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顧明輝×邱茹茹(六)

顧明輝在第二天才知道昨天跟邱茹茹一起吃飯的是韓放。

還是助理和他提起韓放公司和報社有項目合作才反應過來, 當即明白昨天邱茹茹為什麼生氣了。

「韓氏集團經營的項目在如今經濟形勢下較為疲軟, 最近正在追求轉型。」助理把報告放到顧明輝桌上, 「這是韓總遞交來的合作申請,您過目一下。」

顧明輝回神, 點頭:「行, 你放這吧。」

韓放畢業過幾年就結過一次婚, 聽說是哪家千金, 不過結婚不到一年就離了,現在還是單身,時不時還能上和哪個小模特出入酒店的緋聞。

助理:「那我先出去了。」

「……等會。」顧明輝叫住她,「你幫我去訂束花, 地址我給你傳過去。」

助理愣了下,這個小顧總從前也聽說過見過,公司里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絝, 後來出獄接手公司大家就一直人心惶惶。

唯恐這為少爺把公司給弄倒閉了他們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沒想到他接手後就迅速熟悉了公司業務, 很快就把老顧總去世後的下坡路緊急拉回來了。

這幾個月就看著他像個工作狂似的,加班、應酬,忙的昏天暗地。

這次就脫口一句「幫我去訂束花」,讓她一下沒反應過來。

「啊,好,訂什麼花呢。」

顧明輝敲鍵盤的手指停了下, 「玫瑰。」

「紅玫瑰?」

「白玫瑰。」

白玫瑰, 其中一種花語的意思是「暗戀」。

顧明輝不知道,就這麼會兒功夫, 他的助理已經在腦海中可歌可泣的愛情悲劇。

從前光芒萬丈的顧家大少爺,一朝鋃鐺入獄,失去所有,出獄後強勢歸來,坐穩總裁之位,開始追求從前暗戀的姑娘。

邱茹茹開完會剛從會議室出來,就看到一人拿著花走進報社。

她沒在意,還以為是哪個小姑娘的追求者或是男朋友送來的驚喜,直到聽到自己名字才愣了下。

周圍歡呼聲一片。

邱茹茹從他手裡接過那一大束的白玫瑰。

翻開名片,底下的署名

——顧明輝。

她輕挑眉,名片上的字跡還他媽不是顧明輝的,一看就是找人去買的。

「主編,這麼大一束花,誰給買的啊?」

「太漂亮了,不會是那個韓總吧,我上次就看出來他好像對你有意思了。」

……

「不是韓放。」邱茹茹笑了下,「一個朋友而已。」

「哪個朋友會送這麼大一捧花啊。」周圍人不相信,「就算是朋友,也是對你有意思的朋友。」

邱茹茹沒多說,捧著花回了辦公室。

還給顧明輝發了一條非常公事公辦的簡訊。

花已收到,很漂亮,謝謝。

顧明輝過了三分鐘給她回了一串問號。

邱茹茹獨自坐在辦公室笑了好一會兒。

下班的時候已經將近六點,邱茹茹走出辦公室已經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把那一大束玫瑰花分了兩半,幾株插在辦公室的花瓶中,剩下的她重新包裝後抱著回家。

剛走出樓,不遠處就傳來車喇叭聲。

邱茹茹尋著聲音看過去,顧明輝坐在車裡,上半身從車窗探出一點,對她招手。

邱茹茹抱著花走到他旁邊。對他勾了下唇角:「顧總,找我有事兒?」

「你饒了我吧,別跟我生氣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昨天那人是韓放的,我要知道是他肯定不那麼說,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你跟他在一起啊。」

邱茹茹輕笑:「換個別人就可以了?」

這問題再聊下去就得出事。

顧明輝伸手從她手裡把花拿過來丟進車,「上車,給我個機會賠罪,一起吃頓飯。」

邱茹茹還是頭一回見人賠罪賠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顧明輝沒有帶她去外面吃,直接開回了自己家。

顧父走了以後,這裡就只剩下他了,顧明輝是顧家獨子,母親很早去世了,以及再老一輩的親人在那十年里陸續的離開人世。

只留下這空蕩蕩的一棟房。

「你將就一下,我這些天天天都在應酬,外面的菜吃的實在快吐了。」顧明輝開門,領邱茹茹進屋。

「你會燒嗎?」

「簡單的會,我再訂份外賣吧。」

顧明輝的廚藝還是出國那段時間練出來的。

邱茹茹坐在客廳,看著廚房裡男人忙碌的背影,心裡蔓延開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顧明輝的確是變了許多。

