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瘋了瘋了瘋了。

這人到底是怎麼面不改色杵著根棍兒說這種話的!!!

陳喋太不是他的對手了。

雖然從前她靠著這張臉從小到大讀書時都被不少男同學告白, 接情書都接的手軟了,也應付的非常自如。

可面對聞梁就是不行。

陳喋現在覺得,自己從大腿跟到腰都開始發軟。

有點兒受不了了。

陳喋推他:「你想都別想。」

他挑了下眉:「嗯?」

「我這沒有……那什麼。」最後幾個字陳喋說的聲如蚊吶, 說完就低頭。

聞梁沉默了十幾秒, 然後才趴在她肩上開始笑,半晌才拖著聲「哦」了聲,偏頭真誠的好奇問:「原來你在想這個?」

「……」

那笑聲實在是刺耳,陳喋只覺得熱氣上頭, 成功被激怒,瞪他:「聞梁!」

他終於不笑了, 拍拍她腦袋, 安撫道:「等我處理完那些事以後。」

陳喋:「?」

說的好像她很期待似的。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陳喋不想再跟他說話,也不想跟他擠在這狹小的空間待下去。

他們脆弱的愛情之花經過了一晚上就迅速枯萎凋謝了。

陳喋迅速畫了個眉毛就推開聞梁走出浴室。

「你這還有牙刷嗎?」聞梁在裡面問。

陳喋不怎麼耐煩:「就在下面的抽屜里, 你自己找吧。」

沒一會兒, 聞梁也洗漱完了,拿起外面的西服外套。

這種西服原本是不能用洗衣機洗的,這會兒衣服都有點皺, 陳喋看了眼, 問:「要不要我熨一下啊。」

聞梁不拘小節慣了,不甚在意的穿上:「沒事。」

不得不說, 放到聞梁身上就是衣靠人穿, 那件褶皺的西服穿到聞梁身上就完全成了另一種感覺。

聞梁扣好扣子,抬眸從鏡子看向陳喋:「今天沒事要忙?」

「沒。」

「我最近會很忙。」聞梁轉身, 拉住她的手,「你可以先整一下行李, 到時候我接你回去?」

陳喋一頓:「啊?」

她什麼時候說要回去了。

「怎麼了?」

「我沒打算要搬過去跟你一起住啊。」

聞梁皺眉:「為什麼。」

「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談戀愛您懂嗎, 不是一上來就住一塊兒睡覺的。」

聞梁那樣子顯然是不太懂,也實在難以理解陳喋這會兒的腦迴路:「我們昨晚不就已經睡一塊兒了?」

「……」

陳喋推著他趕人:「行了行了,你快去忙吧。」

送走了聞梁,公寓重新安靜下來。

陳喋這才過去把客廳的窗帘拉開,陽光被碾碎成金色粉末,灑進房間。

她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把昨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回顧了一遍,還是覺得有些突然,她都還沒做好準備事情就接連著發生了。

回顧完,陳喋又想起了陳邵從前插科打諢跟她說的「你要是跟聞梁談戀愛我可是會不同意的哦」。

以及她當初簽的合約里雖沒有標明不允許戀愛,但也表明了在確定並公開戀情之前都需要提前經過公司同意。

想了會兒,陳喋給陳邵撥了通電話過去。

陳邵沒一會兒就接起,依舊弔兒郎當的:「妹妹,昨天醫院一日游怎麼樣?」

「你這人能不能正經點兒。」陳喋皺眉,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廚台上淡聲道,「我和聞梁在一起了。」

那頭愣了片刻後才笑道:「喲,可以啊,還知道跟你哥彙報戀情了。」

「……」陳喋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合同要我彙報的嗎。」

陳邵也不介意:「你倆這效率夠厲害的啊,我還以為得守孝三年呢。」

陳喋聽他這反應就知道沒什麼正經話,隨便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又給方阮也說了這個事。

方阮早注意他們倆這事許久,收到陳喋那條信息時也不算太過吃驚。

[方阮:你倆暫時還是先隱藏著點兒戀愛消息吧,最近你這方面的新聞太多了,要是再繼續曝出來可能會被人藉機做話題。]

陳喋明白這意思,再加上本就沒打算把自己的生活放到大眾視線里去,很快就回覆。

[陳喋:知道了。]

