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口氣,雲輕閉了閉眼,轉過頭感激的看了丁飛情一眼。
丁飛情揉揉雲輕的頭髮,寵溺的一笑。
「那龍筋是什麼東西?」暮靄見此插話問道,這事情是雲輕在了解,他們並不是太清楚。
「龍筋,據說是一種藍色魚的筋,它們只生活在九曲龍河這一方水土間,具體|位置不太清楚。」
雲輕微微皺眉道,她仔細的問過她娘,不過雪姬她們也只知道大概,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否則,她們早就動手收集原料製作阡陌的解藥了,不至於今天束手無策。
飛林,暮靄,丁飛情等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齊齊揚眉,藍色的魚,這是什麼品種?誰見過?
對視一眼後,三人在轉頭看了眼那根本望不見邊的九曲龍河,如此大的河,放眼七國和南域估計也就只有這麼一條,沒有具體|位置,這麼大疆域,怎麼找?難道一網一網的捕捉,好浩大的工程。
雲輕看著三人面上的神色,也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要不是這麼麻煩,阡陌也就算不得什麼聖宗第一毒藥了。
摸著下顎,飛林臉上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我們不知道,總有人知道,這兩岸居民可不是擺設。」
「也只有如此了。」暮靄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動手。」丁飛情摩拳擦掌。
雲輕聞言看著丁飛情,搖了搖頭道:「姐姐不去。」
「什麼意思?我……」丁飛情瞬間一愣,話說了一半,突然明白了過來一般,啞下聲來,雙眼急速的轉動,沉吟著緩緩點頭。
「你就帶著那麼多兵馬,繼續尋找雲輕好了。」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慢條斯理的道。
丁飛情也是聰明人,早明白了雲輕的意思,這麼多人除了獨孤絕的那一百鐵騎外,全部是聖天域的人,裡面眼線多著呢,他們要是在這大張旗鼓的找尋解藥的原料,能逃避得了聖天域的耳目,這不是自己把自己給送了出去,難得他們光明正大的出來,那就要把一切事情都辦好。
反正那麼多士兵都看見雲輕追上去了,她壓後,追丟了,沒找到,誰能拿她怎麼辦。
一拍掌,丁飛情二話不說,一揚手快速道:「那我走了,你們當心點,我可沒見過你們。」
雲輕頓時重重的點了點頭,朝丁飛情露出一絲讓她放心的笑容道:「姐姐你也要小心。」
丁飛情大力的揮了揮手,轉身跳上馬就往回奔,後面的軍隊還沒趕過來,她要去把他們堵在後面。
「我們也走吧。」雲輕見此沉聲道,帶著飛林,暮靄,小左,小右和一百獨孤絕的鐵騎,快速的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河風呼呼的吹著,震耳欲聾的浪花炸響在天際,濕潤的空氣迷濛著,一地清涼之氣。
九曲龍河下游位置,水流相對較緩的地方,河面周圍不在是陡峭的斷崖,山嶺,地勢相對的比較平坦下來,因此這裡居住了很多靠河而生的漁民,烏篷船,梭船羅列在其上,時不時就能看見一艘簡陋的船隻停靠在河岸邊,或者準備出去捕魚,或者已經捕魚歸來。
「老丈,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這河裡有藍色的魚啊?」一頂大大的斗笠遮擋住雲輕半邊臉頰,一身粗布短襟,極是簡單和利落,就如靠河而生的漁民們典型的裝扮一般無二。
船隻上正抽著旱煙的一老人,聞言停下手中收拾捕回來的魚的動作,轉頭看著雲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雲輕一眼,伸手拿下手中的煙桿,老人滿是憐惜的看著雲輕,邊叩著煙灰邊大聲道:「我說你這小哥開什麼玩笑,藍色的魚,這天下哪裡有藍色的魚,你是尋找老頭子開心是不是?」
頓了頓不待雲輕接話,老人自顧自的說下去道:「年輕人,要是腦子有問題,一定要早點去找大夫,這麼年紀輕輕的,居然糊塗,真是可憐。」說罷,不再理會雲輕,自顧自的開始整理起漁船上,才撒網打回來,活蹦亂跳的魚兒。
才初春,還不是撲魚的最佳時候,今天的收穫有點少,除去吃,賣不了幾個錢,老人絮絮叨叨的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身邊一十幾歲的小夥子,一邊與老人整理著鮮魚,一邊翻眼看了雲輕一眼,那眼中展露著實實在在的同情。
雲輕見此不由苦笑,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被當做傻瓜或者腦子有病的人了,雖然她也覺得這藍色的魚,是有那麼點離譜。
「謝謝老丈。」雲輕搖了搖頭,朝老人禮貌的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河風嘩嘩的吹著,魚腥味兒很重,不過這方天地,感覺卻很好。
