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曲玥淡淡道。
幾個女人看著她, 眼神泄露出緊張。誰也沒料到她的男朋友是褚靈均，這個場面已經不僅是尷尬了，還令她們感到不安。
褚霸王的脾氣向來很炸裂, 一般人還真惹不起……
曲玥或許明白她們的心思, 或許不明白, 她在說完後，又補了一刀, 「我也不懂, 她們為什麼非得要我把男朋友叫出來給她們看。」
褚靈均臉色越來越難看，凜冽的視線掃過那幾個女人。
李露小心翼翼解釋道：「之前沒聽說過你交了女朋友……不知道……就是好奇嘛……」
她連褚靈均的微信都沒機會加, 也沒機會近距離觀摩褚靈均的動態。
「好奇？」褚靈均冷笑，「對別人的私生活那麼好奇，你怎麼不去當狗仔？」
說著他打量貨物般將她從上到下又從上到下掃一眼，眼底是赤|裸裸的鄙視和厭惡，「人模狗樣, 又丑又騷。」
李露表情一變, 眉頭蹙起, 像是要生氣又像是很傷心。
褚靈均呵呵，冷笑道：「怎麼著, 不服氣啊丑逼。有空回家多照照鏡子，別出來污染我視線。」
李露呼吸劇烈起伏, 還沒說話, 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是她一直喜歡的人啊, 這麼肆無忌憚的羞辱她……
臉上火辣辣的猶如被扇了耳光, 心中是針扎般尖銳的刺痛。
李露身邊的朋友實在看不過去，幫她說話：「你怎麼能這樣說女孩子……」
「你也太沒有風度了吧……」「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樣對女人太LOW了……」
褚靈均摟上曲玥的肩膀，飛快吻上她的臉頰，笑道，「我是不是男人，我家寶貝兒知道。」
再度看向她們時，目光轉冷，帶著奚落和嘲諷，「至於你們，一群不入流的妖魔鬼怪，還想有女人的待遇？得了吧，老子的風度寧可拿去喂狗。」
「……」
「你……你……」
「……你太過分了！」
幾個女人被他罵的，氣極卻又不知所措。
李露身體顫抖著，一抹眼淚飛快跑掉了，抽噎聲越來越遠。
幾個女人看看她的背影，又看向褚靈均。
「滾開，別擋老子的道！」褚靈均收了笑，面容兇狠冷峻。
相比剛才讓人恨得牙痒痒的羞辱，這一刻氣勢凌厲的他更讓人害怕。
幾個女人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做出反應，紛紛往一旁閃躲。
褚靈均牽著曲玥的手走入。
她們本來是聽說人都在這邊，過來一起湊熱鬧，現在被褚靈均這麼羞辱一番，都沒臉進去了，幾個人結伴怏怏離去。
走了遠了，才敢互相吐槽。
「這個褚靈均簡直可怕，太沒有風度了！」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罵……」
「以為自己長得帥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太氣人了！真的要氣死了！」
不過這些褚靈均都聽不到了。即使聽到了，他也毫不在意。
他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尤其是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裡的人。那些女人對他的看法怎麼樣，對他來說，一文不值。
褚靈均牽著曲玥的手在角落的沙發落座。
不時有人目光看過來，想上前搭訕，這兩人又親密的渾然一體，沒有任何插話的餘地。
褚靈均將水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往曲玥嘴裡喂著。
曲玥摟著他的胳膊，欣然享受他的服務。兩人低聲說笑，自成一個小世界。
其實以曲玥低調內斂的性格，她並不喜歡在人多的時候這般親密。
但是剛才擋在門外的女人給她提了個醒。
她至少得讓這些人知道，她是褚靈均的女朋友。
嗯，重點是，褚靈均名草有主了。
在這大包間里的女人，包括剛才作妖的女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秀色可餐。或者說，在這個微整技術成熟的時代，會打扮又時尚的姑娘，沒有不美的。
曲玥覺得自己的外貌，在這些有錢女孩當中，真沒有突出的優勢。
艷壓群芳什麼的，更談不上。
褚靈均為什麼對她情有獨鍾……其實她也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但她很篤定，他是愛她的。
