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誓言

剎那,墨之,墨銀,墨離三人齊齊站定在一旁,愕然而深沉的朝雲輕看來。

「丁叮?」雲輕抬眼看著獨孤絕,很淡很淡的笑了笑道:「她是誰?我叫雲輕。」

獨孤絕一聽雲輕如此說話,那聲音很清淡,清淡的幾乎看不到雲輕的任何情緒,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他不喜歡,他不喜歡這個樣子的雲輕。

當下獨孤絕手臂一伸,一抱抱著雲輕躍上荷花池,一邊以內力烘乾雲輕濕漉漉的衣衫,一邊沉聲道:「墨銀,你告訴她誰是丁叮。」

站在一旁的墨銀,聽獨孤絕提了他的名,當即跨著一步,視線不敢亂看,只牢牢的看著雲輕額頭上的櫻花胎記,一字一句道:「丁叮,乃是齊國兩大世家之一,丁家排行第九的小姐,據齊國皇太子屬下所言,比那早年以天才之名名揚齊國的丁飛情還要厲害,額頭有櫻花胎記,右手有殘疾。」

頓了頓後接著道:「據丁家傳言,幾年前中秋之夜,丁叮被人擄走,失蹤,消失在所有人眼前,從此再沒出現過。」

說到這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後,接著道:「這麼多年丁家一直在暗中尋找他們失落的天才,暗地裡已經懸賞出黃金千兩,齊國皇太子也派人一直在尋找,可惜終無所獲。」

這些就是他的情報網收集的情報,由於是齊國皇太子注意的,所以才引起他的注意,不過這個什麼天才,他們無人見過,也根本沒人聽過,就算潛伏在齊國的人手,也不知道這麼一號人,好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一般,沒處下手,而且還是個殘疾,所以久而久之,他們也就放棄找人了。

沉默,墨銀話聲落下後,荷花池旁一片沉默。

半響,雲輕臉頰上緩緩浮現一絲嘲弄的笑容,抬頭遠處,淡淡的道:「擄走,呵呵。」

獨孤絕從來沒在雲輕臉上看見這樣的笑容,這樣的嘲弄和清淡,卻沒來由的讓他一陣心酸。

「對,這麼多年丁家很下了點功夫,到現在還在尋找。」墨銀沉聲道。

雲輕勾勒起嘴角,很冷淡很冷淡的看了眼右手,清清淡淡的一笑緩緩的道:「尋找一個殘廢的人。」

獨孤絕當即眉頭一皺,瞪著雲輕道:「不許說殘廢。」雖然雲輕沒有承認,不過他可以肯定,眼前的雲輕一定就是那個丁叮。

雲輕聞言收回望著遠處的眼光,轉頭看著獨孤絕,半響伸手與獨孤絕緊緊相握,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我想知道。」逼去一身的水滯,烘乾了衣服,獨孤絕伸臂抱住雲輕坐在他懷裡,低頭看著雲輕淡之極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他想知道雲輕以前的一切,那段歲月他沒有參與,但是顯然從雲輕的表情看來,並不若外界所傳的,丁家是那麼心傷失蹤的丁叮,或者說是雲輕,也許那什麼擄走,根本不是那樣,這裡面有問題,他想知道,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不管那是雲輕的傷口,還是隱私,他就是要知道,他的雲輕要是承受不了,他來幫她承受。

雲輕望著那堅決無比看著自己的獨孤絕,那眉眼深處擁有的是不庸質疑的擔憂和深愛。

「我沒事的。」雲輕輕輕勾勒出一絲溫柔的笑容,揚起頭很自然,很親密的親了獨孤絕一下。

獨孤絕緊緊的抱著雲輕的身體,那強悍的力量,那鐵硬的手臂,是那麼的有力量,那麼的讓人可以放心的依靠。

旁邊墨銀,墨離,墨之三人,緩慢的走近,沒有出聲,眉眼中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沒有敵對,也沒有懷疑,甚至比較了解雲輕性情的墨銀和墨離兩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雲輕的笑很空洞,很平靜,很好看,但是卻說不出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他們了解雲輕,了解既然能夠放棄生的機會,回來陪他們王爺死在一起,這樣的女子,要說她有對他們王爺有不軌之心,會是敵國派來的姦細,打死他們都不信,所以,現在明明知道雲輕可能是齊國那個丁叮,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敵意和防備。

他們也想知道,到底這裡面有什麼事情。

伸手撫摸上獨孤絕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雲輕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我便什麼也不瞞你……」

那段歲月已經過去很久,她並不想提起,不過獨孤絕想知道,她就說。

獨孤絕聞言再度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臂,把雲輕整個人完全陷入到他懷裡來,他能夠感覺到,接下來的話題,他也許不會喜歡。

