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許寧青有點兒後悔。

看著小孩接下來看電影全程都魂不守舍的,全影廳都笑的前仰後合時她也只抱著爆米花一顆顆往嘴裡塞。

耳根上的血色從頭到尾都沒有褪去。

許寧青:「……吃慢點兒, 別噎著了。」

少女小腦瓜慢吞吞轉過來, 看著他, 奶凶奶凶的警告他:「你不要說話了。」

「……」

明明有時候橫衝直撞的像是做什麼都不經大腦, 當初一顆顆直球瞎拋,剛才也直白的說這樣子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偏偏真當他說什麼的時候,就又羞又惱的瞬間炸毛,連話都不讓他說了。

許寧青手背撐著臉, 沒看電影, 目光閑散的落在常梨側臉上。

小姑娘還是氣鼓鼓的, 憋著口氣,臉也不自覺的微鼓著, 看上去像是某種胖乎乎的小動物。

還挺可愛的。

許寧青這麼想著, 側頭笑了聲。

他笑的挺輕的,可常梨還是聽到了。

少女「嗖」的轉過來, 惱羞成怒:「你是不是在笑我?」

許寧青含著笑:「沒。」

「……」

這否認的可真是太沒有誠意了。

常梨面無表情的扭頭轉回去,繼續看電影。

咦, 這人剛才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這是什麼辣雞劇情!!看都看不懂!!!

常梨深呼吸了兩下, 氣不過, 又扭頭看著許寧青, 才發現男人一直看著她,一扭頭就直接撞上了那雙桃花眼。

「……」

這狗男人看著她幹什麼。

不對,剛才她要說什麼來著?!

「幹嘛看著我。」常梨質問。

許寧青笑了聲:「不讓我說話, 現在來看都不能看了?」

「……」常梨也覺得自己蠻無理取鬧的,於是換了個話題,正兒八經討論劇情,「這個人不是一開始就死了嗎,現在這個是鬼嗎,可這不是喜劇嗎?」

許寧青也沒看,閑散地「嗯」了聲。

常梨等了兩秒,也沒聽到回應,又問:「你為什麼不應我!」

「我應了。」

「你沒有。」

許寧青看了常梨一會兒,抬手掐了把她的臉,無奈道:「我又哪惹你生氣了,嗯?」

常梨拍掉他的手:「你就是沒應。」

許寧青挑了下眉,忽然很愉悅的笑出聲:「行了,都已經坐在這麼尷尬的位置上了,你說這話再被人聽見就解釋不清了。」

「什麼?」常梨沒懂。

許寧青也不跟她解釋,按著她腦袋轉回去:「看電影。」

這劇情反正是怎麼也看不懂了,常梨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對話。

我應了。

你沒有。

你就是沒應。

應,應,應。

常梨反應過來了。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以前也不是沒聽過學校里幾個男生說葷話,可這兩者的殺傷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以至於,一直到那天回家常梨都沒有再和許寧青說一句話。

第二天常梨一覺睡到中午,吃過中飯後帶著餅餅去寵物店洗了個澡,又修了個造型便回家。

陳潛讓在北京還認識幾個從前一起學過畫畫的學長學姐,冬令營結束後約了他們又玩了兩天,原本想讓常梨也一塊兒去,只不過那些人她都不熟,覺得彆扭,便拒絕了。

兩天後陳潛讓回上海,常梨去送機。

「我回去了。」陳潛讓揮了揮手,「半年後z大見了。」

常梨笑道:「那你得好好努力了,第二名。」

寒假只剩下沒幾天,後面幾天常梨待在家裡補完寒假作業便到了開學的時候。

高三下學期。

高中階段的最後一學期。

開學第一天中午學校便組織了全體高三學生的動員講座。

「聽說教導主任寒假的時候去植髮了。」孟清掬捧著臉靠在椅子扶手上,「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常梨笑了聲:「你怎麼知道的?」

