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迷煙 第五章 做了

這不叫親吻,叫啃咬才合適。

他放開她的時候,他的下唇破了一大塊兒,而她的嘴唇,破了一小塊兒,紅紅的腫了少許,以前是小櫻桃,現在成了水蜜桃,越發的誘人,看一眼就覺得味道好。

他看著她,抿著嘴唇笑,方才的強吻已經宣布了所有權,他覺得很解氣。

她又羞又惱,外帶氣喘吁吁,臉紅的象一隻蘋果,但是,眼眶也紅了,很顯然,她氣的想哭。

不過,身為女子,潛意識裡總是對名節非常關注。被佔便宜是個大事,給人看見四處宣揚可就是更大的事了,她立刻四處看看,生怕有人看見剛才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幸運的是,他很會挑地方,這裡剛好是大街拐到衚衕的角落,正值飯點兒,幾乎沒人,兩人站的地方還被如家客棧的一塊大招牌擋著。看來,名節問題先不用考慮了。

她稍稍放心,立刻仇視著他,恨聲道:「你太過分了!我要告訴師父。」說著,極大的一顆眼淚就滾出來了。

他目光柔溺,方才那一吻有點驚心動魄,然,意猶未盡。

他笑眯眯道:「你去告訴他吧。最好,再告訴你娘,還有吳熔。」

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眼淚全出來了。確實,這隻能吃個啞巴虧了,誰也沒法告訴,這種事,怎麼說的出口呢?

他遞過來手帕,她一扭頭不去接,任由眼淚潸然滿臉,心裡堵滿了氣,又恨又惱,卻又拿他沒策,於是越發的氣。

他只好親自給她擦眼淚。她掙扎著不讓,他低聲道:「別動。」強行給她擦了,不過,擦了還有,綿綿不絕。

他明明有了林西燕,為何要來招惹她。他在她心裡的好印象,全沒了。

好不容易,止了眼淚,她冷冷的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這還用問嗎?他氣結:「我送你的梳子,那兩個字你還不明白?是不是寫在銀票上,你才明白?」

她越發的氣惱羞憤,在他眼裡,她就是一財迷!她氣的腦子直暈,只好自認倒霉,還是先離開這裡為妙,和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和他拼力氣,更是笑話。

他那裡肯放她走,扯著她的胳膊,低聲道:「我喜歡你。」他手指的力氣大的驚人,緊緊夾著她的胳膊,彷彿永遠都不會放手。

她惱了,質問道:「你不是和林西燕有情嗎?我親眼見到你們抱到一起。大師兄,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是腳踏兩隻船的人呢。」

他愣了,終於明白過來,那天她不辭而別的原因。

他啼笑皆非:「那天她來找我,是因為她父親的仇人就在臨江王府里做侍衛,她想讓我幫她殺了那人。我現在,很難做到。所以才安慰她一下而已。再說,那叫抱嗎?你別冤枉我,我頂多是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咱們剛才,那才叫,抱到一起。」說完了,他又嘿嘿一笑:「你是在吃醋嗎?」

「誰要吃你的醋?」

「你不吃我喂你吃!」

和他論理沒用,越發糾纏不清,她使勁想扯回胳膊,趕緊回去。

他的手指紋絲不動,笑呵呵道:「你答應我,三天之內退了親,我就放你走。」

她氣結:「你,你休想。」

他咧了咧唇角:「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你。」

他挑著劍眉,好聲好氣的哄道:「我怎麼了?我那點比不上吳熔?」他的確很多地方都勝過吳熔,可問題是她從沒想過會和他怎樣,特別是知道裴雲曠有意將妹妹許給他,她就更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了。

「我,我根本就沒想過。」

「那你現在想。」

「你!」她氣結,這麼不講理的人,她終於見識到了。這種地方,這種大事,讓她怎麼想?

「你想好了,我再放手。」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不急不噪。

「大師兄,你,你知道嗎,王爺可能會把小郡主嫁你。」她沒法了,只好提前透露點消息給他,希望他可以動心。說實話,她都覺得這是一份極好的良緣。

這麼大的驚喜,他居然一點也沒反應。

他看著她,「惡狠狠」道:「我就想要你。」

她的臉紅的就象被胭脂染遍。碰上不講理的人,她只好先迂迴:「我回去再想。大師兄,你給我些時間。」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簡直覺得自己在低聲下氣,這到底是誰沒有理啊!

