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長生果

「我臉上可有不妥?」進的鳳鳴殿,雲輕拉著雪王妃坐下,見雪王妃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臉,雙眸幾乎都沒有轉動一下,雲輕不由微微詫異的問道。

雪王妃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匆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見王后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著進來的飛林聽言,不咸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這話說的太沒有譜,她又不是男人,豈會看著雲輕的容顏失神。

身後跟著不走,反而留下的楚雲和暮靄也走了進來,聽言各自挑眉,卻沒說話。

雲輕卻是不疑有他,微笑著端上茶來,隨意的為雪王妃布下勺。

雪王妃一見頓時立起,慌忙道:「這可不妥,不妥。」一邊連忙伸出手來,去搶雲輕手中的茶壺。

雲輕見此微微愕然的看著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勁瞥了瞥嘴,朝著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謹,雲輕這裡沒那麼多規矩,隨意就好了。」

七國皇宮,哪裡不是規矩一大堆,什麼品級啊,尊卑啊,簡直就是森嚴的無法在森嚴,讓人時不時要提著心,主子要按著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謹言慎行,一個出錯,恐怕不是賜死,就是被貶,也只有雲輕這裡,沒那份嚴肅,一切按著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緊。

雪王妃聽上官勁直接叫雲輕名宇,不由大駭道:「大膽,還不……」

「正是此理,無須拘謹才是。」雪王妃的呵斥還沒說完,雲輕溫潤的聲音輕柔的響起,微笑著接過話去。

上官勁聽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乾脆的坐到雲輕身邊,雲輕笑笑很自然的給上官勁沏上茶。

雪王妃見此雙眸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見雲輕和上官勁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響後方緩緩的坐下,面上浮現一絲柔美的笑容,軟聲道,「王后抬愛了。」

「喝杯茶,去去寒氣。」雲輕笑著道。

雪王妃一邊點頭端起茶杯,一邊輕聲道:「韓國邊遠小國,今聞秦王封后,略備薄禮,還請王后不要嫌棄。」一邊說,一邊身後跟著的兩侍婢,雙雙上前叩拜與雲輕身前,呈上手中的兩隻盒子。

檀木紅漆,上雕著飛龍雙風,龍身鑲嵌著一串夜明珠,不說盒子里是什麼東西,單這盒子已然是名貴之物。

「何須多禮。」雲輕微微一笑,抬頭朝站在門邊沒有說話的楚雲看去。

楚雲一見立刻上前接過了兩禮盒,這鳳鳴殿里住的都是些身份複雜的人物,未免閑言用語,因此侍婢們都在外間伺候,裡面卻是不敢輕易進來,因此這殿里現在還真沒使喚的人,而很顯然,飛林,暮靄等人身份更加不適合接禮。

雪王妃見此輕輕飲了一口茶,很是不經意的道:「久聞王后容顏絕色,額間櫻花更是添色絕塵,不知王后這額上櫻花乃畫之,還是……」說到這定定的抬眼看著雲輕的額頭。

「母妃,是胎記,這樣顯眼。」上官勁不等雲輕回答,朝雪王妃翻了個白眼,這樣顯眼的胎記,怎麼可能是畫的。

雪王妃耳里聽著上官勁的回答,眼裡看著雲輕溫淡的點頭,不由輕輕嗯了一聲,低下頭以唇印著著茶盅,面上的神色卻是無人在見。

站在一旁的飛林,暮靄對視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始下起他們還未下完的殘棋來,沒有漏看雪王妃隱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一瞬間劇烈的顫動。

屋內一片溫暖如春,溫聲軟語不斷傳出,映襯著外面的鵝毛大雪,卻是一景二致了。

當日,雪王妃下榻在鳳鳴殿的偏殿,本來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該住這裡的,不過雲輕相邀,加之上官勁就住在這裡,雪王妃也沒怎麼推遲就住了下來,卻是破倒了。

而雲輕為了避嫌,晚飯過後便不準獨孤絕進入鳳鳴殿,獨孤絕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聲什麼的,不過雲輕卻要顧及點雪王妃的名聲,與秦王共處後宮,雪王妃名聲定然受損,她是上官勁的母妃,可不能讓她有了什麼嫌隙,把個獨孤絕氣的幾乎要直接趕走雪王妃。

一晚的鵝毛大雪紛紛而下,幾乎在室外堆積了十寸之高,然黎明時候,居然慢慢的停了下來,天空整個放晴了起來。

耀眼的陽光從地平線上跳躍而出,灑在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絲線在空中跳躍著,奔跑著,愉悅著,燦爛奪目之極。

鳳鳴殿後殿內花園處,幾株紅梅迎著燦爛的陽光綻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燦爛的好比鮮血的紅,映襯在那潔白的白雪上,好看的幾乎奪人呼吸。