聞懷遠的去世在商圈是一件大事。

溫遠集團從他手中發家,又到聞梁手中發展到了如今這數一數二的地位,甚至超過了不少從前好幾代傳下來的家族集團企業。

這些天前來弔唁的客人不少。

聞懷遠立下的遺囑也正式公示。

他幾年前重病過一回,當時聞梁初接手溫遠集團,聞懷遠把手中的股份劃給他一部分,後來聞梁又用了些手段從其他股東那裡拿到部分股份,從而擁有了溫遠半數以上的股份,絕對的大股東。

聞懷遠的遺囑也如他之前跟聞梁說的一樣。

他手中剩下的股份折半分給了傅挽梅和聞乾,而一些房產期貨等則三人平均分配,但明確了不能干涉聞梁對溫遠的任何決策。

算一算,傅挽梅和聞乾還是撈了不少好處,畢竟溫遠那些股份就夠她幾輩子衣食無憂。

可依舊引起了傅挽梅的強烈不滿,貪心不足蛇吞象,雖然拿到了股權可卻直接剝奪了所有決策權。

只是如今聞懷遠一走,她和聞乾相當於沒了靠山。

聞梁這人做事不講底線,傅挽梅其實心底也忌憚他,不敢真挑戰他底線。

到第三天,聞懷遠葬禮。

陳喋早上起床,換好黑色衣服,朱奇聰便來她公寓樓下接她。

「陳小姐。」朱奇聰頷首,「聞總今天沒時間親自過來接你了,這是聞總讓我給您帶的韻淑齋的早點。」

他說著,便把那盒子遞給陳喋。

這盒子實在太眼熟了,她拍《簪花》的時候幾乎天天早飯都是這個。

陳喋接過,道了聲謝坐進車。

她原本還擔心她過去參加葬禮會不合適,好在剛一下車就遇到了葉初卿。

「誒誒誒,陳喋!」葉初卿一見她就用力給她揮了揮手。

在這擺滿花籃的葬禮前實在算不得雅觀,剛喊完就被她身旁的葉父就皺眉扯了她一把:「這位是誰啊?」

「我朋友。」葉初卿也意識到不妥,壓低聲音。

她說完就朝陳喋跑過來,差點撞上同樣從車上下來的朱奇聰。

她還記恨和聞梁初見時被一通羞辱後正是朱奇聰問需不需要送她走,直接採取了連坐制度,朝朱奇聰翻了個白眼,一甩頭髮,挽住陳喋手臂。

朱奇聰:「……」

一走進去就是聞懷遠的遺像。

照片即便是上了年紀,可依舊能看出從前非常俊朗的模子,但聞梁不像他,陳喋猜測聞梁應該長得像他媽媽更多一點。

傅挽梅站在一旁招呼賓客,依舊非常得體而華貴。

陳喋想起張嫂給她說的那個故事,聞懷遠在沈雲舒那是個徹底的負心漢,到如今看傅挽梅卻也讓陳喋覺得他後半生在傅挽梅這大概也沒感受到太多明確的愛意過。

「陳喋?」

葉初卿注意到她走神,手肘輕輕撞了下她。

陳喋回神,彎腰把手中的那支花放到靈堂前。

她和葉初卿一塊兒落座。

葉初卿回國不久,出席的這些大多是葉父同輩企業家,她認識的也不多。

大家注意到陳喋還時不時地朝她看過來,雖然其中不乏許多人不關注娛樂圈新聞,可也知道聞梁如此高調的發了聲明,自然也對她青眼有加。

甚至於還有人特意過來跟她搭話。

陳喋幾句打發了人,葉初卿在一旁笑:「這些人要是知道你還是陳家千金,估計就奉承的更起勁了。」

她說著,又在周圍環視一圈,湊到陳喋耳邊又說,「誒你說,陳舒媛那蠢批會來嗎?」

「不會,而且陳家應該都不會來。」陳喋說。

葉初卿奇道:「為什麼?」

雖然出席的這些人都冷心冷腸,即便來參加的是葬禮,可也沒見他們表現出什麼絲毫的傷心難過來。

就像剛才來找陳喋攀談的幾個人,即便這種場合在他們眼裡也只是拓展人脈的有利機會罷了。

可好歹陳家這樣的大企業,總歸還是得做這個面子工程的。

「陳、聞兩家關係不好,這種場合傅挽梅應該也不會去請陳家的人。」

葉初卿聽了個大概,托著腮偏頭看她,問:「那你呢。」

「我不需要她請我啊。」陳喋頓了頓,朝葉初卿彎了下眼,「我和他在一起了。」

葉初卿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隨即就抬手掐了把陳喋的手背,批判道:「姐妹,你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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