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卿被陳邵一個「寶貝兒」嚇的差點兒嗆到。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沒反應, 直到陳老爺子在旁說:「行,你們快回去吧,初卿懷著孩子, 是該早點休息了, 明天婚禮還得忙呢。」
葉初卿「哦」一聲,這才繞開邱瑤朝陳邵走過去。
為了演足這場戲,陳邵還朝她伸出手,葉初卿莫名有點兒緊張, 盯著那雙手看許久,正打算要牽住時, 邱遙又跑著橫插|進來。
「陳邵哥哥, 我這麼久沒見你,你怎麼這麼早就要回去了。」
葉初卿眼睜睜看著那隻朝她伸出的手抬起來, 然後按在邱遙肩膀上, 把她扯到旁邊,而後說:「因為老子明天要結婚了。」
葉初卿:「……」
她最後還是沒憋住,直接笑出聲, 絲毫沒有給這位表妹一點面子。
陳邵也不介意, 推開邱遙後牽起葉初卿的手,繼續飈戲:「累不累, 寶貝兒。」
「……不累。」
兩人跟大家道了別, 門一關上,葉初卿便迅速鬆開陳邵的手, 劃清得乾乾淨淨。
陳邵輕嗤,側頭垂眸看她一眼, 打趣:「剛才在裡面不是還說我粘人天天纏著你么,現在倒是撇的乾淨。」
「我那是說的你粘我, 可不是我粘你。」葉初卿立馬說。
「行。」陳邵點點頭,重新撈起她的手牽住,「那就粘你。」
「?」葉初卿震驚了,這個臭不要臉的,「你人都出來了還演什麼呢!」
這會兒已經走到車邊,陳邵笑了聲便也就鬆開了葉初卿的手,兩人上車。
這個點兒街上吵鬧,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葉初卿留學時還是個堂堂夜店小公主,現在風水輪流轉竟然也要早早回家了。
葉初卿盯著車窗外看了會兒,撈起手機來看了眼,陳喋後來還給她發來了條信息。
[陳喋:邱遙做什麼了?]
「……」
葉初卿沒回覆,收起手機,停了會兒,又想起剛才邱遙那表情,忍不住又笑出聲。
紅燈,陳邵把車停下,問:「笑什麼。」
「就你這樣的,為什麼那邱遙還這麼喜歡你啊?」葉初卿問,「還一口一個陳邵哥哥,對你存什麼心思了。」
「理她幹嘛,就一傻逼。」
葉初卿翻了個白眼:「她剛才還問我們倆是不是奉子成婚呢,這丫頭看著瘋瘋癲癲的,不會去你爺爺那兒亂說吧?」
陳邵倒是很坦然,寬慰她:「沒事,真論起來,你比她瘋癲多了,她鬥不過你的。」
「……」
開車回家,明天就是婚禮,一早就要去酒店準備化妝換婚紗之類,好在經大師點撥後可以自己選擇吉時,便往後挪了兩小時,不用太早醒了。
婚紗已經送來了,雖未顯懷,可保險起見,那婚紗依舊選了高腰樣式的。
之前試過一次,現在婚紗就擺在客廳一角,葉初卿盯著看了會兒,最後視線慢慢落到茶几中央那株盆栽上。
那一支「上上籤」還好好插在上邊。
「你過來。」葉初卿抓住他的手。
陳邵正要換鞋就被她拉著走到沙發前,葉初卿指著上上籤說:「來,你磕個頭吧。」
陳邵:「……什麼?」
「明天就婚禮了,讓這支簽保佑一下咱們。」
「早跟你說了,你求它,不如求我。」陳邵揚了下眉,靠在沙發邊上,「明天要跟我結婚,你很緊張?」
葉初卿哪兒會承認,一點都不想落下陳邵一頭:「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我這只是保險起見而已。」
陳邵看著她沒說話。
葉初卿停頓幾秒,而後點點頭,忽然說:「行,那我們就先立個規矩吧,既然明天婚禮後也算大家都知道了我們結婚的事兒,以後互相都得給對方面子,像邱遙就算了,好歹是你表妹,但不能有像這樣傻逼的其他女人,否則你要真讓我丟了這樣的臉——」
停頓片刻,她頗為誠懇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我肯定是要弄死你的。」
陳邵靜了兩秒,葉初卿便發作了:「你不會覺得這要求都很難達到吧?」
「不是。」陳邵說,「只是我以為,這種話應該是換我來跟你說的。」
「……」
行吧,仔細想想,陳邵身邊好像是一直挺清清白白的,倒是她自己幾次借著小鮮肉過嘴癮。
葉初卿自知理虧,丟下一句「反正你我都是」便直接轉身上樓。
因為第二天就是婚禮,葉初卿這晚上睡得不太好,夢境中雜亂無章,而那支「上上籤」倒是幾次出鏡,像根定海神針似的。
她父母的感情很好,黃晟當初是最年輕的影后,很早就退出影壇嫁給了她父親,後來生了她之後才退居幕後從事導演的工作。