「群里都傳遍了呀,也就你這種不愛看群的才不知道,聽說是誰寒假遇到他了,滿頭密發,帥了不少。」

常梨:「我一看全體成員就頭疼。」

樊卉偏頭問:「梨梨,你這學期要住宿嗎?」

「你們真要住宿啊?」常梨問。

樊卉:「這不是最後一學期了嘛,住宿方便參加晚自習,我是參加普通生高考嘛,清掬過幾天就開始藝術校考,時間也緊,我們就打算住宿了,反正只有一學期了。」

常梨寒假參加的夏令營拿到名額後,就相當於通過了z大的校招,3月份各校校考她也不用到處奔波考試,可以安心準備文化課。

常梨其實性子還蠻貪玩的,從小到大在繪畫領域也從來沒吃過憋,又拿了60分的降分,人就自然而然的犯懶,即便是大家都選擇住宿的高三原來也不沒打算過。

只不過樊卉和孟清掬都要住宿的話,放學就沒人陪她一起了。

再者這兩天白懿和常石霖還住在這兒,常梨也不是很想回家住。

「我問過了,現在學校宿舍正好安排湊整,我們三個申請的話應該就直接是同宿舍的。」

「真的嗎。」常梨這才有了興趣,「那很好欸。」

高三開學動員大會結束後常梨就去跟爺爺打了個電話。

常老爺子好不容易回了北京,雖然也捨不得要一個禮拜才能見常梨一回,不過這畢竟是為了高考,便也只好同意了。

下午三人就一塊兒去交了住宿申請表。

學校安排很快,當天就出了新的宿舍安排,三人同一間寢室,另一個人是理科火箭班的一個女生,叫馮晴,常年年級前十,是個大學霸。

她平時在寢室也安安靜靜的,是有點害羞的性格,很少主動和她們說話,晚上還會抱著書去廁所坐在小板凳上刷題。

常梨偶爾起來上廁所感覺都已經過了零點了,馮晴還坐在廁所伏在洗手台前做作業。

「吵醒你了嗎?」馮晴小聲問。

「沒有沒有,外面壓根一點兒都聽不到。」常梨洗了手打了個哈欠,湊過去看了看馮晴正在做的題。

一堆密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她一個文科生完全看不懂。

「你不困嗎,每天做這麼晚身體受得了嗎?」常梨問。

「我這人睡的本來就少。」馮晴笑了笑,「早上喝個咖啡就行了,不會影響第二天的學習的。」

「……」

常梨覺得學霸的心態自己果然是理解不了,說了聲「早點兒睡」便又出去繼續睡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梨也嘗試著靜下心去學習的原因,她能感覺到這最後一學期整個高三樓層的氛圍都完全不同。

似乎所有人都在抓緊學習。

下課教室也不像從前那麼吵了,老師拖堂也幾乎沒有同學會抱怨,黑板右上角寫了高考倒計時的數字,大家都盯著那個一天天變少的數字奮筆疾書的學習。

孟清掬趕了兩個藝術類學校的校考,一個北京一個上海,如今一邊等校考成績一邊繼續準備高考。

她們三人中,樊卉的成績向來是最好的,但也只是年段中上,想考個好學校不容易,如今兩次統考成績排名都在慢慢往上升。

常梨在這氛圍的帶動下,開始覺得靜下心來學習似乎也沒那麼難。

她基礎差,又沒上高二的課,花了一個月時間借了班長的政史地筆記全部補齊,抽空就拿出來背一背。

就連黎歡都沒再跟她有任何交集。

她沒拿到z大的降分名額,文化課成績也不行,如今也天天抓緊時間學習,沒空找茬。

常梨是個挺小心眼的人,當初在樓梯上被黎歡撞了後就一直挺生氣的,直到知道她最後也沒拿到降分名額才覺得出氣。

還有一件事也讓常梨覺得自己挺小心眼的。

自從進入兩位數高考倒計時後,整個高三幾乎一大半同學都選擇住校。

這樣關鍵的時刻,家長自然放心不下,一會兒擔心孩子壓力太大,一會兒又擔心身體吃不消,學校食堂營養不夠。

於是常梨時不時的就能吃到同學家長帶來的加餐。

乾乾淨淨裝在小碟子里的一道道小菜,親手燒的。

白懿和常石霖寒假期間回北京原本打算住上兩周,最後因為天天吵架,住了一周就直接被常老爺子趕回去了。

爺爺奶奶倒是問過常梨能不能吃慣食堂的菜,想吃哪家店的菜,他們買了送過來,常梨沒有特別想吃的,也沒讓她們麻煩。

爺爺奶奶都不會做飯,自然不可能親自做了送來,常梨也知道如果她提了自己想吃他們做的菜,倆老人也一定會學著去做做看。

常梨沒有絲毫怪他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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