「怎麼樣?」在魚村的末端碰面,暮靄當先就問道。
「太過分了啊,我今天又被人當成傻子了,都說我腦子有病。」不等飛林雲輕說話,小左炸了毛一般的開口就抱怨起來,小臉氣的紅紅的。
「我被當成故意搗亂的。」小右酷酷的開口,看了一眼被扯爛的袖子。
飛林一聽哈哈大笑,朝著雲輕和暮靄攤了攤手道:「同樣。」
暮靄聞言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有這樣的天分。」想起那些人的古怪眼神,他就無語,他這樣的人怎麼看也怎麼不想傻子啊。
雲輕耳里聽著幾人的抱怨,看了眼各處聚集過來的一百多鐵騎,見眾人眼色就知道沒什麼結果,不由微微垂了一下眼。
一路從上游找下來,已經花去三天時間了,結果所過之處,全部是一樣的說法,藍色的魚,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
「九曲龍河連綿萬里,這不過才找了三天,他們不知道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飛林看了一眼垂眼的雲輕,緩緩的道。
雲輕聞言抬起頭來,那雙眸中沒有失望和灰心,只有堅決和執著,飛林見此就知道自己這話完全沒有說的必要。
「連綿萬里,我的天啊。」小左一聽飛林的話,不由轉身伸手一把把身邊的小右抱著,大聲哀嚎。
這九曲龍河途經七個城鎮,連綿萬里,是南域聖女勢力和南域王勢力的分界線,這個萬里之遙要這麼找下去,這怕不是一年半截的事情。
小右則一腳就朝小左踢了過去,滿臉酷酷的。
暮靄見此哈哈大笑道:「走吧,繼續。」
雲輕聞言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暮靄和飛林這天大的人情,她已經不知道欠了多少,一句謝意已經完全表達不了她的心意,只有沉默,面上清淡,但是並不表示她內心平靜,能有師友如此,她的大幸。
「今天就算了,找個地方歇一晚,明天再繼續。」飛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傍晚時分了,他們對這裡的情況不太熟悉,走夜路,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
雲輕,暮靄也不反對,當下就地借宿而去。
天色快速的暗淡了下來,河風呼呼的吹著,河水的腥風瀰漫在這一片空氣里,濕潤而清涼,一彎明月照耀在天際,圓的猶如玉盤,清冷的光芒揮灑在大地,一片朦朧。
又是月圓之時。
「怎麼還不睡?在想他?」簡陋的草屋屋頂上,飛林看著抱膝坐在屋頂上面的雲輕,緩步走了上前淡淡的道。
雲輕收回望著圓月的雙眸,轉頭看了一眼飛林,沉默中緩緩點了點頭。
她想獨孤絕,離開獨孤絕這麼久,都沒有看見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走了後聖天域會不會為難他?以前獨孤絕強的時候,她不用操心,聖天域再厲害,獨孤絕也不弱,然而現在獨孤絕身中劇毒,就算身邊留了墨銀和兩百鐵騎,她還是有點擔心。
但是擔心的同時,更多的是想念,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冷酷,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胸膛,想念一切能夠想念的,沒有離開他身邊,她感覺不到,現在離開了,這麼多日沒見了,她才知道她有多麼的想念他,想到牽腸掛肚,想到心都疼了。
飛林見雲輕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深情,不由微微挑了挑眉,雲輕並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這麼幾天來,她的臉上只有平淡和冷靜,再無其它的情緒,沒想她不是沒有,而是藏的太深。
「那傢伙命硬,死不了。」踏著屋頂走到雲輕身邊,飛林乾脆之極的躺下來,睡在屋頂上。
雲輕聞言不由輕輕的恩了一聲。
「早點睡覺,有健康的身體,才有能力支持後面的尋找。」躺在屋頂上的飛林,看著頭頂的一輪圓月緩緩的道。
雲輕聽言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飛林,重重的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師傅,我明白。」
飛林舒服的翹起腿,閉上眼睛道:「明白就好,對了,剛收到消息,丁飛情帶著幾千人馬朝上游找你去了。」
丁飛情大張旗鼓的朝上游追逐,虛張聲勢說什麼雲輕追著楚刑天和齊之謙在那個方向,這消息一發出去,聖天域的眼目肯定被吸引到那個方向去了,給了他們留下了太多的空間和時間,而且,更可以藉機尋找上游有沒有藍色的魚,一舉兩得,丁飛情果然是個能幹的人。
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