其實導演是個很辛苦的工作,許多男導演都熬不住,黃晟那時還是娛樂圈中嫁入豪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代表,可她工作起來卻像是工作狂似的。
葉初卿在這樣的家庭成長得很好,性格也比較偏像黃晟。
平日交際圈也很廣泛,談過幾次戀愛,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她吸引渣男還是怎麼,戀愛最終也總是無疾而終。
她從小到大不論是拿哪一方面跟同齡女生比都是拔尖的,容貌家世成績事業都是,已經習慣了別人對她羨慕甚至於嫉妒的目光,性子要強,也格外要面子,沒法想像這要是婚姻真出了什麼難堪的問題,那些嘲諷的話會有多難聽。
而且她和陳邵這關係……
一個是壹銘娛樂總裁,一個是電影行業大會主席,就算以後真分開了也免不得在各種工作場合見面。
婚禮前夜,葉初卿已經開始幻想離婚後的事了。
她醒過來,直接給陳喋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陳喋和聞梁分手那段時間的處境倒是和她相似,工作場合也是免不了見面的,她要提前去取取經。
直到聽到那頭陳喋半夢半醒的聲音,她才恍然回過神來——現在他媽幾點了?
她看了眼鬧鐘,凌晨一點。
「怎麼了?」陳喋問。
葉初卿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又傳來點聲音,大概是聞梁在問,而後陳喋回了句「是初卿」,又響起一陣OO@@的聲音。
陳喋推門走到陽台上:「你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呀,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哦,不對,已經是今天了。」
「我有點緊張。」葉初卿靠在床頭說。
「為什麼?」陳喋頓了頓,「因為婚禮?」
「對啊,你說馬上就要婚禮,我現在居然就夢到我和陳邵離婚的事兒,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陳喋先前就從陳邵那聽說了他們被黃晟帶著求神拜佛的事兒,聞言便笑了:「你別亂想啊。」
「你看那群富家千金們看我多不爽啊,要是以後陳邵出軌什麼的,我豈不是都沒臉出門了,而且工作上還得經常見面。」
「……我覺得吧,我哥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陳喋旁觀者清,「你多聰明一個人啊,你要覺得他會這樣,也不會同意跟他結婚的。」
葉初卿也覺得自己是被那夢攪和的有點神志不清了。
不再繼續大晚上的折磨陳喋,很快就放她去休息了。
只是她依舊睡不著,在床上又坐了會兒便索性下樓去了。
從櫥櫃里拿了瓶她先前買了的一罐水蜜桃味兒的飲料,自己靠在廚台邊一口口喝著。
喝完半杯,又覺得餓了。
她和陳邵從來沒在這婚房裡吃過飯,不過廚房裡各種設備卻是齊全,就連烤箱都有,家政阿姨每周來兩趟,會幫他們往冰箱里放些食材。
還好,葉初卿拉開冰箱門,裡面的食材都還是新鮮的。
她從前留學時學過一點,從冰箱里拿出一袋麵條和一個雞蛋,往鍋里倒了水後開火。
很快,就有香味飄出來,她越發覺得餓了。看著鍋里飄散的蛋花和麵條,無聲的咽了口口水,與此同時,身側忽然一個聲音——
「這麼晚了,你在幹嘛。」
她連燈都沒開,乍然聽到聲音嚇的差點把鍋弄翻,一扭頭就看到陳邵靠在門邊,穿著睡衣,可能是被吵醒的,眉頭也皺著。
她眨了眨:「覺得有點餓。」
陳邵在那站了會兒,眉間始終皺著,不知是被煩的還是起床氣。
葉初卿把腦袋轉回去,低頭看鍋里的面:「你先回去睡覺吧,我這吃完就上樓了。」
陳邵沒理她說的話,徑自走上前,從她手裡抽出那雙長柄筷子,眼皮耷拉,因為被吵醒聲音惺忪低啞:「我來。」
他拿筷子把蛋花攪散,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葉初卿那點心煩意亂的感覺莫名消去許多,站在他旁邊,穿著拖鞋後她要比陳邵矮一個頭,能聞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很好聞,味道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