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獨孤絕,危臉

燦爛的陽光從天際照耀著,藍藍的天,晴朗的一絲白雲都沒有,看上去就如綢緞般舒服,讓人心曠神怡,幾乎完全忽略了草原上此時的殺機重重,腥風血雨。

萬馬奔騰,蔚藍色的天空下,黑壓壓的戰馬猶如黑色的水銀一般,狂飆的一浪一浪呼嘯而過,在高低不平的蒼茫草原上,瘋狂的朝前方而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成千上萬隻野狼,嚎叫著朝著它們追來,灰色的身影在荒涼的草叢中跳躍著,穿梭著,奔騰著。

那猙獰的嘴臉,那泛著陰森的白牙,曝露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嗷嗚……」萬狼齊嘯,幾乎驚天動地。

然而,在這些著似瘋狂追擊前方十萬鐵騎的野狼身後,一隻白色的老虎馱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正狂飆著追在身後,看起來好似它在放牧一般,不過它放的是這成千上萬隻野狼。

清心咒響徹在天空中,厚重的古琴音色夾雜著清亮的蕭聲,相輔相成,帶著直擊人心的魅力和音韻,瀰漫在這一方天地。

「吼鳴……」一聲虎嘯,白虎王眼看著前方左手邊的野狼有分散之勢,不由一聲滿含威嚴的虎嘯傳出,好似在叮囑它們一般。

無奈,這蒼茫草原上的野狼,在這一方天地中橫行霸道慣了,白虎王雖然是獸中之王,但是能駕馭一時,卻駕馭不了一世,到底因為它們不是翡翠山脈中的萬獸,受白虎王淫|威久已。

雲輕見此琴弦快速的撥動,古樸的琴音一層疊加一層的就朝那方微微異動的野狼群籠罩了過去。

然而,這方顧著了,右邊的野狼群卻又突然開始微有異動起來,要知道狼是最不好控制的動物,特別是現在駕馭這成千上萬隻野狼,要是有一個顧此失彼,恐怕會生反噬之效。

雲輕當即面色一緊,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力圖馬上彌補上這一方的缺陷。

沒想她還沒動,那嘹亮的蕭聲已經穿透過琴聲籠罩了過去,一曲本來只是抒發平靜心情的清心咒,卻被飛林吹成暗含威赫,隱隱約約含著的威壓,卻是比雲輕的以心為憑,更上一層樓。

雲輕頓時暗鬆了一口氣,一邊聽著飛林蕭聲中這樣轉換著的曲意,怎樣在不同的情況,釋放不同的效果,一邊駕馭著成千上萬的野狼群,追擊著前方狂奔的齊國鐵騎。

飛速狂奔的齊國十萬鐵騎前鋒處的中央,玄知一臉嚴肅的朝身邊同樣狂奔的齊之謙,大吼問道:「太子殿下,現在怎麼辦?」

齊之謙看了眼前方,在發現異狀的第一時間,身後的前鋒營就衝上前去,把他們包圍在中間位置,這裡是最安全的位置。

此時聽玄知的大吼聲,齊之謙緊緊皺了皺眉,耳邊聽著身後遠遠傳來的狼嘯,已然沒有剛才隱隱約約在耳邊的音色,應該被甩了有一段距離了,但是狼這種動物,長途奔襲並沒有戰馬的速度和力量,可是它們兇悍,兇殘,不死不休的彪悍,那是令人害怕的力量。

在草原上能夠跑贏它們的動物很多,但是最後無不葬身在它們口中,就是因為它們的持久能力,今天追不上,明天追,明天追不上,後天追,反正只要有絲氣息它們就能夠追上來,人和馬總有跑不動要歇息的時候,可是一歇息它們就追了上來,如此反覆,誰能在大草原上跑得過它們。

搖了搖頭,齊之謙聽著狼嘯中隱隱約約傳來的琴聲,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自言自語的道:「齊楚,永為我敵,你還真的是……」

「太子殿下,現在怎麼辦?」玄知見齊之謙沒有回話,不由再度大聲吼道,無奈他的大吼在萬馬奔騰下,幾乎猶如蚊子在哼。

齊之謙聽言抬頭看了眼太陽的方位,微微挑眉道:「看這個方向,這是朝著西面而去,她想把我們追到什麼地方去?」

要知道西面這個時候正是楚國,趙國等國駐紮士兵的營地,五十萬大軍集結在那裡,就算來再多的狼,難道還懼怕不成,這個雲輕到底是不知道那邊到底是怎樣的情形,還是在想什麼?

