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陳喋在聽到他那句「我也是」後忽然感受到一種深入人心的宿命感。

她完了。

她這輩子都栽在聞梁手裡了。

聞梁彎下腰, 把陳喋整個抱進懷裡,大掌按在她腦後。

陳喋悶在他懷裡終於哭出來。

這種奔回自己宿命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

聞梁輕輕拍了兩下她腦袋,樂於接受她這樣的眼淚, 還有幾分不要臉的幸災樂禍:「喜歡我這麼久, 現在開心了吧。」

倒像是陳喋占他便宜似的。

她想罵人,可嗓子眼被湧來的哭腔堵著,她不想弄的太狼狽,只好抬手朝他身上重重打了幾拳。

聞梁低笑一聲, 捏著人肩膀把她拉開,又抬手捧著她臉給她擦掉眼淚。

他指腹用力, 擦完眼淚手便漸漸滑到她唇邊, 眸色微深,意味不明地碰她嘴唇。

陳喋往後避, 舔了舔嘴唇, 輕聲嘟囔:「有口紅。」

聞梁不理會她的話,摟著她的腰,逼著她退到牆跟, 陳喋後背緊緊貼著牆, 男人就站在她身前,燈光在她身上落下他的影子。

陳喋看著他眼睛, 忽然意識到什麼, 也不知怎麼就下意識急促的叫了聲名字:「聞梁——」

他淡淡應了聲,而後俯身, 抬起陳喋的下巴。

兩人鼻息交錯,再近一點兒嘴唇就碰到。

聞梁聲音啞下去, 說話間呼吸都打在陳喋身上:「給我親會兒。」

說罷,他不給陳喋任何反應時間, 低頭封緘她的唇,他幾乎是咬下來的,動作粗魯又迫切,像是克制又像是難以克制,對著她唇又是舔又是咬。

陳喋吃痛,剛才那些溫馨感動都因為痛覺瞬間不復存在,她皺著眉推開聞梁,嫌棄道:「你會不會接吻啊。」

「嗯?」聞梁依舊把人抵在牆上,嗓音喑啞,「你教我?」

他這一問,陳喋反倒不好說了。

這怎麼莫名其妙就有了18禁走向。

陳喋說不出來,聞梁也沒等她說出個什麼所以然,安撫似的拍了拍她背,哄著:「我輕點兒。」

輕個屁啊!!

什麼就輕點兒了!!!

陳喋臉都燒起來,聞梁已經重新低下頭。

這個吻輕輕落在嘴唇上,剋制心疼安撫都有,卻又充滿壓迫和佔有慾,終於在陳喋呼吸不暢時,聞梁鬆開了她。

她深深吸了口氣。

聞梁看著她笑,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陳喋茫然地仰著頭眨了下眼,「你不用去醫院嗎?」

「該處理的我之前都已經處理完了,剩下的傅挽梅也都會弄好。」聞梁揉了揉她頭髮,「何況聞懷遠可能也希望現在在他旁邊的是聞乾和傅挽梅。」

陳喋私心覺得剛和好就讓聞梁住在這實在不太妥當。可聽完他後一句話她就捨不得再趕他走了,她太心疼了。

你是不是故意博同情呢!

說這麼可憐做什麼!!

陳喋輕聲嘆了口氣,應聲:「好。」

於是這事兒就莫名其妙坐上了火箭,進展迅速,繼兩人和好一分鐘後就接吻,五分鐘後就一塊兒進了卧室。

直到聞梁走進浴室響起水聲,陳喋才恍然初醒般。

失策。

太失策了。

中計了。

陳喋第一反應就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家裡各處的窗帘,拉的嚴絲合縫,要是被人偷|拍到家裡有個男人大概又要在熱搜上被掛個三天三夜都不消停了。

兩人有太久沒有共處一卧室了,陳喋實在有些彆扭。

還沒給自己建設好心理準備,聞梁就出來了。

腰間系了條浴巾,上身赤著,他肌肉練得很勻稱,不會過分賁張,線條漂亮優越,寬肩窄腰,未擦乾的水順著脊柱線往下滑,堪堪消失在腰間浴巾邊緣。

陳喋看著,下意識空咽了下,瞳孔縮了下,然後抬手「啪」的捂臉。

「你耍什麼流氓!」

「你在害羞什麼,以前沒見過嗎?」聞梁走上前,扯掉她蓋在眼睛上的手,「你這又沒有能換的衣服,今天出了汗,那些不能穿了。」

「……」

那也不能這樣吧。

陳喋翻了個白眼,從衣櫃里翻出一件新的浴袍丟給他:「換上。」

聞梁輕嗤一聲。

他嫌她矯情,皺了皺眉,也懶得再說,直接勾起系在腰間的浴巾一扯,陳喋頓時尖叫一聲迅速轉身:「變態!」

「讓我進你卧室的是你,現在罵我變態的也是你。」

聞梁慢條斯理的套上浴袍,系好抽繩,抬起眼皮看向一旁背對著的陳喋:「行了,轉過來吧。」

陳喋原本倒還好,偏偏被他這一句悠然的「轉過來吧」弄的面紅耳赤。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在這卧室待不下去了,轉身走進浴室。