他看她的眼神，他給她的笑容，無一不在告訴她，他有多麼喜歡她……
即便兩人身份地位差距懸殊，因為這份篤定，她充滿了安全感。
「以後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傻站在那給人欺負。」褚靈均對曲玥叮囑道。
「沒有欺負啊……」
「一群人把你堵在那兒還不叫欺負？非得罵你打你啊？」褚靈均恨鐵不成鋼的看她，「誰要敢那樣，我不得弄死他！」
曲玥故意笑他，「你不要總是喊打喊殺的，人家都說你沒風度了……」
「老子管那群傻逼！」褚靈均斜睨她，「小妞，你覺得哥哥有沒有風度呀？」那一臉明晃晃的威脅，無異於把你敢說一句我沒風度我就跟你沒完掛在臉上。
曲玥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褚靈均伸手撓她痒痒，「什麼眼神……認真回話！」
曲玥邊躲閃邊笑著道：「有有……」
「有什麼？」他繼續撓。
「你先停下，讓我好好說話。」
褚靈均鬆手，曲玥貼近他，湊到他耳邊，柔聲道：「褚靈均是我的男神。他超級有男人味，超級有風度，超級性感。他最性感的地方是，他只在乎我的感受。」
褚靈均一把摟住曲玥的小蠻腰，一聲輕咳，按捺住飄然欲飛的心，端起高冷表情。正要說點什麼，笑容泄露而出，他迅速扭過頭。
恰好有人在應景的唱著：「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曲玥看到他偷笑的臉，跟著笑起來。
……
另一邊，張寧隨著周筱悠來到這裡。
原本以為是朋友之間的聚會，進了會所，發現這裡很不一般。
接著又遇到她這些朋友，一個個都光鮮靚麗大牌加身，鑽石翡翠名表名包閃瞎他的眼。
這些奢侈品，他最多偶爾給女朋友送，討對方歡心。如果是作為日常，天天換著花樣來，他萬萬承擔不起。
好巧不巧，他還遇到了他上司的朋友。說是朋友，其實是上司極力巴結討好的資源方。
他在這裡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員，與大家嬉鬧玩笑。
張寧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一個什麼圈子。
他一個靠技術吃飯的碼農，只想踏實過日子，壓根不想攀龍附鳳。
還沒到散場，他主動跟周筱悠提出來，「小悠，對不起啊。老闆臨時call我，有緊急任務，得趕回去加班。」
周筱悠微怔，很快道：「好吧，我送你出去。」
張寧正要拒絕，周筱悠已經拎包起身。
她陪同他往外走，一旁的衛馳不動聲色的跟上去。
走到門邊，看著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接連抽了幾口，那兩人就快要離開視線時，他突然疾步跟上。
周筱悠陪張寧走到大門外，張寧說：「你回去玩吧，我自己開車走。」
「那好，今晚人多，沒有好好陪你，咱們下次再約。」周筱悠微笑道。
張寧想說什麼，又頓住。
掙扎一番，還是說出來了，「小悠，之前是我不夠了解你。咱們其實不太合適。」
「哪裡不合適了？」周筱悠追問，心中升出不快。
「就是……不太合適……」他面露尷尬，避而不談，「那，我先走了。」
周筱悠看著他的背影，說：「之前追的那麼積極熱烈，每天三次打卡問候，每晚堅持尬聊，大老遠來公司接我送我，送鮮花送手工品，感冒送湯嗓子疼送葯，堅持了幾個月，現在突然說不合適？那你之前在想什麼？追女孩追著好玩嗎？」
周筱悠身後，衛馳站在一根廊柱旁，手裡夾著煙，定定的看著她。
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清楚的聽入耳中。
男人頓住步，但沒有回頭。
他看著遠處輝煌壯麗的高樓燈光，聲音沮喪，「對不起，我們真的不適合。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不夠資格喜歡你。」
「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啊！」周筱悠大聲道，提高的音量帶著激動。
她正要下台階，手臂突然被抓住。
周筱悠回頭，看到衛馳沒有表情的臉。
「你幹什麼，鬆手！」周筱悠不悅道。
「他說的對，你們的確不合適。」
「衛馳，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