經,飛林飛速而過,幾個縱橫間就到了兩條岔道的路口,看了眼前方的岔道,飛林想也沒想就朝左邊的走去。

越行越深,手中的火摺子幾乎快燃盡了,暗淡的光芒照射在山洞裡,黑影不停的晃動,好似周圍的一切都是活的一般。

在轉過一個岔道,只有水聲的洞穴里突然傳來微微的呼吸這聲,有人。

同一時間,一道音刃臨空撲來,來的又快又狠,居然對準的是她的頸項之間。

雲輕早有準備,聽風辨位,五指一晃,一道音刃就朝那音刃對了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那來勢洶洶的音攻輕易的被雲輕擊碎在空中,而雲輕的力道由未衰竭,朝前直撲而去。

「嗯。」一聲悶哼響起,想是吃了雲輕這一擊。

女人?只輕微的一聲悶哼,雲輕聽在耳里不由心裡一凜,這是個女人的悶哼聲,女人,會音攻的女人?這是誰?雲輕心下一瞬間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緒,朝前一步,手中的火摺子緩緩照亮轉角的這方區域。

一塊相對平坦點的地方,河水徘徊在腳面位置,沒有了千奇百怪的石頭,只有一塊天然生成,好似桌子一般的石頭橫陳在石洞的角落裡,那上面此時坐著兩個人,正朝她看來。

雲輕瞬間雙眼閃過一絲詫異和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們居然是楚刑天和華陽太后。

只見楚刑天一臉蒼白,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嘴角掛著一絲血絲,眼窩深陷,胸前的衣服上黑乎乎的一團,看似應該是血跡,此時這一身衣服早已經濕了,貼在他身上,全身上下無數的傷口已經被水泡的泛白,整個人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手裡抓著他的長劍,狼狽的驚人,而此時正半睜著眼,半閉著眼的看著她,好似力氣都用盡了。

而他的身邊的華陽太后,顯然剛才吃了雲輕一擊,此時身邊的石頭上正醞釀著一團血跡,嘴角血絲緩緩的流下,渾身上下破爛不堪,到處都是傷痕,此時雙眼又是激動,又是驚駭的看著她。

還活著,他們居然還活著,雲輕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流露出怎樣的情緒才對,握著火摺子站在兩人的對面,冷清的看著兩人。

「輕兒,你……咳咳,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華陽太后看著雲輕,顫抖著聲音道。

她和楚刑天被衝到這裡,機緣巧合,楚刑天拼盡了全力才掙扎著帶兩人上了岸,若不是兩人都有一身功夫,又抓住了浮木,才能在河水中活過一天,上到了這裡,若是稍微差一點的人,恐怕早死在這九曲龍河裡面了。

而他們才上來了一天,由於實在是沒力氣,所以才走了這麼點路,肯定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為什麼雲輕會知道這裡?為什麼雲輕會知道他們在這裡?不可能。

雲輕看著華陽太后又激動又惶恐的表情,緊緊捏了一把手中的琴弦,沒有說話。

「咳咳……輕兒,你是來殺我們的嗎?輕兒……」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一絲鮮血從指縫間流下,華陽太后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石壁上道。

雲輕見此朝前走了一步,卻又生生的頓住腳步,咬緊了牙,她的音攻威力她自己清楚,雖然剛才那一下不是全力出手,但是已經全身是傷的華陽太后,怎麼吃的了她那一擊,估計這一下傷的不輕。

「想殺,就動手吧。」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楚刑天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連睜開眼都有點無力了,雲輕前幾天的那一擊,使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而又被河水衝擊了這麼久,他從來沒有狼狽到現在這樣過,已經無力反抗。

雲輕瞧了一眼楚刑天,在看了眼定定看著她,目光一片複雜情緒的華陽太后,眉眼中閃過一絲沉吟。

殺還是不殺,不殺,若是讓他們出去,肯定又要來找獨孤絕和她的麻煩,到時候危險的就是他們,殺,可現在怎麼動手,這兩個人,她始終是有點下不了手啊。

緊緊的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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