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故人?

「下官恭迎翼王……」飛奔前來的主將和禮部上大夫,一眼掃見戴著飛鷹護腕的雲輕,不由微微一愣,到嘴的恭敬話說了一半,生生的停頓下來,上上下下打量雲輕。

獨孤行見這兩個臣子,居然震驚的連他在旁邊都忘記了,不由好笑的咳嗽一聲。

「看夠了沒有?」獨孤絕冷冷的就是一聲。

來人中一身軍服的主將墨之頓時臉色一正,回過神來,看著雲輕躬身為禮道:「兩位大人裡面請。」

飛鷹護腕代表的就是獨孤絕,不管來者何人,戴著它那就形同翼王親臨。

「對,對,兩位大人裡面請。」反映過來的禮部上大夫跟著為禮,秦王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禮節都行在雲輕和她身後坐著的獨孤絕身上,既然能跟佩帶飛鷹護腕的人坐一匹馬,那麼就一定是身份特殊的人,雖然長的妖艷了點。

跟在獨孤絕身旁的楚雲見他家王爺的主戰軍隊主將,滿臉壓抑的疑問,對正牌的獨孤絕不加理會,眼光一徑在雲輕身上打轉,而他們家王爺那隱藏的怒火,隨著墨之打量的目光越來越沉,不由好心的開口道:「這是我們家王爺的夫人,此次代王爺前來。」

這個,雲輕和他們家王爺還沒成親呢,所以這個妃什麼的,實在是不敢亂說,只好先夫人代替著,反正外人都知道雲輕是他們家王爺的女人,怕在外間早這麼稱呼雲輕了。

雲輕本淡然的坐在馬上,此時聽楚雲這麼一說,不由微微臉紅的側頭看了楚雲一眼,什麼夫人,這人怎麼亂說。

而獨孤絕則高興了,滿臉洋洋得意的摟著雲輕的腰,剛才的惱怒全拋天外去,楚雲這話他喜歡,他喜歡。

不料墨之一聽楚雲的解釋,立刻臉色一沉,一眼掃到獨孤絕摟在雲輕腰上的手,眼中就冒出一片怒火和殺氣,怒聲道:「放手。」一邊狠狠的掃了雲輕一眼,是他們王爺的人,卻如此不顧廉恥,與其它男人摟摟抱抱。

獨孤絕頓時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的瞪著墨之。

墨銀,墨離,楚雲等第一時間一愣後,齊齊低頭暗笑起來,旁邊的獨孤行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哈哈大笑出聲。

「放手,下去。」馬身上雲輕淡淡的轉過頭,很漠然的朝獨孤絕道,一邊一伸手直接把獨孤絕給推了下去,抱了一路,難得有個人開口怒斥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合她的心意。

看著縱馬緩緩前行的雲輕,被推到地上的獨孤絕,滿臉鐵青,周圍幾人齊齊暗笑,誰讓他不想露出名號的。

「大人裡面請。」禮部上大夫見場面氣氛不對,立刻推擠上滿臉笑意,招呼著眾人前行。

怒歸怒,獨孤絕對沒辦法,乾脆不乘馬邁步就朝軍營里走去,獨孤行等人見此呵呵笑著跟在後面前行。

「陛下,皇陵就在前方,是現在去視察,還是……」一入軍營,禮部上大夫和墨之立刻對獨孤行拜倒口呼萬歲。

獨孤行見禮部上大夫不拖泥帶水,一來就點名正事,當下讚揚的點點頭道:「現在就去。」

「是。」墨之和那禮部上大夫見秦王心急,立刻退下安排去。

這茫茫西部軍營,看似是獨孤絕的軍營駐紮在這裡操練,實則內里卻是為了修築皇陵,放眼大秦,獨孤絕手下墨字排號的,絕對是信的過的人選,由他們來負責監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風聲傳出去。

穿過軍營,行過軍隊操練的山林和草地,當登上一不太高的山峰頂峰時,放眼看去,前方一相對矮小的山峰正巍然的矗立在那裡,橫切面向著秦國都城,縱切面向著綿綿群山,背靠浩瀚天地,前臨九州島湖水,天地靈氣盡收此處。

雲輕一見不由暗自點頭,好一個地方。

她卻不知道這裡本來並沒有這座山峰,而是耗費無數財力和人力,直接堆建了一座山峰起來,而下面就是獨孤行的皇陵所在,踏九州島,拱天地,乃是一處極好的風水。

獨孤行見此很滿意的點點頭,一邊縱馬前行一邊道:「那些建陵者呢?」

「全部殉葬。」禮部上大夫立刻躬身回稟。

雲輕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色一瞬間冷沉了下來,看了眼眼前已經快接近的皇陵,突然從心底產生一股很噁心的感覺,剛才看來還清爽悠然吸天地之靈氣的地方,此時看來整個陰風籠罩,滿布血腥,令人生惡。