一轉眼間沒有想出雲輕為什麼把他們朝著這個方向追,不過就事論事,當即大喝道:「加快速度,快速前進。」不管前面有什麼,這個方向絕對是有利的,沖至五國集結的地方,一切都好說。

「是。」玄知聽言立刻快速的傳達命令,他們距離與楚國等駐紮的地營,還差不多有兩天的距離,不歇不休的衝過去,應該一天多一點,大概還能夠支持得住。

只見一時間本來就在狂飆的齊國十萬鐵蹄,這個時候再度提升速度,朝著西面的方向就是狂飆而去。

只聽那轟隆隆的聲音,猶如響雷狠狠的擊打在蒼茫草原上,悶響聲遠遠的傳了開去,在這一方天地間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剩下駿馬狂飆的鐵蹄陣陣之聲。

身後駕馭著成千上萬野狼的雲輕和飛林,見野狼群瞬間落後了很多,前方的齊國士兵只剩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不由一抬頭,一低頭,同時對望了一眼,眼中交換過一絲各自瞭然的目光。

琴聲、蕭聲,緩緩的變的清越起來,不再夾雜著犀利和威壓,猶如春風一般吹拂過茫茫的草原,吹拂過成千上萬的野狼群。

野狼們瞬間緩慢了下來,眼中不再猩紅如血,面容不再猙獰可怖,驚天動地的狼嘯也緩緩收斂了下來。

不再如剛才那般追著齊國的十萬鐵蹄狂飆,緩緩的減慢了速度,小跑著靠攏在雲輕和飛林的身邊。

飛林見此停了蕭聲,大道:「跑得還真快。」

雲輕聞言沒說話,只輕輕挑動著琴弦,溫潤如水的琴聲從十指下傾瀉出來,彷彿在安慰和獎賞它們一般,帶著溫和的讚賞,飄蕩在這一方的天空下。

前方飛奔而去的齊之謙和玄知,一路狂奔,那速度幾乎直趕流星,百匹,千匹駿馬這麼飛奔不難見,如此十萬鐵騎居然還能如此速度狂奔,可見都是千挑萬選的好馬,齊國想來在他們身上花了大血本。

不過頃刻功夫,就是十里開外。

「鳴……」突然之間馬聲長嘶,夾雜著驚恐和慘叫,從齊國鐵騎的前鋒處傳了過來。

「怎麼回事?」齊之謙隱隱聽之不由面色一變,大喝道,他雖然已經和玄知退到了前鋒中間的位置,但是也聽得甚是真切。

一陣混亂,一直整齊的隊列中,此時從前方快速的傳來異動,人和馬的慘叫聲遠遠的從前方傳了過來,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的隊伍中間和後方,都開始不安起來。

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敢停下來,要知道後面跟著追上來的可是野狼群,再大的危險在野狼群面前,那都是小危險。

「沼澤,前面是沼澤。」一陣狂叫從前方快速的傳遞了過來,讓所有聽見消息的齊國士兵都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混蛋,居然是沼澤。」玄知一聽傳來的消息,不由臉都青了。

齊之謙聽之,狠狠的握了一把手中的馬韁,後面有野狼群,前面有沼澤,難怪雲輕把他們往這個方向趕,原來這裡有這沼澤在這裡等著呢。

「沖,不準停,直接行過去。」齊之謙雙眸中寒光一閃,沉聲大喝道。

這草原的沼澤不比深山樹林的沼澤地,那是在相對很低洼的地方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絕對不會深,也不會有太大的範圍,他們如果減慢了速度,或者另外再走一個方向,估計後面的野狼群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齊之謙知道雲輕既然在這蒼茫草原上,自然可能會針對他,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凌厲。

一念還沒轉完,身下的戰馬衝過眼前高高的土坡,土坡下的情況瞬間落入齊之謙的眼裡。

那是一片草地,看上去水草異常的豐美,綠草如茵的,在這樣萬物都凋零的季節,居然長得如此青蔥,下面是什麼情況已經不用說了,下面若沒有水,怎麼可能長得如此綠意盎然。

而現在這看上去相當異常的低洼地帶中,他的前鋒戰馬和人都整個的陷入了進去,一大片沼澤地里,橫七豎八的填滿了他的士兵,污泥不深,確實不深,幾乎只到人的頭頸部位,他們如此速度的衝下來,此時整個沼澤地里都是他的士兵。已經幾乎填滿了。

齊之謙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馬鞭,雙眼一凜,一揚馬鞭飛快的朝前衝去,一邊大吼道:「以馬填之,給我沖。」身後有萬千野狼,想用這個沼澤來拖延他的速度,不可能。

一邊朝著高坡下的沼澤地就沖了過去,鐵蹄陣陣如閃電一般呼嘯而至。

一步踏入沼澤地里,齊之謙一馬鞭揮去,捲起一陷入沼澤里的士兵,一邊操控著馬匹,踏在它們同伴的身上,飛快的朝前狂沖而去,戰馬也知道所踏之地有危險一般,幾米拼盡了全力,長嘶中四蹄幾乎沒沾地面的朝前衝去,馬鞭卷著渾身污泥的士兵,在沼澤上一拖而過。

身後的士兵們見此紛紛照做,一時間泥濘的沼澤地里,陷入了無數的戰馬,能拉出來的士兵,都拉了出來。

剎那之間,鐵蹄踐踏在沼澤里的戰馬身上,飛快的躍過不大,但是也不小的沼澤地,朝著寬闊高地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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