鋒芒盡收,沉穩了成熟了,即便有時候嘴上還是跟從前一樣插科打諢,可也沒了從前的狂妄放縱。

邱茹茹心思細膩,可以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以及在心底深處費儘力氣掩藏起來的自卑。

她嘆了口氣,走進廚房。

「我幫你吧。」

「沒事,你坐會兒。」

邱茹茹沒理他,拿起旁邊的一把青菜放在水中洗菜:「顧叔叔的後事……都處理完了吧。」

「嗯,都安置好了。」顧明輝平靜說,聲音里聽不出別的情緒。

「你公司上的事還應付的過來嗎,你叔叔那裡……」

顧明輝叔叔正想盡辦法要把他給拽下來,好自己佔據整個公司。

顧明輝:「最近挺太平的,他的野心董事會也都清楚,只要我能坐穩這個位置,他也沒辦法給我使絆兒。」

「那就好,我爸他還很擔心你會撐不住,前兩天還給我說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他提。」

顧明輝不著痕迹的抿了下唇,又笑了笑:「最近還能撐,替我先給叔叔道聲謝。」

沒一會兒,晚飯就好了。

很簡單的家常小菜,兩副碗筷,兩人並肩坐著吃飯。

吃的差不多了,邱茹茹才輕聲開口。

「顧明輝。」

「嗯?」

「如果昨天那人不是韓放,而是別的什麼人追求我,你就會勸我跟他在一起嗎?」

他停頓了很久,才回答:「你現在認識的人都很優秀啊,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選,我也搶不過他啊。」

最後半句話他是笑著說的,尾音很輕,顯的涼薄又無奈。

邱茹茹放下筷子,直視過去。

她在這些年裡的確成長的比從前勇敢許多,在從前,她要是遇到這種情況,她一定會裝傻充愣的轉移話題繞過去。

可現在她不願意。

她他媽都等了十年了,算上從前沒勇氣的那幾年,她都等了20年了。

可現在顧明輝終於出獄,卻給她來這一套謙虛「讓賢」的態度,她怎麼可能半點都不生氣。

她快氣死了。

也快委屈死了。儘管她能理解,也心疼顧明輝這種沒法逃避的自卑和自暴自棄。

可韓放算個屁,其他再好的男人又算什麼,在這十年,邱茹茹都數不清身邊有多少追求的男人。

她越發的耀眼自信,即便是如今這個年紀,也的確不乏追求者。

她到現在都沒結婚,沒戀愛,還不就是對這個人渣放不下嗎?

從前在韓放身上栽的跟頭,她不想再來一次了。

邱茹茹冷哼一聲:「你倒是挺大度的啊。」

那一天在顧明輝家裡不歡而散,邱茹茹沒讓他送,自己攔車回家。

第二天又送來一束花,名片上是署名是顧明輝自己的字跡。

邱茹茹看了眼,然後在周圍同事驚喜的歡呼聲驚喜聲中,毫不留戀的把那一束花丟進了垃圾桶。

三天後,邱茹茹出差去外省。

忙碌一天後回酒店,這趟差出的臨時又緊急,這雙高跟鞋還是找助理新買的,比她平時穿的號偏小一點。

脫下來時整個腳後跟都磨出血。

她輕嘶一聲,從包里拿出創口貼貼上,便進浴室洗澡。

晚上開始下暴雨,混著雷電,酒店房間被照的煞亮,又歸於漆黑,不一會再次被照亮。

像是一盞年久失修的破燈泡。

睡到一半,房間門被敲響。

邱茹茹從夢境中掙扎出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她開燈,乍亮的燈光讓她一瞬睜不開眼睛。

撈起手機看了眼,才晚上十點。

然後視線一頓,看到了顧明輝一小時前發來的信息,是自己剛剛結束招標會,正在往她出差的地方趕。

她愣了足足有一分鐘,外面的敲門聲沒停。

邱茹茹甚至都忘了穿拖鞋,跑去開門。

「——你怎麼突然。」

……突然過來了。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愣愣的看著門外的男人,她想起來,是之前一個項目中認識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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