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輕咳了聲,穿著冬裝校服站在陽台上都覺得自己在升溫, 就連呼吸也開始莫名其妙的不順暢。
頓了頓, 她輕聲說:「那我現在下來一趟吧。」
「不用, 再下來都沒時間吃夜宵了。」許寧青噙著笑意, 有些懶散,「聽下你聲音就可以了。」
「……」
常梨沒出息的覺得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這狗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會的!!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再探著腦袋看遠處校門口的男人,背過身倚在欄杆上, 嘟囔道:「那我給你發串語音得了, 你還能循環播放呢。」
他笑了笑:「行啊。」
樊卉咬著壽司推開陽台門出來:「梨梨你快來吃吧, 都快被孟清掬那個豬給吃完了。」
她手裡還拿了枚炙烤三文魚手握,攀著門沿伸長了手臂去餵給常梨, 「啊。」
許寧青聽到這邊的聲音, 說:「去吃吧,我掛電話了?」
常梨嘴裡塞的滿滿的, 話都說不出。
心說我還想再跟你打會兒電話啊。
「我再待下去你們這門衛都該懷疑我圖謀不軌了。」許寧青說,「這周末放學我來接你?」
常梨很快嚼完嘴巴里的手握咽下去:「好啊。」
許寧青笑了笑, 聲音磁沉:「掛了?」
「嗯。」
常梨應了一聲,等了兩秒, 那端仍然沒掛斷, 她猶豫了下掛了電話。
宿舍了孟清掬一邊吃一邊喊了她一聲:「梨梨快來啊!」
「來啦!」常梨應道。
她又扶著欄杆探出腦袋。
男人還是倚在車身上, 放下手機重新揣回兜里,那樣子的風衣穿在他身上是極為好看的,肩線優越, 人高腿長。
他又站了一會兒才拉開車門坐進去。
常梨看著他車開走後才重新進了寢室。
孟清掬正鬼哭狼嚎的說著好吃,她指了指袋子上的logo:「這家日料店我早就想去吃了!!看到公眾號推過好幾次了,去了好幾次都沒吃到!!」
馮晴問:「為什麼吃不到?」
孟清掬:「這家店的壽司手卷每天都是限量供應的,vip才能提前預訂,去晚了就經常吃不到。」
常梨走過去又挑了一枚壽司塞進嘴裡,坐在樊卉床上把另一袋便當盒拿過來:「你們怎麼不吃這個呀?」
孟清掬:「最近爸媽送來的不都是便當嗎,都吃厭了,誰會放棄日料去吃便當啊。」
常梨食指在她腦門上一戳,批評道:「膚淺。」
她打開便當盒子,和她形容的一樣,擰開蓋子後可以一碟一碟抽出來的,一共有五碟,四菜一湯。
菌菇湯、咖喱蟹、蜂蜜雞胸肉、牛肉蓋飯還有一碟芒果小圓子甜品,一半金黃的芒果塊,一半的白色小圓子,看著很漂亮。
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來是許寧青親手做的。
常梨對這是他親手做的產生了懷疑,畢竟之前在他家住了幾個月也沒見他進過廚房,他那間廚房完全跟擺設似的,除了碗筷,常梨連鍋都沒看見過。
不過第一口咖喱蟹吃進去常梨就相信是許寧青親手做的了。
真的,非常難吃。
不少飯店都不能把咖喱蟹做的很好吃,許寧青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做這個的。
她又試了試其他幾碟菜,味道倒是都還不錯,挺出乎意料的。
常梨戳了一塊雞胸肉給孟清掬吃。
她吃完評價道:「不如手握上的魚肉嫩。」
常梨:「……滾。」
常梨又給樊卉和馮晴也推銷一圈,結果都沒能打敗日料。
「你們這是不懂得欣賞。」常梨為許寧青憤憤不平,「明明挺好吃的呀。」
高三以來模考出成績都非常快,周三考完試到周五放學時候就已經排出年級大榜了。
教室里這回沒考好的幾個同學哀聲載道:「故意在這時候貼年紀大榜,放學家長一來不就都看到了嗎!!」
最後一節自習課下課常梨就和孟清掬樊卉去看年紀大榜。
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大字體的前三名,馮晴這回考的很好,第二名,和第一也只差了3分。
「這這!卉卉你在這!!」孟清掬踮著腳指著第二張紅榜頂端的名字。
樊卉看了眼自己名字前邊的數字,瞬間睜大了眼睛:「操!!我沒做夢吧!!」
63名。
常梨和孟清掬則在最後一張紅榜上找到了自己,孟清掬沒考好,嘟囔著「一會兒我媽來了我肯定就完了」,喪著又回了教室。
常梨則從倒數第20升到了倒數30,她又非常坦然了的給自己的分數加了60分,躍升至倒數第二張紅榜中層。
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回教室時英語老師正在布置周末作業,又發了兩張試卷。
新學期以來每天都是成堆的作業,大家似乎也都習慣了。
常梨回到座位,掃了眼桌上的兩張試卷,整整齊齊對摺夾在英語書里放進書包,一邊從側兜抽出手機給許寧青發信息。
甜梨梨:你到學校了嗎?
