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中毒

清秀俊雅,卓然風姿,於湖間居坐,飄逸之極。

雲輕掃了一眼該男子,微微蹙了蹙眉,這白袍男子的身周什麼都沒有,別說有什麼宮殿,就是一磚一石頭都沒有,這第五宮在什麼地方。

「水晶宮,自然在水下。」淡淡的聲音響起,好像知道雲輕在想什麼似的,白袍男子緩緩的道。

水晶宮,獨孤絕和雲輕聞言對視一眼,這意思是第五宮在這湖水下面?

白袍男子沒有理會兩人的動作,只相當淡然的抓起烏龜背上,看上去血紅的,好像是什麼肉類的東西,隨手扔進了湖水裡。

頓時,一陣血紅色從中醞釀了出來。

不及獨孤絕和雲輕盤算這是什麼意思,只見血肉丟下去的地方,突然一陣浪花翻滾,一片金黃色乍現,巴掌大小的魚兒瞬間冒了出來,爭相涌動在那一片血花四周,看起來好像是在進食。

什麼意思?這男子這個時候在餵魚?獨孤絕眉眼一皺,微微沉了下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閑心餵魚,除了有恃無恐,信心十足,不做其他想。

浪潮翻滾,魚兒竟相跳躍,爭食血肉。

那高高的從湖面上躍起的金黃色魚兒,在晨間的陽光照耀下,全身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看起來美麗極了。

然而就在這樣的美麗中,獨孤絕眼尖的看見,那手掌大小的金黃色說不出什麼名字的魚類,張開的口中,居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在金光中,泛起一片陰寒和銳利。

獨孤絕瞬間雙眼圓睜,這是什麼東西?

雲輕此時也看見了,不由震驚的眨了眨眼。

坐在烏龜背上的白袍男子沒有看向兩人,從身後抓起一隻被捆綁住的小羊羔,割開一條傷口,抓著羊羔的腳就放入了水裡。

活的羊羔立刻一陣掙扎,引起一片血花。

浪花翻滾,瞬間白袍男子身周一片水色蕩漾,金黃的魚兒竟相射來,血色快速的從那一方水色中醞釀了出來,猶如一朵鮮艷的花朵,綻放在這一片碧綠的湖水裡。

沒等雲輕和獨孤絕看個所以然,那白袍男子已經抬起了手。

雲輕一眼看見那白袍男子手中的東西,不由整張臉微微變色,那白袍男子的手中那裡還有什麼羊羔,只有一副骨架,一副白色的羊羔骨頭,若不是他的手中那一隻腳還是活著羊羔的模樣,雲輕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剛才放進湖水裡的羊羔,只不過才一瞬間的功夫啊。

與獨孤絕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慎重和驚駭,這魚到底是什麼魚,居然……

「跳一個下去,我就放另一個過去。」清淡的話語從湖面上蕩漾開來,那白袍男子緩緩抬頭看著獨孤絕和雲輕,輕描淡寫的道。

「休想。」獨孤絕瞬間雙眉中血腥之色狂飆。

白袍男子看著獨孤絕,淡淡的道:「不知好歹,那你們就闖吧,能過去就算你們過。」說罷,拍了拍身下的大烏龜,緩緩朝湖中心而去。

獨孤絕頓時臉色一沉。

眼前的湖泊大概有三四十丈,周圍什麼可以借力的東西都沒有,就算他有在強的輕功,他也沒那個能力能夠一躍而過三四十丈,他可不會飛,他過不去,雲輕的輕功就更不用說了。

然不能走空中就只能走水下,游過去?一想著這點獨孤絕頓時雙眼一眯,那湖水裡的怪魚,如此強悍,一瞬間吃掉一條活羊,他們從這裡游過去,少說也要半柱香時間,按那個怪魚的速度,估計骨頭都不會剩。

就算他一身本事,在水裡也沒那個能力能把劍舞的密不透風,保護住全身的,更何況雲輕的音攻只強在陸地,在水中那就是一無用。

一時間,獨孤絕臉色鐵青,這南域到底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眉頭緊皺,看著湖水沒有說話。

「跳還是不跳?」白袍男子坐在烏龜背上飄在湖水中央,彷彿看兩件東西,而不是在看人一般,毫無情緒起伏的道。

一把握緊手中的軟劍,獨孤絕狠狠一咬牙,彷彿一瞬間下了決定一般,沉聲喝道:「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白袍男子毫不遲疑。

獨孤絕聽言袖袍一揮,一步跨出就朝湖水躍去。

然他才一動身,身旁一直沒吭聲的雲輕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緊緊的,幾乎要掐入他肉里一般,狠狠的抓住他,頓住了他的身形。

「你說過,死也要死在一起,你忘了。」清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獨孤絕站定身子扭頭看向身旁的雲輕。