「我在這邊等你。」淡漠的勒住馬繩停了下來,雲輕微微轉頭朝身邊的獨孤絕清冷無比道。

獨孤絕一把拉住馬,轉頭就看著雲輕,雲輕的臉上很淡然,什麼沒有,但是獨孤絕看見了,那上面淡淡的厭惡,心思一電轉獨孤絕立刻明白了雲輕的心思,當下在獨孤行等都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微微一笑出聲道:「累了是不是?那就在這休息一會好了。」邊說邊伸手握了握雲輕的手。

「怎麼了?」獨孤行回頭問道。

獨孤絕沒什麼事的道:「沒什麼,身體有點不舒服,不去也好。」後面四字微微的咬的重了點。

獨孤行聽言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半響點點頭道:「也好,那在行宮那邊休息吧。」畢竟這是他百年後葬身的地方,獨孤絕要帶她來,他不好反對,現下不進去也好,怎麼說雲輕也是一個外人。

「那屬下陪同夫人吧。」楚雲當下微微笑的開口道,獨孤絕聞言點了點頭。

「那大人你朝這邊行去就好。」禮部上大夫頓時指著右前方的方向朝雲輕道,那裡是他們修建皇陵的時候建造的他們休息的地方,也是這次秦王等要住的地方,本來還算熱鬧,不過現在已經完工,軍隊在外圍不得擅自進入,裡面的工匠早已經全部殉葬,到是有點冷清。

雲輕聽言點點頭,沒什麼表情的調轉馬頭,與楚雲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行不了多遠就是一排整齊的精舍,雕功精細,看起來絕對出自名家之手,雲輕下馬看著眼前的精舍,緩緩的以腳步丈量著,越見精工細作,越是表情沉默,眉眼中閃過一絲清婉和沉痛。

楚雲跟在身後,默不作聲,有些事情他不好說。

成排成排的精舍並列著,越到後面越是粗糙,跟著便是只剩下斷壁殘垣,有士兵在那裡推倒,負責毀滅這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緩緩看著,緩緩走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視野里已經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面前的東西了,雲輕才一抬頭髮現天色居然早就暗了下來,月初的月芽兒掛在天空中,天早已經黑了。

「雲姑娘,再不回去,王爺找不到你會著急的。」一個下午都沒出聲的楚雲,此時微微笑著開口道。

雲輕怔了一下後,轉身看著楚雲道:「抱歉,讓你陪了我一個下午。」

「那是楚雲的榮幸。」楚雲笑的很溫和的道,此言未盡又接著道:「不過再不回去,雲姑娘倒是沒什麼,王爺可要拿楚雲問罪,那就不怎麼榮幸了。」

聽著這打趣一般的話,雲輕沉悶的心微微好了點,輕輕點點頭道:「好。」當下兩人依舊默默的朝來時最精美的精舍走去。

夜色濃郁,山風輕輕的吹盪,村的這處越發的清靜極了。

「你不高興。」雲輕正待和衣而眠,一道聲音突然從窗戶外傳來,在定睛一看時,那獨孤絕已經從窗戶中跳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雲輕的床前。

「恩。」雲輕看了看獨孤絕,很直接的點了點頭。

獨孤絕伸手握住雲輕的手,沉聲道:「這是祖宗的規矩,任何帝王都是這麼做的,能與帝王殉葬在一處,是他們的榮耀。」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欲縮回手卻被獨孤絕緊緊的握著不放,不由嘆息了一聲後看著獨孤絕的雙眼道:「若有一日,你有妻有子,合家美滿,秦王要你殉葬,你會不會覺得是一種榮耀?」

獨孤絕面色一沉,這可是相當大逆不道的話了,不過對上雲輕如清水一般乾淨的雙眼,獨孤絕知道雲輕只是那麼舉一個例子而已,不過這話問倒他了,會不會覺得榮耀?

去他媽的榮耀,他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榮耀。

雲輕見獨孤絕沒有做聲,但是那一閃而過鐵硬的眼,已經讓她明白獨孤絕的想法,當下淡聲道:「將心比心,他們也不一定會覺得榮耀。」

獨孤絕知道雲輕指的是被坑殺的上千,乃至上萬的工匠,當下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戰場殺敵他殺的多了,實在是沒多大感覺。

雲輕看著獨孤絕皺起的眉頭,極輕的道:「沒有人該死,獨孤絕,戰場殺敵那說不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般不留情,也不容許留情,但是這些人,無辜啊!」

「雲輕。」

「聽我說完,我並非太過純良之人,我也知道生在亂世,本就是人吃人的境況,只是,獨孤絕,你們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統,什麼人該殺,什麼人該手下留情,要分的清楚。天下歸心,歸的是心,而不是武力,武力能夠征服,能夠統治,但是絕對不會長久,以武力降服,以仁德治國,那才是上上之道,這些破舊的規矩,它不一定是對的,否則秦國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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