萬花開道,它方姍姍來遲,從這冰天雪地中綻放出它最妖艷的身姿,我花開過,百花殺,這個時節的萬物,幾乎都成了它的陪襯。

「王后,後殿梅花開了,你我一起去賞如何?」剛走至雲輕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見雲輕和獨孤絕從外面走來,不由相邀道。

雲輕正從獨孤行那裡回來,獨孤行的事情隸屬秦國的絕對機密,因此沒給任何人說,此時聽雪王妃之言,雲輕微微一笑道:「正有……」

「小師妹,瞧,師兄我多好,給,給你摘的梅花。」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遠處小左蹦跳著跑來,一把把懷中抱著的一大捆梅花枝塞給了雲輕,轉身就又跑了。

雲輕下意識的接過,那綴滿了朵朵紅梅的樹枝上,還堆積的有白雪,雲輕被凍的手一顫,右手突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懷裡大捆梅花枝立刻落下地來。

「怎麼了?」雪王妃和獨孤絕同時搶上,那麼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獨孤絕還快,一把握住了雲輕的右手。

入手冰冷,絲絲顫抖,涼的驚人。

獨孤絕一把奪過雲輕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臉,對上雲輕強忍著巨疼,竭力露出笑臉的臉,狠狠的一皺眉,攔腰一把抱起雲輕,快步轉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雲輕的右手筋脈曾經被封過,遇天氣變化和至冷時節,若是不好好保護,那種筋脈的痛,卻不是人受的,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因此一個冬都讓雲輕抱著暖爐,沒想小左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了雲輕手上。

「我沒事。」雲輕從獨孤絕肩頭露出臉來,看著一臉擔憂的雪王妃,竭力微笑著讓雪王妃寬心。

雪王妃聞言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卻似乎更擔心了。

此時丁飛情,飛林等方遠遠從兩方走了過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兩日,這期聞陸續有各國的使臣和各地的鎮守大將們到了,魏國的太子殿下及太正妃,趙國的連親王及王妃,而燕國居然是燕王親自來了,一時間獨孤絕和雲輕都忙了起來。

雪王妃冷眼旁觀,見雲輕的右手一直籠在袖子里,那臉上居然綴上了胭脂,看起來嬌艷無比,實則恐怕是為了掩蓋蒼白的臉色吧,雪王妃見此,不由那眉間蹙的更緊了。

華燈初上,轉眼便是晚宴時分,獨孤絕替雲輕推掉了一切宴會,一是知雲輕不喜那樣的場合,二是雲輕現下的身子不好,因此雲輕此時並沒出現在宴請各國賓客上,而是在她的鳳鳴殿里。

「用膳吧,不用等他。」獨孤絕今日怕是沒那個時間過來跟她一起用膳。

「王后,切慢動筷。」雲輕正拿起手中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進來喊道。

雲輕不由抬頭看去詫異道:「王妃怎麼來了?」

雪王妃聞言微微一笑著道:「人太多,不習慣那樣的場面。」一邊捧著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后,本宮看王后這兩日食的甚少,這是我韓國的一點清茶,與飯前飲用,健脾益胃,在冬日裡服用最是好不過。王后嘗嘗。」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了雲輕的面前,揭開蓋子來。

蓋子一揭開,一股清香立刻蔓延了出來,聞之沁人心脾,好生舒服。

「我怎麼沒聽說過!」坐在雲輕身邊也沒去那什麼宴會的上官勁聞言,直接端過來,就著白玉盅就飲了一口。

「不許亂飲。」雪王妃見此快速的伸手奪過,青著裡面還剩下多半盅,方鬆了口氣,復遞給雲輕。

雲輕見此微笑著道:「小孩子,不用怪責。」一邊伸手接了過來,就至嘴邊。

旁邊的丁飛情見此微微揚眉,也沒阻止,飛林等人也只是看著,並不插言。

上官勁的意思他們明白,他這是試用呢,只為告訴眾人這裡面沒什麼,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對雲輕有害的,而觀其雪王妃也不見著急與上官勁,可見裡面應該沒什麼。

「真的很香。」雲輕飲了兩口,抬頭朝雪王妃微笑道。

「熱的正好,還有點。」雪王妃看著白玉盅里還剩下點,不由催著雲輕道。

雲輕見此點了點頭,復低下頭以唇就上白玉盅。

「什麼東西這麼香?」唇還沒至白玉盅上,殿外一冷酷的聲音傳來,卻是獨孤絕來了。

看著一身墨色蟒袍都沒脫,就過來的獨孤絕,雲輕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著對上獨孤絕的眼。

獨孤絕大步走來,直接提過上官勁,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把上官勁氣的連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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