雲輕面上沒什麼表情,只定定的看著獨孤絕,牢牢的抓住他:「你忘了,我沒忘。」

清清淡淡的六個字,讓獨孤絕身形微微一抖,回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抓住他胳膊的手。

雲輕看著獨孤絕那炙熱的雙眸,那眼底深處的深情,越發緊緊的抓住獨孤絕的手臂,對視著獨孤絕的雙眸,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若要你用命換我,不若我先行一步。」

說罷,一甩手放開抓住獨孤絕的手,轉身縱身就朝湖水裡跳。

獨孤絕見此一個反手一把抓住雲輕,直接從空中扯了過來,鐵臂一伸,一把緊緊的抱住了雲輕吼道:「不準。」

雲輕被獨孤絕的鐵臂緊緊的摟在懷裡,也不掙扎,只沉聲道:「我也不準。」

獨孤絕聞言不由更加緊的摟住雲輕,那力道大的幾乎要把她融入到他的身體中一樣。

雲輕沒有在說話,只任由獨孤絕緊緊的抱著她,雖然獨孤絕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她豈會不明白他的想法,這個人已經把一次生的機會讓給了她,今日,他還是那般脾性。

「活一對,死一雙。」淡若春風,卻無比堅決。

「笨蛋。」獨孤絕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一低頭狠狠的吻住了雲輕的雙唇,這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這是他的女人,他的。

此生能得如此佳偶,夫得何求。

「聽著,我跳。」

雲輕聞言身體一動,獨孤絕一把緊緊的壓住雲輕的身體,不讓她動彈,壓低聲音在雲輕的耳邊繼續道:「聽我說完,這關你根本過不去,與其我們在水下互為掣肘,不如你從湖水過,我從水裡走,我的本事你還不相信。」

話音落下獨孤絕突然感覺腰間一疼,雲輕狠狠的捏住了他的肉:「你以為你真的無所不能,這樣就能騙了我。」

雲輕明白獨孤絕的意思,她知道水下是她的弱點,那麼大的人,她的音攻都對付不了,還不說成千上萬隻手掌大小的魚,若是下水,肯定要獨孤絕護著她,等於是個累贅,兩個絕無生還。

既然如此還不若他一個人拼,來的心無二顧,或許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獨孤絕始終只是人,不是神,在強也不會離譜,那麼多的怪魚,獨孤絕怎麼可能……

「相信我。」獨孤絕使勁摟了一下雲輕,低頭對上雲輕的雙眼,那眼中流露的是一片決絕和囂張的自信,他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還有那麼多人等他,他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雲輕頓時皺眉,還未言語,獨孤絕突然接著道:「要是我過不去,你在跳下來陪我。」

雲輕聽言看著獨孤絕堅定的雙眸,知道這件事他已經做了決斷了,當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無比的點點頭:「好。」

獨孤絕聞言低頭親了親雲輕的額頭,緊緊的擁抱了雲輕一下,轉身就朝湖水的方向走去。

雲輕看著獨孤絕的背影,此時反而平靜了,他生,她生,他死,她死,反而心裡一片淡然。

「送我過去。」看著湖水中央的白袍男子,雲輕冷淡的開口。

就在雲輕開口的一瞬間,獨孤絕一步踏在湖邊,一個飛身躍起,臨空兩個翻騰,直直的朝湖水中跳了下去。

只聽砰的一聲,一片水花四濺,周圍瞬間水浪波動,金黃色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破浪而去。

白袍男子見此,嘴角勾勒起一絲漠然的笑容,拍了拍坐下的烏龜就朝雲輕所站的湖水邊游來,說話算話,一人跳,他就放一人過。

湖面一片波動後,浪花四濺,群魚翻騰,絲絲血色從湖水下醞釀了開來,星星點點,碧波紅線,妖艷之極。

雲輕站在烏龜背上,抬頭望著天空沒有看下方的波動,面上一片平靜,只有那扣在鳳吟焦尾的五指,關節發白,那力道幾乎要生生扯斷堅韌的琴弦。

碧水藍天,輕風雅靜。

一腳點在烏龜背上,雲輕一個縱身上了對岸。

「轟。」一聲沉重的鐘聲響起,第五宮,過了。

然雲輕並沒有離開,只站在湖邊,俯身拾起了幾個石頭,定定的看著劇烈翻滾的湖水。

「從來沒有人從我的湖裡出來過,我勸你最好還是珍惜時間。」白袍男子起身緩緩踏上湖邊,走上了岸。

雲輕沒有理會白袍男子,眼光只關注在湖面,微風吹拂起雲輕的衣衫,黑髮,一片清冷淡然。

白袍男子見此,也不再理會雲輕,緩步就朝山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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