聞梁那些衣服丟在衣簍里,底下是之前陳喋換下的衣服,還都沾了汗,充滿煙火氣,這場景有種過分的溫馨。

她靠在浴室門上盯著衣簍看了會兒,才彎腰把衣服都抱出來,丟進洗衣機。

陳喋吹乾頭髮卸了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頓了頓,又往嘴上抹了層淡淡的唇膏才出去。

聞梁已經躺在床上了。

她這張床雖然也不是單人床那麼小,但比西郊別墅主卧的床自然要小許多,聞梁躺上去後陳喋就莫名覺得床上太擁擠了。

她挪到床邊,掀開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挪進去。

聞梁占著她的一大半床,反倒絲毫沒有拘束,攬著她腰抱進懷裡,復又低下頭吻她,真跟親上癮了似的。

房間里響著洗衣機的聲音。

聞梁一邊親,一邊抬手揉她耳朵,指腹刮蹭。

陳喋被弄的身子不斷縮起來,又被他按著展開,整個人都燒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聞梁才鬆開她,垂眸睨著她,陳喋迷迷濛蒙聽他取笑她:「這麼舒服么。」

「……」

陳喋惱羞成怒,抬腳踹在他小腹上:「去把衣服晾了!」

洗衣機的聲音終於停了,衣服洗完又甩干。

聞梁還是頭一回自己晾衣服,就連這麼近距離接觸洗衣機都是頭一回。

他抱著一堆衣服走到陽台上,寒風呼嘯,他就穿了件睡袍,手一碰衣服就更加涼了。

聞梁迅速把衣服晾好,其實晾的很隨便,陳喋那條裙子他也就拿夾子隨便一勾就算掛好了,接著便迅速回到床上。

他身上被冷風吹的冒寒氣,長臂一撈,把陳喋抱過來,帶著涼氣的臉在她溫暖的頸側蹭了蹭。

身子重新暖和起來,可他也就著這姿勢沒有動。

陳喋等了會兒,然後緩緩抬起手,回抱住他的背。

她聲音同樣輕的像嘆息:「聞梁。」

「嗯。」他很平靜的應。

陳喋說:「以後我對你好吧。」

聞梁埋在她脖頸笑了聲,而後張嘴在她鎖骨處輕輕咬了口,抱著她許久沒動。

直到陳喋脖子都開始發酸了,聞梁才鬆開她,抬手關了燈,又轉身重新抱住陳喋。

那晚他們沒有做,也沒有任何更進一步得寸進尺的動作。

聞梁就這麼抱了她一整晚。

這一覺陳喋睡的出了層汗,卧室門本就開了空調,厚被子,再加上聞梁緊緊摟著她,熱的不行。

中間陳喋被熱醒了一次,小心翼翼的掰開聞梁的手想自由一會兒,哪知道她剛挪開聞梁的手,他就緊跟著又再次靠過來。

還不止靠過來,手還跟著下移,挪到她臀上。

陳喋睡的睡裙上移,他很輕鬆的就伸手探上她的背。

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陳喋睜開眼,在黑暗中使勁睜了睜眼看清聞梁,他倒是還睡的很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眉間也鎖著。

陳喋不掙了,可也不敢再動了。

聞梁的確是做個了夢。

像是走馬燈,各種畫面交織在一起。

沈雲舒躺在床上和他說話的樣子,最後倒在床上去世,手臂垂下。

聞懷遠帶著傅挽梅和聞乾回主宅後他和聞懷遠大吵一架的場景。

他頑劣張揚,以及外界對他的畏懼和諷刺。

以及後來大二後還去了兩年軍營,每天都是超負荷的訓練,身上還幾塊疤都是那時留下的。

畫面最後,是那兩年軍營生活結束,聞梁下火車走出火車站。

在公交車站牌下看到了蹲著的陳喋。

燈牌亮著白光,打在陳喋身上,她穿著件校服裙,裹住膝蓋環臂蹲在地上,裙擺沾到地上,有點臟。

風吹來,裙擺輕輕飄動。

聞梁側頭,看到另一邊的陳家人,想起不久前聽說的傳言。

他又看向公交車站牌旁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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