小叔叔:在五樓了。
咦?
常梨放下手機,左右看了圈教室也沒看到許寧青身影,她又從窗戶伸出腦袋,便看見許寧青站在紅榜面前上上下下一列列看。
然後目光停在左下角,他拿出手機,咔擦拍了張照。
常梨看著他敲了幾個字,緊接著自己手機又是一震。
小叔叔:[圖片]
小叔叔:就這麼點分?
「……」
許寧青轉過身便看見小孩從窗口探出頭來,他走過去抬手推了下她腦袋:「考成那樣?」
常梨不太服氣:「什麼叫考成那樣,我這還進步了呢。」
許寧青笑了聲,垂眸看她桌上敞開著的書包,文件袋本科裝了滿滿一摞,書包拉鏈上掛著那個灰色的毛絨兔子。
「又掛回去了?」許寧青勾著兔子耳朵說。
常梨看了眼:「嗯。」
正說著,旁邊黎歡捧著厚厚一疊語文作業本,把常梨那本丟在她桌上。
常梨倒沒什麼反應,翻開草草看了眼批改就一併塞進書包,結果一扭頭就看見許寧青皺著眉朝黎歡的方向睇著。
「你幹嘛?」常梨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她還有欺負你嗎?」
常梨掀了他一眼:「你說的我像是天天由著被人欺負似的。」
許寧青拎上常梨的書包和她一塊兒往外走。
常梨忽然想起她從樓梯摔下來的那天晚上許寧青問她想怎麼處理黎歡這件事,那時候他好像是挺嚴肅的,還有些生氣。
常梨快走兩步到他旁邊,低聲問:「你後來有找她麻煩嗎?」
「沒,我像那種人嗎。」許寧青翹了下嘴角,淡淡道,「我只是讓校方出於學生安全走程序的去警告了一下。」
「……」常梨停下腳步。
許寧青也站住回頭去看她。
兩人剛剛走出教學樓,就站在教學樓前,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常梨本就是默認的校花,他們這位校花寒假在熱搜上這麼來回高調鬧騰了一圈,成了寒假閑聊時必備話題,沒人不知道這件事,也沒人不認識許寧青。
如今這算是見了真人了。
許寧青挑了下眉:「怎麼了?」
常梨沒說話,又繼續走到他旁邊,垂著腦袋:「就是覺得你好像對我太好了。」
許寧青愣了下。
說實話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對常梨特別好過,甚至因為之前的事覺得對常梨有虧欠,儘管當時兩人沒有那方面任何關係,他那時也沒明確要追求她。
他只是單純的因為讓常梨看到了那一幕而非常自責。
他的小姑娘,喜歡的簡單熾熱、乾淨純粹,對感情懵懂又憧憬。
他不應該漫不經心又雲淡風輕,以輕慢的態度讓不懂彎彎繞繞的小孩兒深陷進來,又親手打碎她的那點美好幻想。
許寧青說:「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麼好的。」
他笑了聲,「對你好那是有條件的。」
常梨:「什麼條件?」
男人眯了下眼,有點兒痞,慢吞吞說:「高考結束以後再告訴你。」
「……」
車就停在校門外,布加迪威龍super sports,黑色車身橘紅底座,即便是在帝都,布加迪威龍這麼樸實無華的出現在校門口也實在讓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開這種4000萬的頂級跑車來車堵的水泄不通的校門口是什麼新潮玩法嗎!
常梨覺得自己手都在抖了,指著問:「你開這車來接我啊?」
「嗯,正好做完保養取車。」許寧青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