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荷花池邊,很淡然的話語,很平實的述說,很簡練的描述,沒有高低起伏,沒有慷慨激昂,更加沒有聲催淚下,有的只是淡定和平靜。

只是那落在地面,那消失在空氣中的一字一句,卻讓人心碎神傷。

那般的平靜語言下,卻夾雜的是最無情的事實,最尖銳的刺痛,最黯然失魂的絕望。

清淡的話語飄蕩在一室的靜寂中,墨銀,墨之,墨離,三人早已經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眉眼中閃爍的不是同情,而是殺氣,最冷烈的殺氣。

抱著雲輕的獨孤絕,什麼表情也沒有,只定定的看著,雲輕,沒有暴躁,沒有發狂,甚至連一絲眼神都沒有變換,看上去與雲輕一般的平靜。

但是了解他的墨銀他們知道,越是平靜的外表下,裡面的岩漿越是瘋狂,暴怒的獨孤絕會血流成河,但是平靜的獨孤絕,不會流血,他只會毀滅一切。

「所以,婆婆便帶我走了。」淡淡的一句總結一切,聲音降下,只余留一室的寂靜。

沒有人接話,沒有人動作,一瞬間荷花池邊沉靜的可怕。

「無恥。」沉默中,墨銀突然重重的揮舞了一下拳頭,難怪剛才雲輕笑的那麼嘲弄,擄走,虧他丁家敢說。

雲輕淡然一笑,無恥嗎?也許吧,她對丁家再無任何的想法了。

墨之,墨離看著眼前,很平靜,彷彿她是一個旁觀者,在述說別人故事的雲輕,那份淡定和漠然,好似完全的超然物外,怎能平靜如此?怎麼如此淡然,這份心境,這份優雅,在他們氣憤的同時,卻已然深深為之折服。

砰,一聲悶響,一直神色不動的獨孤絕,一拳狠狠地擊在了地上。

雲輕陡然一驚,忙伸手拉起獨孤絕的手,看著那拳頭上絲絲的血跡,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立時心疼和不贊同的看著獨孤絕道:「這是做什麼,疼……」

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反手一把握住雲輕的右手,緊緊的握著,俯身輕輕的親吻了上去,一邊沉聲道:「還疼嗎?」

封住經脈的疼,他知曉,那是皮肉之疼千萬分之一。

雲輕定定的看著獨孤絕,微微搖了搖頭,溫柔的笑道:「早就不疼了。」

話音才落,獨孤絕突然一伸手按住她頭顱,狠狠的就壓在了那堅硬的胸膛上,那炙熱的雙臂緊緊的懷抱住她,如鐵一般緊緊的困住了她。

疼,那絕對的力量壓的她一身都疼,但是雲輕沒有動,就那麼任由獨孤絕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

沒有說話,耳間聽著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感覺到那堅實的肌肉,那強悍的懷抱,那寬闊的胸膛中,此時散發出來的濃濃疼惜和憤怒,沒來由的,一直堅強的心,突然猶如開了一個口似的,酸楚起來。

那一直不曾流下的淚水,緩緩的溢出了那輕靈的眸子,只一滴,慢慢滑過獨孤絕的胸膛,墜落在兩個人之間。

那是隱忍了多少年的淚水,那是那麼悲傷的離開了丁家時,一直沒有掉落的淚水,雲輕原本以為這輩子再無淚了,卻沒想,獨孤絕只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那麼緊緊的抱著她,卻讓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掉下的淚,墜落了下來,那日所受的委屈和心傷,在這麼多年後,化為一滴淚,宣洩了出來。

墨之,墨銀,墨離,三人見此,緩緩的退開,把整個空間讓給了獨孤絕和雲輕二人。

沒有人在意雲輕的身份,齊國人又怎麼了,他們只知道她是雲輕,她將會是他們王爺的妻子,這就夠了。

「以後,我會保護你,我會愛你,你沒得到過的一切,我都給你,不會再讓你被欺負,不會再讓你心傷,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從今以後,我獨孤絕發誓,再沒人能如此傷害你。」

低沉的聲音在雲輕耳邊緩緩飄來,很冷,很酷,但是卻該死的讓人心暖,該死的讓人熱淚盈眶。

雲輕抓著獨孤絕的手,想抬起頭來,獨孤絕卻死死地按捺著她,讓她一動也不能動,一句聲也出不了。

獨孤絕不要雲輕回答,他只需要她聽著。

陰冷的目光中暴戾之氣一閃,丁家,好,好。

他獨孤絕的人也敢欺負,他心愛的人居然敢如此對待,最好祈禱他今日出不去這皇陵,否則,丁家就等著被血洗滿門。

遠處的墨離看見獨孤絕的眼神,面色不動的抱胸站在原地,朝墨之和墨銀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家王爺狠毒出了名的,這個丁家敢傷了他最愛的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他們王爺能放過就怪了,要是今日能從這陵墓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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