「多長時間?」

「不知道。」

「那你定個時間。」

「我,一個月吧。」

「一個月?一個月雞蛋都孵出小雞了。」他不屑的看著她,他上過戰場,對時機的把握很有體會,他上一次就是因為心軟手軟想再等兩月,結果,她險些被人捷足先登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拖。

「半個月吧?」

「不成,三天。記得將親退了。」她的氣場越弱,他的氣場就越強。顯然,道理已經蕩然無存,蠻不講理的佔了上風。

「你讓我回去吧。」

「你答應了?」

她點頭,打算生平第一次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三天後,我在謝聰的棋社等你。你要是敢不來。」他哼哼了兩聲,赤|裸裸的威脅。

她只好點頭,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終於放開了她,她提裙就跑。

他抱著胳膊,看著她的背影,笑意從心底涌到唇邊。這丫頭,有時候機靈,有時候可真遲鈍。不過他就喜歡這種遲鈍的,最討厭有些女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搔首弄姿的以為是個男人都喜歡她。

三天,也挺長的,應該讓她半天就想好的,他有點後悔。

回到王府,她的確開始想了,不過想的是怎麼讓他打消對她的想法。他讓她去和吳熔退親,那有那麼容易的事,聘禮都收了,街坊鄰居都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他對她,何時有了那種念頭,她怎麼一點都沒發覺呢?她開始回想在蘭周山上的一幕幕,想來想去,似乎都是他在欺負她。唯有一次,他非要背著她上台階,似乎有點可疑。後來,他又約她去畫舫,卻又什麼都沒說,只吹了一支曲子。再後來,就是送她梳子,還莫名其妙的寫了兩個字,似乎就更可疑了。她暗暗覺得心驚,覺得不可思議,腦子紛亂的象是團了一團絲線,糾結了無數個結。

傍晚,她去裴雲曠的書房送信,仍舊是心神不寧,精神恍惚的模樣。

黃昏時分,書房裡依舊有淡淡的暮光,但屋子裡已經點上了燈。裴雲曠坐在桌前,聽見輕輕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她將信呈上,低聲道:「王爺,信是北疆來的。」

他「哦」了一聲,沒有回頭便伸手來接信。不料突然碰到了她的手指,她心裡一慌,信掉在了地上。

她連忙低頭去揀,他也回頭來看。

入眼就是她低垂的面容抬起的一瞬間,那微腫的櫻唇。他的視線重重地落在了她的下唇上,心裡莫名的怒。

她將信雙手遞上,他卻不去接。

他冷冷的問:「你的嘴唇怎麼了?」

她立刻臉色緋紅,支吾道:「是,吃東西不小心咬住了。」

「哦,本王好奇是什麼東西如此好吃,居然咬到了嘴唇外面。」

她說不出來了,臉色越發的紅,既然他看出來了,為何一定要揭穿,讓她難堪?她匆匆告退,心裡越發的糾結。

他接過信,對著燈,許久也沒看進一個字。吳熔,這是他上午剛得到的一個名字。

三天對他很長,對她,太短。

她本來想躲在王府里不出去的,可是想到他那性子,萬一找到王府來,鬧開了,她就沒臉見人了。再萬一,他要是去找吳熔的麻煩,那她更沒法對吳家交代。思前想後,她硬著頭皮去了閑雲棋社。

照舊是青衣小帽的打扮,不過,再不是那天和蘇翩一起來的歡愉心情了,心裡很沉重。

商雨一早就等在那裡,正和謝聰下棋。

謝聰見到她一個人來,略帶失望的問:「蘇姐怎麼沒來?」

「姐夫受了風寒,她走不開。」

「司恬,你再叫那人姐夫,你就別叫我聰哥啊!」他惱了,咬牙切齒。

這都是什麼人哪,一個比一個難侍侯。

「司恬,你跟我來。」

商雨站起身,先走出暖閣,她滿心委屈,跟著他進了隔壁的飄香閣。

他關上門,笑眯眯道:「你想好了?」他溫柔起來,眼波倒也很是醉人,可惜,她正惱著他,沒心思看。

「大師兄,我,我不能和他退親。」

他立刻將臉一黑,溫柔收了,沉聲問道:「為什麼?」

她紅著臉很不好意思:「因為,我,我已經被林家退過一次親了,再有一次,我和我娘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他鬆了口氣,無所謂道:「你不用擔心嫁不出去,有我兜著呢。」

她臉紅氣惱,誰讓你兜著了?「兜」這個字,說起來,都是賣東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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